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疯狂的计划

    梅文华带来的消息，给陈达不小的震撼，尤其是关于国师弟子那段时的诉说，这新上任的陈国师简直比上一任更加穷凶极恶，贪婪嗜财，变本加厉地盘剥百姓，甚至把手伸到到地方大户兜里直接抢钱。　　这是打算逼着老百姓造反吗？　　陈达不是很理解陈海军一行人的想法，但是大受震撼，当即对梅文华表示：　　“二公子，梅家若是在云港县待不下去，不如带着富丰海行搬到我青港县来，只要是规规矩矩行商做生意，我丐帮绝对保护梅家不受任何人的侵害，除去应交的商税外，利润都是你梅家自己的。”　　梅文华皱起眉头，似乎在思考是否要听从陈达的建议，却听他继续道：“当然，你梅家要是能留在云港县为我丐帮效力更好，若是梅家能助我丐帮运送军粮辎重，贩来继续的物资，日后打下南陵州，我丐帮自有厚礼答谢。”　　梅文华立刻激动地追问道：“丐帮何时能南下？”　　陈达笑着压了压手，示意梅文华稍安勿躁，“南下之事已成定局，妖道陈海军私通北蛮单于，陈兵我海东州西北两面，封锁我商路，迫使我丐帮只能奋起反击。只等大雪化开，战机一到，大同军便能四路齐出，抵御外辱，抗击妖道！”　　“我此行拿下，便是为了在南陵州疏通关系，与各位英豪之辈打个招呼，望各位顺天应道，莫要自负。”　　听到陈达不是简单地来做生意后，梅文华露出喜色，抓住他的手，说道：“陈大长老果真是来解救百姓的，那我梅家有何不可答应的，莫说是运送军粮辎重，若是哪天大同军要乘船南下，我梅家一定出钱出粮，鼎力相助！”　　随着话题深入，两人越聊越投机，一个信誓旦旦地保证对方只要能配合，就一定能获得百倍利益，一个情真意切地表示啥都愿意去做······但是，要亲自到海东城的长老总会面见齐楚，嘴上说领略一下仙人风采，送一些梅家子弟到海东城念新式的大同军书，实际是把鸡蛋放在两个篮子里，还要再考虑一番，得到丐帮实际掌权者的保证后才能进行深度合作。　　陈达当场手书一封信，盖上自己还没捧热乎的南陵州临时大长老的印鉴，交给梅文华，“二公子带着这封书信到了青港县，交给当地长老会的长老，自然会有大同军士卒一路护送你到海东城去。至于长老总会的诸位长老合适能与二公子相见，就得看二公子何时能启程了。”　　梅文华笑纳了推荐信，然后在临别之前，给陈达送上五百两金银盘缠，“冬日旅途艰辛，南陵州的冬日也不比海东州怡人，大长老只带了两个随从仆役，怕是多有难处，区区银两，聊表心意，还请陈大长老笑纳。”　　陈达没扭捏，干脆收下梅文华的赠礼，然后带着随从吏员，消失在雪地林间的道路尽头。　　与齐大牛汇合在林地里，大牛好奇询问为啥进了城，还要重新出城说话。　　陈达便将前因后果叙述一番，齐大牛一听，脸上露出不屑表情，“这梅家再富裕，也不过是一只待宰肥羊，只能欺负老百姓，遇到贪官污吏也不过是被杀了吃肉的下场。他要是聪明，就该带着全家投奔咱们丐帮，送这五百两金银，我看他就是一小气吝啬之徒。”　　陈达呵呵笑道：“他这是看人下菜，我自说乃是南陵州长老会临时大长老，可我和他几月未见，从一县大长老成为一州大长老，先别说真伪，就论这手下权势，哪有真的州府大长老高贵。　　若是张文玉长老亲临此地，梅家那位老太公肯定亲自接见，换成齐帮主，算了······梅家不过一云岗豪强富商，帮主哪里有时间在这儿消磨。大牛，我再手书一封，你派人送回海东城长老总会，把这里的消息告诉各位长老，免得长老们没有准备。”　　齐大牛：“你快些写，我叫人送去最近的海东州县城长老会，再让当地守军转递，不出三日就能送到。”　　派出三个骑兵送信去，休息了一个时辰的支援军立刻上马，继续往李荣拿下的军寨快速行军。　　第二天凌晨，支援军就抵达了李荣所在的军寨。　　