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画妖(第二卷 风雪剑歌六千里)
程问想逃。 可问题是,他还来得及吗? 另外一边,李月白单手对着桌子轻轻一拍,桌上三杯茶水便从杯中被震到了半空中。她单手再并成剑指,三道茶水便被她牵引过去分别向着程问和和魏家父子而去。 几个呼吸后,三颗大好头于悬于空中抛出了三道血红优美弧线…… 而众人再向李月白坐的位置看去时,却见她已然事了拂衣去。 …… 三日后。 伊人楼内,李月白已然换回了一连多日不曾穿过的女式衣裙。 铜镜中的她,一双狭长丹凤眼,修眉端鼻,似玉生香,仪静体闲自是美不胜收。和之前的柔弱相比,她现在的眉宇之间也多了几分英气。 她起身看了一眼闺房中的一切摇头道:“是该离开这里了。” 在这期间,她去找了陆桥三用《大无畏因果经》在他的意识海中,替他解了和明河的因果。 也可能是明河拖走了她“第二元神”的缘故,她替陆桥三解因果的过程异常顺利。 不过……他和明河解了因果后,就彻底变成了一个普通人,那腰间的葫芦也跟着变成了普通葫芦。 这和李月白的“柳腰”倒是有点不一样。 为此,李月白也只能把原因归结于和被拖走的是“第二元神”有关。 只是自她和明河解因果以后,柳腰所表现出生命特征的时候也越来越少。 更多时间它都陷入了类似沉睡的一种状态。有关这个她曾晦涩的旁敲侧击问过陆桥三,但后者却摇头表示不知。 正想着,房间门推了开来,来的人是孟冬,她对李月白道:“妹妹,你真的要走吗?” 她知道李月白和洛樱在流云街那里买了一处名为“秋叶居”的小庭院。 李月白笑了笑回她道:“是啊……我可能骨子里就不太喜欢去阿谀奉承那些世家公子吧。” 她要离开伊人楼,最伤心的也却是那些世家公子。可平日这些所谓的世家公子,又都没有哪一个敢直言一句“我要替你李月白赎身”。 说到底,他们只是贪图她的美貌。 孟今闻声却是无奈叹了一口气道:“我不像妹妹还有一身武艺本事……离了这伊人楼!我……可能就只是个弱女子吧。” 以前的她总幻想着有一天可以拿回自己的卖身契!可真拿回之后,她又发现……她若找人去嫁,户籍却还是艺妓的户籍,到底只能给人家做妾。弄不好人家腻歪她了,可能还会把她卖到比伊人楼更差的地方。 而要她像洛樱那般为了一个杜臣峰去抛弃伊人楼锦衣玉食的生活,她发现过惯了纸醉金迷生活的她也做不到…… 思虑再三后,她才发现最合适她的地方竟然还是这伊人楼。 想了想,孟今眼泪婆娑对着李月白道:“可能……这就是我的命吧。妹妹,你是不是觉得姐姐我骨子里就很贱?” 李月白叹气后,对她行一礼道:“既是姐姐的选择,妹妹自然会尊重。” 她到底还是没有去给柳老婆子解针,而是又重新教给了洛樱一套缓解窒息的新针法。 她已决定去寻找原身的秘密,不为别的,也为了解开自己这“臆想自己”的症状,她也得离开苍流县了。 有了洛樱留在苍流县控制柳老婆子,她生活会过的好一些,孟冬在伊人楼想必也受不了欺负。 房间外,决定和李月白一起离开伊人楼的小蝶和洛樱齐齐走了进来。 洛樱对着李月白道:妹妹……接我们的马车来了,我们该走了。” 闻声,李月白向孟冬行了一礼。 洛樱对着孟冬叮嘱道:“妹妹……我会常来看你的!” 也就在去“秋叶居”的路上,洛樱和小蝶聊起了县令被一个神秘黑衣小哥杀了的事情。 为此,洛樱还调侃李月白道:“妹妹……我听说了!杀那狗官县令的那位小哥可俊的很!都说美人配英雄,你就一点不心动?” 对此,李月白只是笑笑不多言语。 而到了秋叶居门口,李月白却没有随洛樱下马车,而是调转马车又向洪秋月家去了。 她已决定,要是今天洪秋月不见她,那她就明日再来……如此反复,她便是不要这脸皮也要见到她。 这次,洪秋月却一改之前的态度,让自己家的侍女请李月白走了进去。 这让李月白很意外。 进去洪秋月所居住的宅子后,李月白发现这位端庄妇人的品味,就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精致简雅。 庭院里,像是假山亭台……花木如何布局,自有一股雅致在里面。 而李月白在见到洪秋月时,后者似乎才刚刚晚起,只披了一件素净白衣,散下一头青丝纤细手指捏笔在一卷白纸上书画。 洪秋月本就生得极美,李月白顺着她皎洁下巴看去,竟有惊艳之感。 见是李月白来了,洪秋月并没有抬头而是淡淡对侍女道:“给客人看茶。” 李月白这才开口问她道:“王夫人……在画什么?” 洪秋月道:“我相公。” 这时李月白才发现,在洪秋月闺房里挂满的竟然全都是同一男子的画像。 又听得洪秋月这时淡淡开口道:“你是否知晓你爹李玄留在此地是为了镇一尊大妖。” 李月白点了点头。 “那你可知……你爹镇的那尊大妖是谁?” “请王夫人告知。” 李月白向洪秋月行了一礼。 洪秋月却没有回她。 半晌后,洪秋月才道:“是我……画妖。这世上就没有我画不出的东西,可唯独我画不出我相公……我知道一定是你爹搞的鬼!” 也就在她话罢之后,在李月白眼中,空间景物开始不停变幻。 到最后,她发现不知何时,她和洪秋月已经端坐悬停于整个苍流县之上。 而下面的一切景物都可一览眼中。 又见,洪秋月只是用笔对着下方轻轻一点……半个苍流县便直接消失了。 又仿佛这世上的一切在她眼中都只是纸上的画,只要她愿意……画上的一切随时都可以消失,也可以出现。 —————————— 嗯……我们的故事才刚步入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