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华皱眉道:“这么神秘兮兮的,搞得我都有些紧张了。既然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不妨就趁着现在外面没人偷听,你先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莫永年马上道:“好,我跟你说说。稽查司是陛下一手建立的,我是稽查司第二任都督,第一任都督少有人知,可是那个人却是我的嫡亲兄长。可以说,整个稽查司绝大多数的元老,都是我兄长带出来的。
这些年陛下一些不方便做的事情都是稽查司在做,所有骂名我莫永年一个人背着。可姓莫的可以在这里对天发誓,这些年只要是莫某人下令捉拿的官员,没有一个是冤枉的,他们都罪有应得。
那些开国元老仗着自己有几分军功在身上,纵容家眷胡作非为,搞得地方民不聊生。陛下不方便出手,因为他们毕竟有从龙之功,所以这些腌臜事,都是得莫某人去做。
说实话,某虽号称陛下亲信,可是陛下现在到底在下什么棋,某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京城传出许多风言风语,说莫某人已经是二皇子的拥趸,还说稽查司这样的国之重器,已经是二皇子的囊中之物,变成了私器。这些个风言风语究竟是什么地方传出来的,莫某一清二楚,可惜对方并非莫某能够得罪得起的人物。
某不知道陛下是不是会相信这些风言风语,而且稽查司内部,的确有不少人,已经开始站队了。这么多年,莫某一直都保持中立的姿态,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莫某只是陛下一个人的稽查司都督。
而今这么多脏水泼在身上,莫某别无他法,只能选择对稽查司内部动刀子。这件事莫某可以做,陛下可以做,外人却绝对不能做。这也是为什么这次莫某找的是陈将军而不是楚国公大人的原因。”
陈华挑眉,一脸不相信的道:“莫都督不会告诉陈某,你要在陛下面前自证清白,所以就得用稽查司一部分人的脑袋当投名状。而且你自己还不想自己的刀子染血,所以这个恶人打算让陈某来做吧”
莫永年惊讶于陈华的聪明,同时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哂然笑道:“都说陈将军是天下一等一的聪明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不错,莫某在京城能够信得过的人不多,国公大人算一个,陈将军也算一个。
稽查司内部的事情,不能让别人插手,只能稽查司内部去做。可是一般校尉,都没有那个胆量去得罪一个都尉,甚至是副都督。只有陈将军不同,你出身漠北边军,短短数年时间更是掌控了漠北的三十万边军。
当今天下,除了京军之外,已经基本上没有能够跟你抗衡的存在了。陈将军在稽查司挂职校尉,正好出手,好好整治一下那些不听话的东西。”
陈华似笑非笑的看着莫永年,十分不客气的道:“莫都督说的大义凛然,实际上却是想要把我架在火上烤啊
如果陈某所料不错的话,这个一点都不算高明的馊主意,应该是都督身边这位凌都尉给你出的吧”
凌牧云脑袋垂得很低,显然有些不敢面对陈华。
于公而言,陈华没必要掺和到稽查司清理门户的事件中去,他毕竟只是为了方便行事才在稽查司挂个名。不仅从来都没有参与过稽查司的管理,更没有主动调遣稽查司的人去办私事。
于私而言,陈华救过凌牧云的命,这个主意谁都可以帮莫永年出,唯独凌牧云不能。
莫永年闻言连忙替凌牧云说话:“陈将军误会了,这个主意可不是凌都尉告诉我的,是我自己想出来的。之所以带上凌都尉,是因为他曾经跟将军在漠北并肩作战,好歹有几分薄面而已。”
陈华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据我所知,稽查司现在在大齐境内的人数起码有三万到五万,如此庞大的人数,你说要清理门户,谈何容易光是京城的几千稽查司缇骑,就不是那么好解决的,更要说那些郡县府的稽查司分部了。
再说了,我对稽查司内部也不是很了解,贸然插手,一旦陛下知道的话,我岂不是得吃一顿挂落
莫都督请我喝酒,我十分感激,不过对于稽查司内部的事,请恕陈某无能为力。”
直接拒绝莫永年,是因为陈华有他自己的打算。
稽查司是皇帝的私军,自己一个臣子已经手握旁人奋斗三辈子都未必能够得来的高位,如还敢插手皇帝的私军,那岂不是离死不远了退一万步讲,即便是李神通看在李幼薇的面子上不过问这些琐碎小事,即便李神通一如既往的相信自己,难道那些朝臣不会联合起来攻讦
别说他现在跟李幼薇还没有成亲,就算是他们已经成亲了,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外戚而已。李神通那么英明神武的君王,岂会容许一个外戚过分干涉朝政
基于这些考虑,陈华压根就没有帮助莫永年的打算,他跟莫永年之间的关系也不是很铁,用身家性命当赌注,帮助莫永年做这种事,他没那么傻。
莫永年显然早就料到他会直接拒绝,不急不缓的道:“如果我告诉你这件事得到了陛下的首肯,不知道陈将军愿不愿意协助莫某处理稽查司内部的事”
陈华淡淡道:“莫都督,如果你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请恕陈某不能奉陪了。你今天就是说出花来,我也不会插手稽查司的事。稽查司的事你可以处理,陛下可以处理,我绝对不能处理。”
莫永年见陈华铁了心不愿意掺和稽查司内部的事,闷热感起身,从怀里掏出一卷明黄色的圣旨:“定北侯陈华接旨”
陈华一愣,什么定北侯他现在虽然是个侯爵,可却是个闲散的侯爵,没有是食邑的。如果是定北侯,至少会有食邑,而且也不能自己当了定北侯自己都不知道。
正在狐疑之际,莫永年威严的语气传入耳中:“陈华,你还不跪下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