小心驻守在这儿的李荣看到齐大牛带人来，既兴奋又激动，支援军来得这么快，证明长老总会的诸位长老很重视他，同时也让他更有信心在南陵州的腹地继续收集情报，打入更深的地方立下更多功劳。　　李荣告诉陈达：“这几日来，偶有官府之人上门来，都被我打发走了，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总是惹人生疑。不得已，只能让那军寨校尉放出来，许诺他些好处，招来应付官府之人，但这军寨中少有粮食，光是留下来的俘虏每日消耗的粮食就是个巨大数目。　　军寨原本的粮饷，都靠从最近的运河之畔的徐县取领，可大战一场，军中司马早已被我军将士斩杀，印鉴也遗落不见，没法去冒领粮饷。你们要是再不来，我就只能舍弃这处军寨，再找个大户或者豪强来救济一下咱们了。”　　陈达哈哈大笑道：“那些豪强大户，现在家里也是过着苦日子，你找他们救济，怕是要他们的老命哦。”　　李荣奇怪问道：“他们过什么苦日子？这南陵州乃是富庶膏腴之地，举国有名，我差人四处打探，这方圆十里，就有四处大庄子。看那庄子里的人数，只要打杀进去，得来的粮食供养我军半年之余不成问题。只可怜周遭百姓，冬日砍柴捕猎者不在少数，为了活命，竟然还有猎户上我这儿来卖肉，想要换些粮食吃。”　　“我问他为什么自己不把肉给吃了，来军寨换粮食，岂不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他说这肉食不堪用，没有食盐香料炮制，白水煮熟，腥臭难嚼，还不如粟米吃的久。他一家七、八口人，打得一头猎物只能吃三天，换成粟米能顶十天，所以才爬山卧雪，也要来军寨换粮。”　　“以前那校尉整天饮酒作乐，肉食不断，是这猎物的老主顾了。我怕被人看出问题，便换了肉来，然后向他问询这附近山中可有什么大虫狼豹，愿意帮乡民除害，意在趁机接触乡民，多探听些消息。却不料这猎户不喜反忧，把得来的粟米当做贿赂给我，担心我上山把猎物给打了，就不要他打来的肉食······此中心酸，真让人慨然惆怅。”　　“这乡民百姓，确实过得不如意，但你不了解，这南陵州除了本地豪强大户和官吏之外，还有一群肉食者在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陈达将黄文鑫等人在南陵州搅得当地士绅大户心里不如意的情况说了出来，对李荣道：　　“眼下正是咱们建立丐帮据点，推行平租法的好时机啊！”　　“本以为南陵州比咱们海东州富庶些，百姓日子也更好过，没有匪患，大户地租也不会过高，咱们的平租法对他们来讲可能没有多大益处，这些人就不肯加入咱们丐帮。可现如今有个陈国师弟子四处盘剥，就连大户们的日子都不好过，那底下的百姓更是要遭受更多苦难。”　　“大户们受了损失，这些年积蓄下来的民脂民膏被陈国师弟子们搜刮去了，他们怎么会心甘情愿，对付不了国师的弟子，就一定会转头刁难百姓。明年的地租一定会涨，就说现在，怕是大户人家的狗腿子，也在乡间村庄里各处催债吧。”　　李荣有些不确定地问道：“陈长老，你的意思是？”　　“李队长，相信你也早已猜到，当然是主动出击！长老总会原本定下的慢慢推行平租法，扩充帮众势力，再待时机成熟出兵夺城的计划已经不适用了。现在正是咱们直接聚众造反的大好时机！”　　陈达：“豪强大户势力凋落，不可能再有几月前的强势，乡间地方百姓苦难多矣，只等一个呼声，就要揭竿而起。咱们只要能率领这六百兵马，拿下一座城池，全境响应者将不计其数。我看这徐县正好有座官仓。南平路、两湖路、福海路三路六州的税赋粮食都要从这调运入京，守军却只有不到一万，咱们只要方略得当，拿下徐县不是什么难事！”　　