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婧芸虽说任性,但在哥哥冯德彪面前,还是很听话的。
因为冯德彪的特殊身份,有很多事不能摆在台面上说,可冯婧芸还是能猜到,戴家是有问题的。
不管什么问题,只要哥哥说不能来往,那她统统服从。
“行吧,正好戴安霆这狗东西也不给我面子,戴家这碗饭我不吃了,在家好好休息几天。”
说罢,冯婧芸起身准备往外走。
“对了小禾,明天你去趟我那边,我给你妈妈买了安神的药,你帮她拿过来。”
正好梅月棠哄睡孩子出来,看到冯婧芸出门,她忙追上去。
“婧芸,你今晚不住在家里吗?”
“不住了!我还嫌你们家人多闹腾没法睡懒觉呢!”
冯婧芸笑着说罢,转身出了家门。
冯晚禾送冯婧芸下楼。
“明天你把上午的时间空出来,陪我去趟江隐寺,最近生意有些不顺,我想去拜拜。”
听到冯婧芸这话,冯晚禾点头答好。
她心中也有担忧的事,却迟迟没有找到答案。
往往就是如此,科学的尽头是玄学,既然现实里找不到答案,那就去问神。
冯婧芸的车子停在不远处的角落里。
将小姑送到楼门口,冯晚禾就转身上楼。
走到一半她忽然想起还有事要说,追上去时,正好看到昏黄灯光下,沃克从驾驶位下来,上前紧紧将冯婧芸拥入怀中。
二人旁若无人拥吻,甚至沃克有些急迫的,将冯婧芸抱起来,让她坐在车前盖上。
这一幕让冯晚禾有些惊慌。
她忙不迭折身返回,等进了楼道再往外看,二人已经上车,很快车子就绝尘而去。
冯晚禾在去冯婧芸家中送东西时,见过沃克一两次。
对于沃克,她谈不上喜欢,但也不厌恶。
她自认为思想不保守,可暂时还是无法接受冯婧芸与沃克曾经的叔嫂关系。
第二天一大早,冯婧芸驱车过来接冯晚禾。
“昨晚那辆车子呢?”
今天,冯婧芸开了辆红色跑车,空间很小,适合女士。
而昨天晚上,沃克开了辆宽大的suv。
冯婧芸正在开车,她脸上若隐若现闪过一抹红晕,装作漫不经心说道:“车子送去洗车店了!”
车子确实脏了。
但不是因为其他原因,而是昨晚因为与沃克许久未见,这个男人急迫又热情。
车子停在地下车库,他便急不可耐扑倒了她……
后排座位被弄脏,实在没法子开出来。
其实跑这种环山公路,那辆车子更合适。
冯晚禾看到小姑绯红的脸,大约猜到了什么。
她沉默片刻,说道:“小姑,你和沃克……如果确定要在一起,不妨就结婚吧!”
“没法子结婚,我也没有结婚的想法!”
冯婧芸笑着说道:“你爸的臭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沃克有八分之一岛国血统,他说什么都不会接纳沃克的。”
其实也不光是冯德彪有这种执拗的偏见。
军区大院里有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子女不许去岛国留学,更不许与岛国人结婚!
国耻家仇不能忘!
“你就甭提我操心了,谈谈你自己,准备和薛战城怎么办!”
冯婧芸岔开话题,说道:“其实你就是太较真了,小禾,这样不好,不管是感情还是其他,都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别说薛战城没做错什么,就是他真做错了,只要你还喜欢他,就应该珍惜当下与他在一起,别在乎以后如何!”
车子沿着山路盘旋往上。
冯婧芸撇嘴说道:“想那么多干什么?结婚之后觉得不合适,还能离婚呗!”
她真的很洒脱。
冯晚禾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笑了笑没说话。
“薛战城这小子最近去哪里了?之前跟狗皮膏药似的粘着你,怎么昨晚过去没看到他呢?又执行任务了?”
冯婧芸“啧”了两声说道:“这就是我不想嫁给军人的原因,聚少离多,不能时刻陪在我身边。”
她看了冯晚禾一眼,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说句耍流氓的话,女人要男人干什么?不就是为了那点快活嘛,对不对?我们女人都很感性,可能忽然就想了,他却不知所踪,多扫兴?”
这话的尺度有点大,饶是冯晚禾也一时没接住。
反应过来,她捂着脸忍不住笑出了声。
“小姑,你可真够可以的!”
冯婧芸也笑,反问道:“难道不是吗?现在不趁机享受,你还打算等他退休回家后再弥补?别闹了,那时候都是老头老太太,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可我妈妈,周阿姨,还有军区大院那么多婶婶,她们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嘛!”
冯晚禾的眉头微微皱起来,说道:“人生的意义有很多,不是只有床上那点事儿。”
“可那点事儿很重要!一个男人连最基本的需求都满足不了,还有什么用?”
冯婧芸在国外待久了,向来信奉及时行乐这一套。
姑侄二人的观点不同,显然也聊不到一起。
好在江隐寺到了。
冯晚禾下了车,从后备箱里拿出提前准备的贡品与香烛,二人一起进了寺庙。
每一个神殿,每一个神仙都一一拜会,上香,一路拜过去,最后才到了冯婧芸出资修建的披香殿。
披香殿里,除了供奉的神仙之外,莲花座下还有两个小小的牌位。
是王胜男未曾谋面的儿子,以及另外一个冯晚禾。
即使王胜男嘴上说着恨,可母亲的心依然柔软,她还是惦念着那个无辜的孩子。
冯晚禾将两个牌位擦了擦,笑着对冯婧芸说道:“大姐怀孕了,双胞胎,大约是这两个孩子投胎到她肚子里了!”
听到这话,冯婧芸很高兴。
“多好,每一个婴灵都会找到归宿的,他们不再是世间飘荡的孤魂,而是有血肉之躯、被父母疼爱的乖孩子。”
冯婧芸也摸了摸那两个牌位。
“乖乖听话,等你们出世之后,姑奶奶给你们大红包!”
主持闻讯过来与冯婧芸打招呼。
正好冯婧芸要给寺庙捐赠款项,于是她与主持先行离开,留下冯晚禾独自一人在披香殿里。
冯晚禾将贡品与香烛摆好,又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她看着宝相庄严的神,双手合一在心底问道:“您能告诉我,我大哥的劫难到底是什么吗?”
因为二哥与三哥的命运轨迹都被改变,因此本该在三年前就遭遇意外去世的霍江鹤至今仍然很顺遂。
可越是这样,冯晚禾就越是害怕。
这就像是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刃,随时都会落下来,给冯家致命一击。
披香殿里青烟袅袅,檀香蔓延开来,钻入冯晚禾鼻尖。
她的意识有些模糊,眼前的景象也发生了变化,她清楚看到大哥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