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神偷门
早在白天看到这些人的凄惨死状时,陈阳就估摸着他们所犯之罪极重,就算不是聚众谋反,那也该差之不远。 既然敢揭竿起义,本事就该不小!不说十五人个个武功超群吧,最起码也应有一身武艺傍身。 可眼前发生的一幕,却狠狠打了陈某人的脸。 看着一个个亡魂接二连三走进审尸衙堂,神情呆滞,双目懵懂。 陈阳根本不必读取他们记忆,就能看出这些人皆是普通平凡的百姓。 无来由的,一股怒气从心底升腾而起。 话说他今日辛苦一天,所企盼的无非就是从这些人身上搞些武道功法。 可眼下这些人一看就不通武道,那自己今日,不就白忙活了么! 另外,这些普通人到底犯了什么罪,竟值得锦衣卫如此残忍对待? 陈阳看向这些亡魂的其中之一,想查探一下相关记忆。 可就在这时—— “砰!” 衙堂大门突然被人踢开,有两道身影几乎同时从外闯入,嘶吼着朝高台上的陈阳狠狠扑去。 算上这俩人,大堂中的亡魂数量正好十五个! 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陈阳却不惊反喜。 话说他刚刚已经放弃希望了,没想到临到末了,竟然还来了个惊喜反转。 很显然,最后闯入的两个亡魂生前曾修习过武道,否则绝不可能神志清醒且暴虐异常! 陈阳眼睁睁看着这二位冲自己飞快扑近,然后便被灰雾凝成的锁链瞬间镇压,紧紧困缚在了地上。 到了此刻,陈阳才收敛心神,继续起了自己方才的动作。 他将目光凝聚在第一个走入审尸衙堂的亡魂身上,也不开口问话,径直翻看起了这人的生平记忆: …… 我叫王富贵,济阳府神麻县人氏,家里世代为农,生活很是困苦……那一年,济阳新修的河坝决了堤,家里仅有的一亩农田被淹。父亲为讨口吃的,被人撺唆着去官府讨公道,却没想竟一去未回。 ……母亲饿死了,我一路讨饭来到京城,盼着能寻条活路。因身无长技,被迫无奈之下,我只能加入京城一个叫神偷门的小帮派,成了一名遭人厌弃的小偷儿 闲暇时与同伴说起自身遭遇,提及家乡济阳府的知府大人,才知人家乃是朝廷左相张文远的入室门生。有大梁左相撑腰,济阳知府才敢将修河坝的石子替换成茅草…… ……小偷生活颠沛流离,叫人胆战心惊。那天,我刚从街上一行人腰包里摸出几个铜板,就遇到几个锦衣卫迎面走来。 那几个锦衣卫未追究我的偷窃行为,而是问我是否归属神偷门,我方回答是,便被一条锁链拴住了脖子…… …… 这第一个人的记忆平平无奇,远说不上多么精彩。 等到陈阳读取记忆完毕,这人也从懵懂状态中醒了过来。 先是环顾了一圈周围环境,这个叫“王富贵”的小偷很快便明了了此时形势。 他冲着陈阳狠狠跪下,哀嚎着说自己死得冤枉,乞求阎王老爷开恩,让他来世托生成一个皇子啊什么的。 同一时间,审尸大堂内的其它亡魂也终于从懵懂状态中清醒过来。 觑见王小二的举动,以及不远处被雾锁镇压的两个神偷门高层,众亡魂们立刻有样学样,对着陈阳三叩九拜起来。 一边叩拜,一边不忘嘴里许愿。这个说想转生成开疆拓土的将军,那个说想下辈子做一个妻妾成群的王爷…… 总之,自打陈阳入驻审尸衙堂,这里还不曾这样热闹过。 陈阳被这些家伙吵得心烦,刚想大喝一声命他们闭嘴,不想尚未开口,身周灰雾便分出十数股,化为布缕模样,将他们的嘴巴紧紧封上! 安静重新归来,相携而来的,还有审尸王小二的奖励。 一股驳杂的讯息在审尸衙堂虚空处凭空生出,涌入陈阳大脑。 陈阳凝神“看了看”这次奖励——《偷鸡术》。 “偷鸡之前需棉絮裹鞋,消解杂音……先偷公鸡,再窃母鸡……” 陈阳的嘴角略微抽了一抽。 嗯,或许是早有准备的原因吧,大少这次竟没感到多么愤怒。 随手一挥,将台下冲他目送秋波的王小二魂魄挥散,陈阳转移目光,看向下一个目标。 …… 接下来,陈阳连审站在台下的十二名死者——其实说是审讯,因之前已将这些家伙的嘴巴封禁,所以陈阳也只是径直读取他们的记忆罢了。 这十二人同最开始的王富贵一样,皆是京城神偷门的帮众。 神偷门这个名字听着挺唬人,可陈阳一番读取记忆下来,便知这不过是些小偷、窃匪抱团取暖的组织,在整个昌都根本排不上号。 至于这些人加入神偷门的原因,也与王富贵大同小异。或是生活无依,或是家道衰败。 细究造成他们生活困苦的根源,竟然有很多能牵扯到大梁的左右丞相身上。 因景隆帝沉迷修道不理朝政,张文远和裴嵩的权势便日益显赫。 张家垄断大梁商运,裴家执掌大梁盐业。连带着,依附于张、裴二相的一众官员也借机中饱私囊、鱼肉百姓,犯下了滔天罪孽。 神偷门中大部分小偷,都或多或少受过张、裴两方势力的压迫。 陈阳在读取他们记忆时,常禁不住为他们的遭遇嗟叹几声,对他们“无用”生出的怒气,便也消解了一些。 十二名小偷“审讯”完毕,陈阳获得奖励如下: 《摸狗法》一门,《猴子摘桃》、《仙人取果》、《偷菊棍法》……等等斗殴招式若干。 陈阳深吸口气,将涌至心口的怒气使劲压下。 台下,十二个废物虽无法说话,却还眼巴巴盯着隐于灰雾后的陈阳。 他们还盼着阎罗大人开恩,让他们来世托生个好人家。 却不想灰雾后的“阎王”大手一挥后,他们的魂魄便尽皆消散,飘往了不知名的神秘之处…… 接连送走十三个小偷,陈阳在官椅上端坐良久,才终于将不忿的心绪抚平。 他垂目看向台下被缚着的两个亡魂,咬牙切齿自忖道: “你俩,可不能再戏弄老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