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婊子!”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时,人群中忽然响起一道冷漠声音:“身为帝族,却行此下三滥之事,不知羞耻。”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那人群最前方,一个锦衣青年负手而立,青年头颅抬的极高,眉宇间泛着淡淡的煞气,最让人瞩目的是他身上有一缕若有若无的金光,金光映照在其头顶,好似一道金轮。 在场的众人见这一幕,眼神渐渐变得诡异起来,嘴角都挂起了若有若无的笑意:“原来是周帝子,难怪...” 帝族周氏如今行走天下的帝子叫周如佛。 正是眼前这位骄傲的青年,他二十岁踏入化虚,二十六岁踏入虚神,三十二岁迈入通玄,四十五岁踏入洞天,虽不及三帝子,却也是极为了不起的天才。 而且他佛缘深厚,据说曾在圣佛洞天得到佛门秘术无漏金身,肉身强横无比,修至大成可硬抗圣兵。 当初圣墟开启时他一直在洞天闭关,近年才出世,错过了机缘,也侥幸活到了现在。 要论修为,他其实才是如今诸帝族天下行走中最高的那个。 然而他真正让世人知晓的,还是他高调地单方面宣布要与萧蔷结为道侣。 彼时逐鹿天下初开,大荒天才死尽,他初出帝星,放眼天下竟难逢对手,难免变得有些骄傲。 某次做客萧氏时对萧蔷一见钟情,便霸道地单方面宣布了此事。 在他想来,他以不惑之年跻身洞天,而且兼修佛门和周氏帝术,同代中再没有比他更强的人,若当初自己也去了圣墟,哪里还有陈知安什么事儿。 自己金口一开,屈尊降贵愿与萧蔷结为道侣,萧蔷自然不会有拒绝的可能。 谁曾想萧蔷不但拒绝了,而且没有留半点余地,直言不喜欢秃驴,更不会喜欢他。 周如佛拂袖离去。 如今见着萧蔷,想到那段往事,又见她眼波流转四处留情,自然免不了难堪,加上他堂堂周氏帝子却要在这里等一个人间权贵,心中早已生了怒意,这才开口嘲讽起来。 周如佛骂的很难听,甚至连一旁唐氏的新晋帝子唐子悠都忍不住眉头微皱。 心想虽然大家都知道萧氏这一手玩的的确挺脏,也挺不要脸,但毕竟同为帝族,何必说的这么难听? 而且到时候若她真的和陈知安那厮有了点什么,我们都得在她面前低头做小。 那时候你又该怎么办? 这秃驴虽然修为不错,不过脑子似乎也不太好,大概也是个短命的。 念及至此。 唐子悠不动声色向旁边挪了两步,打定主意从今天起再也不和他走同一条道,免得溅一身血。 众人心思各异,萧蔷却面不改色,甚至看也不看周如佛一眼,自顾嫣然笑道:“若我是一个婊子,那当初向一个婊子求爱的你又算什么东西,路边狂吠的野狗,还是秃驴头上的跳蚤?” “找死!” 周如佛怒喝一声,浑身金光大作,宛若一尊怒目金刚。 竟要在陈留王府前出手! “果然是白痴...” 唐子悠神情微惘,根本不明白这个白痴为什么会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要知道这里是长安是陈留王府啊。 且不说伤到城里的百姓,便是打坏了这府门前的一砖一瓦,陈知安那厮一旦动怒,别说你只是个行走天下的帝子,你便是周氏家主又如何? 陈知安想杀的人,圣人都留不住。 不过骂虽骂,唐子悠手下却半点不慢,只见他指尖向虚无间点去,一株神王藤瞬间生根发芽,化成一副藤甲想要将周如佛锁住。 唐子悠也不想出手,主要是他们离得实在太近,而今天又是相约而来,如果站在此处不动,他怕陈知安误会! 只是他出手虽快,周如佛却更快。 只见周如佛金光大作,一尊法相金身从他身后浮现,两只佛掌撑开猛地一拽,竟硬生生将唐子悠的藤甲撕碎,他双眸中煞气滔天,厉声道:“唐子悠,你想死?” “你就当我想死吧。” 唐子悠脸色微白,默默向人群中再退了几步,心想这白痴大抵是没救了。 唐子悠是他帝族唐氏帝子,四十二岁踏入洞天境,如今已到了知天命之年,如果要论修为,他当然是诸帝族这批天下行走中最高的那个,但要论杀力,他却要比周如佛逊色许多! 因为他这一身修为并非苦修而来,而是唐氏用无数资源硬生生堆砌成的宗师境,唐氏原本有更好的选择,可依旧选择了他。 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他有自知之明。 无论是在唐氏还是在人间,他总能很快知道谁是最不能招惹的人,在这个帝星暗沉人间势大的岁月,一个有自知之明的天才比一个骄傲的妖孽更重要。 所以他很难理解周氏那群老朽在想什么,为什么会将这么一个白痴推上帝子的位置。 “废物!” 见唐子悠退入人群,周如佛不屑轻哼一声,继续向萧蔷走去。 自从来到长安城,周如佛自问已经表现的很低调,甚至在煞气入体时他都只杀了两个人,而且还在这里等了这么长时间。 要知道陈知安昨夜开始睡觉,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 这么长时间的等待,他觉得已经给足了陈知安面子,或者说给足了清凉王面子。 他已经给了陈知安面子,陈知安却没有半点要给他面子的意思,既如此,他为什么还要给陈知安面子? 世人惧陈知安如虎,他周如佛不惧,因为佛主转世身已经登临须弥山,而在这之前,须弥天下两尊圣人也曾做客周氏,这就是他的底气和自信。 林氏和姬氏未曾派人入长安,只是封锁帝星,他们的底气来自于逐鹿天下,而他周氏的底气,则来自于须弥天下,周氏身后有佛。 “周兄,这条巷子里至少有上千人,这里是人间,是长安城,是陈留王府!” 叶旌挡在周如佛前进的路上,此时他手中无剑,两手空无一物,没有半点谪仙气度,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夫,可当他站在周如佛身前,就像是一座巍峨大山,将身后的萧蔷护住,仿佛也护住了整条迟疑巷。 自从陈知安登天擂鼓重申人间规矩后,大荒修士已经很少在世俗杀人,至少不敢再闹市动手,因为前一个杀人的帝女,在那一夜遭受了千刀万剐,死相极为凄惨! 两尊洞天境宗师全力出手,这条巷子里能够活下来的人很少,至少那些躲在门缝外偷看的长安百姓,绝不可能有活命的机会。 叶旌好言相劝,是希望他能制怒。 可这些话落在周如佛耳中,就成了赤裸裸的威胁,他看着叶旌,眼里煞气越来越重,身上金光越来越盛,就像是一轮即将炸开的炽阳。 佛门无漏金身,加上周氏金玉诀,两种霸道无匹的帝境功法加持在周如佛身上,让他真如一尊佛,但同时也让他无比嗜血狂躁。 周如佛煞气冲顶,看着叶旌冷漠道:“你也想死?” “我想试着拦住你。” 叶旌眉头微皱,他和唐子悠一样费解,周氏虽然在圣墟中损失最小,甚至那帝星之上或许还有圣人暗藏,可不管如何,想来也不至于狂妄到敢不将陈留王府放在眼里。 究竟是谁给了周如佛勇气,竟想要在陈留王府门前杀人? “懦夫,废物!” 周如佛暴虐冷漠道:“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登闻鼓已碎,那所谓的规矩如何能束缚我等,失去登闻鼓的陈知安在本座眼里又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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