“拿下了徐县，就等于是扼住了朝廷的咽喉，捏住了天下的命脉，断了官军的口粮，灭了豪强大户的威风！就算咱们这六百大同军士卒守不住南陵州，运不走徐县里的百万税赋粮食，也能狠狠地重击朝廷，调走陈兵在我海东州西面的十万禁军，让大同军大部有机会南下，彻底吞下这富庶膏腴之地。”　　“······”　　这惊天动地的计划，听得李荣目瞪口呆，用六百人攻打守备森严，足足有近万余官军的徐县，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徐县虽然不是南陵州的州府，正式的官军力量只有不到一万，可附近的漕运军民怕是有十几万之多，这些人战斗力或许不算强，甚至可以说连土匪都不如，可就算一人一口唾沫，也要把六百大同军士卒给淹死，哪里还有机会拿下整个徐县县城。　　他觉得，就算是齐楚在这儿，都不一定敢同意陈达这个疯狂的计划，何况是他这个降将，不求立大功，但求不要犯过错就好了。　　李荣不敢接受这个计划，表示要好好考虑一下，向上面汇报一下情报，等命令再行动。　　陈达也不失落，他说的这个计划，并非异想天开，但实现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六百人进攻徐县这样的兵家必争之地，当然不可能成功，可要是再加上整个南陵州上百万群情激愤，饿的眼珠子都要冒绿光的民壮呢？　　他不用一百万，只要十万民壮，再加上大同军主导，就有信心将徐县攻打下来······　　······　　另一边，齐楚从陈达和齐大牛的来信得知了他们已经进入南陵州，并且和梅家进行沟通过的情报，也了解到了陈海军、黄文鑫等人正在南陵州大肆敛财，发展势力的消息。　　这件事他早在京城时就已经得知了，当时也没想过太多，毕竟当初他的实力可以碾压所有的混沌灵丹探索队队员，只是担心在秘密搞清楚前暴露会引起离开后的麻烦，所以才留了这些人的小命。　　现在看来，他有些后悔没有早点动手，将这些人给消灭干净······不过这也只是一瞬间的念头，就给齐楚掐灭掉了。　　没有前因，哪来的后果。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呢？　　他如果当初直接和陈海军等人火拼，或许能把人都干掉，可就不一定会创立丐帮在梧桐山的据点，然后一步步发展丐帮，打下海东州，发现混沌灵丹能给人提供精纯灵力，让人晋升修仙者实力的秘密。　　所以说，后悔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只有向前看，才能破除面前的困境······　　陈达建议丐帮招纳南陵州的这些大商贾为丐帮做事，暗示长老总会应该可以给这些人一些许诺，先将南陵州打下来，再来一步步平地租，灭大户，而不是继续像当初海东州这样一步到位，将所有豪强大户从肉体上消除干净，这样做会给丐帮带来太大的阻力，得不偿失。　　梅家之所以顾虑重重，和陈达沟通中多次试探，除了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谨慎外，肯定也有对丐帮的几分恐惧在。　　梅家除了大商贾的身份外，同时也是云港县当地的豪强大户，他们肯定怕合作后丐帮卸磨杀驴，把他们全家的家产抄没充公，让他们去铺桥修路，做一辈子苦役。　　陈达希望可以改变一下策略，以招纳更多人加入丐帮，加快扩充势力的速度。　　对此，齐楚很是欣赏和欣慰，手下能开动脑子，而不是万事都让他来做主，这样以后手下才能独当一面，至于手里的权力被分出去，他倒并不是很在乎，毕竟他的目的可不是留在这混沌灵丹里当什么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