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车轰鸣一声疾驰而去,佟怀宇一脚把花圈踢坏,然后拼命的用脚一下一下踩踏着。 “周安东,我要杀了你,一定要杀了你……啊……周安东……” 佟笑一把拉住已经陷入癫狂的佟怀宇:“大哥,你冷静冷静,这个仇我们早晚会报的,就先让他得意几天。” “啊……啊……” 佟怀宇一声一声愤怒的嚎叫,跟一个具有极端暴力的精神病患者没有区别。 黄面的司机,见到这个情况,吓得急忙启动车子,脚下一踩油门就跑了。 “喂!”佟笑看着黄面的跑了,狠狠一跺脚,俏脸气得铁青。 佟怀宇终于冷静了下来,咬着牙说道:“周安东,你目的达到了,成功的激怒了我。” 佟笑冷声说道:“公交来了,我们坐公交回去吧。” 如果是以前,一个花圈,绝对不会如此的让佟怀宇癫狂。主要是一次又一次的被周安东打击,已经让他那颗傲娇的心处在崩溃边缘。 而这个花圈,看起来是周安东恶心他的,但事实是,成为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那看是坚强,其实脆弱不堪的外壳,啪的一声,就这样碎了。 虎王镇医院,周安东把车停下来,突然笑了一声。 简秋伸手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下;“人都已经死了,你能不能别这么幸灾乐祸?” “冤枉啊!”周安东揉着被掐的腰部,“我是在笑佟怀宇,他看到我的礼物,肯定会兴奋的嗷嗷叫。” 简秋哼了一声:“你到底给他送了什么东西?” 周安东嘿嘿一笑:“花圈,他不是出来了嘛,我得祝他走的一路顺风。” “你就缺德吧。”简秋没好气的说了一声,推开车门下了车。 钱臻和刘庆军也在后面的车上下来了。 周安东问道:“太平间在哪?” 钱臻说道:“我也不知道,找个人问问吧。” 虎王镇医院就是前后两排普通平房,中间有连廊,四个人进了门,碰到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 钱臻问道:“同志,您好,我问一下,太平间在哪?” 医生打量了一下四个人:“你们是酒厂的吧。” 钱臻点点头,医生说道:“你们得出去,往右走到头,有个铁门。” “好的,谢谢!”钱臻道了声谢,四个人又走了出来,然后往右走,最顶头果然有个铁门。 周安东伸手一推,铁门嘎吱一声开了,四个人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幽暗的通道,左边是医院的山墙,右边是高高的院墙,边上还有两颗大柳树,虽然已是初夏,但进入这条通道后,却给人一种阴冷冷的感觉。 走了没几步,隐约的就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而且人好像还不少。 这条通道能有四十来米,然后又是一个铁门,推开之后是个独立的院子,靠北有五间平房,窗户都被水泥堵死了。对面就是医院,被一道墙隔开。 院子里站着不少人,除了警察之外,高庆奎和常泰几个人也都在,独独缺少曲洪奇。 人群中,一名五十左右岁,看起来比较富态的女人,坐在一个小凳子上哭着,有几个女人在陪着,其中两个三十上下的女人也哭得双眼红肿。 高庆奎和常泰几个人一看,是周安东来了,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你来干什么?”高庆奎冷声问道。 “看您老人家这话说的,张副厂是我的领路人,是我的导航灯塔,在我迷路的时候,指引着我找到家的方向。现在他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来见他最后一面?” 说着,周安东叹着气;“老厂长,时过境迁,以前的恩恩怨怨就让他过去吧。看看张副厂长,正值年富力强的年纪,却突然驾鹤西去,让人悲伤又惋惜。 你现在这么大年纪了,谁能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也许就在后天,大后天,所以啊,该放下就放下,珍惜当下的日子,过好每一天,不要总想着之前的那点破事计较。” 高庆奎这个气啊,幸亏平时身体不错,不然现在就得追随张德友,一起驾鹤西归不可。 “黄口小儿,就知道呈口舌之能。” “算了,你年纪这么大了,不跟你一般见识,要是你气个好歹出来,我还得负责任。” 周安东摇着头走了,来到一名民警身边,在兜里拿出烟递给对方一根:“同志,我是江州酒厂厂长,周安东,跟张厂长曾经是同事,知道了这事情后,昨晚一夜没睡好,大早上就跑过来了。具体情况还不太了解,能跟我说说吗?” 现在周安东的名字,在全国不敢说,但在江州,绝对是家喻户晓。 民警一听是江州酒厂厂长周安东,表情一下就变了,客气的接过烟,在兜里拿出火机,先给周安东把烟点着。 “里面正在做尸检……”民警详细的给周安东介绍着案情。 突然,传来一个女人尖利的叫骂声:“钱臻,不需要你假惺惺的,滚,滚远点。要不是因为你们排挤针对我家老张,他怎么会失去厂长的位置,怎么会跑到虎王镇来,被那个狐狸精给害死? 还有你刘庆军,我家老张被那个狐狸精害死了,你心里是不是很得意?现在跑过来,看我们家笑话?” 周安东扭头看过去,心里一阵庆幸,他就知道,这一家子不会对他们有好感。他过去了,肯定也是自讨没趣,说不定还会打起来,他可不干这种蠢事。 很快尸检结束了,殡仪馆的车也到了,张德友在老婆和闺女的哭嚎声中,被抬上了殡仪车。 周安东问钱臻:“还要去殡仪馆吗?” 钱臻嘴角抽了抽:“现在家属情绪不太好,等案子完结,火化的时候再过去看看吧。”
www.aishangba.org 这老头还真是嘴硬,被人家骂的狗血淋头了都,还装作若无其事的。 周安东憋着笑:“那就回家吧。” “周厂长!”刘庆军快步走到周安东身边,这个家伙也被骂得不轻,不过看起来,好像真的不太在意,“有没有时间,去我们电子厂看看,给我们把把脉。” 周安东婉拒的说道:“我时间倒是有的是,但对电子这东西不懂啊,我去了也白去。” 刘庆军非常诚恳的说道:“周厂长,你知不知道,我们这些厂长聚在一起,聊得最多的就是你。大家都说,你周厂长有一双点金之手,只要能把你请过去出出主意,就能让厂子起死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