有一路人还有一点收获,虽然这些人的人数不多,大概只有八千左右,可是他们面对的都是岭南府的新军。新军是必须要有死伤才能够让士兵成长起来的,这是战场上不变的定律。所以就算陈华很想要让这些士兵有一个好的归宿,他也不得不让他们去送死。
因为在陈华心中,在岭南府,最为棘手的不是黑风寨也不是罪囚营,而是人数最多手段最为神秘的山民。
为什么他会有这个想法呢
主要是南疆乌木投那边给他送来的消息引起了他的警惕。
南疆十万大山里面的蛮人分为黑蛮人和白蛮人,黑蛮人和白蛮人之间的领地隔着一大片沼泽。沼泽这边是百万山民的栖息地,而沼泽那边,则是那些神秘的黑蛮人的领地。
黑蛮人和白蛮人向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谁也不会主动去得罪谁。可是现在黑蛮人突然之间就发动了对白蛮人的进攻,就算是百万山民团结一心,被黑蛮人杀掉的白蛮人也是一个天文数字。而那些黑蛮人中间,竟然还夹杂着一些岭南的土人。
至于乌木投怎么分辨出这些人是岭南的土人的,他在信中也是做了解释的,岭南的土人身上都会有一种十分特殊的图腾,这种图腾是通过一种树木的汁液涂抹上去的,就像是纹身一样,每一个男人的成人礼,就是在身上刺上各种各样的图案。
而乌木投的对手里面,就有这种土人。
其实本来乌木投也不认识这些东西的,是部落里一个老前辈告诉他的,那位老前辈年轻的时候跟岭南的土人打过交道,所以见过那些图腾。
既然岭南土人是这样一支有战斗力的队伍,他就不得不小心了,而且黑蛮人联合岭南土人对十万大山发起进攻,估摸着是有什么坏主意。
从南疆那边传来的战报来看,这些土人现在跟黑蛮人已经完全融为一体,而且这个背后应该是有一个精通兵法的人在指点他们。不然的话,那么多以少胜多的战斗,不可能完全凭借黑蛮人和岭南土人的勇武能够达到目的。
乌木投丢脸丢得最大的一次,竟然是自己带了将近两万人结果中了别人的埋伏,光是死在沼泽里面的族人就有七千多,最后他带着两千多人狼狈回到南疆。这位南疆的大头人,也因为这次的战斗威严扫地。
要不是还有慕婉儿这个圣女的名头在那儿镇着,又有陈华这个大齐将军的威名镇着,说不定那些南疆的山民就能够联合把乌木投的大头人位置给罢免了。
大概半个月前,陈华下令南军进入岭南十万大山,跟十万大山的山民共同作战。对于同样擅长丛林战争的南军来说,这点苦应该不是太大的问题,只是半个月过去了,到底那边战况如何,陈华暂时还不知道罢了。
所以,陈华一定要让现在岭南的新军参加见血的战斗,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不可能到时候又把南军给调过来,毕竟山高路远,调过来需要耗费太多的人力财力和物力。尤其是现在京城的局势越来越不明朗,几个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已经变得十分的激烈的情况下。他贸然调动南军,会引起京中某些人的不满。
不满也就算了,陈华在大齐当将军这么多年,对他不满的人实在太多了,可是如果让某些人不安的话,那么这些人极有可能会铤而走险的。
来岭南这么久了,师父范无咎只给他来了一封信,大致告诉他李神通的身体应该顶多也就两三年的阳寿了。范无咎冒了多大的风险,陈华心里是有数的。
如果范无咎不是冒着这么大的风险送出这个消息,陈华也不至于让岭南这边多出一支强军来。
新军的死伤不少,毕竟是一些没有见过血的新兵蛋子,连江河的人都比不上,更不要说跟荣静师手下那些南楚老卒比了。当然,跟青蛟军比的话,他们给青蛟军的人提鞋都不配。
江源这次算是豁出去了,他领着新军作战,感到十分辛苦,可是再辛苦也没有办法,他必须要带领新军打一个漂亮的仗,只有这样,才能够让陈华对他大为改观。
父亲的想法江源多少是知道一些的,所以他不能容许父亲的那些愿望落空。
别看现在那个年轻的巡抚大人一口一个江叔的叫着,如果他们对他没有任何用处的话,他是绝对不会把岭南这边的兵权交给他们的。
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把脑袋缩在龟壳里面的日子了,江源是再也不愿意回到山林里再去过那种野人一般的生活。
尽管那样十分自在,可是也比不上现在的富贵。
眼看着手底下的兄弟死伤无数,浑身都已经被鲜血染红了的江源豁出去了,大吼道:“都给老子杀,给那些死去的兄弟报仇你们都是有亲人的汉子,难道你们忍心看着自己的亲人被这些个罪囚凌辱吗”
这番话听到的人虽然不多,可是却有了不小的作用。
一想到自己的身后就是自己的家人,那些本来心里还有不少畏惧的新兵都豁出去了,一个个挥舞着刀子砍向敌人,不管敌人到底多么的凶残,他们都无所畏惧,因为他们已经豁出去了。
这些新军突然之间的爆发倒是让罪囚们感到十分意外,可他们现在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地步,双方唯有殊死搏斗。谁赢了谁就有活下去的资格。
七爷这边在经过几次试探性的进攻之后也发动了总攻,这个时候的七爷已经完全顾不得是不是会损失兄弟了,他唯一的想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成败在此一举,不鞥拿下岭南府城,他就打算把这条命给豁出去了。
双方的战斗十分激烈,不停的有人倒下,不停有人在哀嚎着。可是没有人管他们的死活,因为战争,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如果去管别人的死活,自己的死活就不会有人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