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烧烤
“好像是三年前刚回昌州。只用一年就拉起一只工建队伍,发展迅速。若是没有碰上谢总,他应该会成立自己的公司。”温素听得出神,何文宇小时候刚到余家巷的时候很腼腆,像个小女生。还发过大话,讲总有一天他要做世界上最大的老板,天天带着温素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会连一根棒棒糖都要两个人分着吃。蔡韵叫的餐很快被送上来。菜色很清淡,摆开却零零碎碎一桌子。蔡韵拿出她准备的筷子,递给温素,“温小姐?”温素接过筷子,她乍然见到何文宇,难免想到他母亲。浓浓阿姨刚开始很胖,快有两百斤。只是何文宇父亲出轨后,算计她净身出户,一个月之内就瘦到皮包骨,在医院住了快半年。那半年何文宇有时候会在她家睡,等浓浓阿姨出院来接他,正好碰上她调皮爬桂花树,就拉她下来,“小素啊,女孩子不可以调皮的,要听话,男人才会喜欢。”浓浓阿姨就是因为早些年性子泼辣,何文宇父亲治不住她,才离的婚。一顿饭到最后,温素索然无味谢琛晚上才过来。他醉的明显,比前两次都要深,酒味里还有烟味,奇怪的并不难闻。她将他扶到床上,脱鞋解衣,擦拭手脚。“温素。”温素抬头。他惯常深邃的眉眼在灯光下,狭长绮丽。他眼睛蒙蒙里翻涌着细碎的光,稠密的吻从额头一路到唇。温素没有反抗,大概是她的乖巧取悦到他。谢琛抚上她的脸,“别想太多,我不会亏待你。”落地窗外的霓虹有一条街那么长,明明那么辉煌都止不住温素心底的荒芜。谢琛的吻霸道的,攻城略地。她渐渐在他的进攻下消失理智。到脖子时,野蛮到牙齿啃咬又惊疼她。温素今天穿一件直筒及膝的无袖职业裙,黑色的领口绣了一圈小珍珠。谢琛伸手到后面搭扣应声而开,丝质的裙子滑落,露出痕迹斑驳的胸脯。温素忍不住开始轻颤,她向来自卑这对胸脯。上学时男同学异样的神色,打工时躲不开的注视,还有……张应慈的侮辱。但谢琛明显地喜欢,他挟持着,看她颤抖,听她忍耐不住破碎的叫声,再到掌控她。温素觉得以前能面对张应慈保持沉默,还要庆幸他没有谢琛这样的手段。夏季渐到尾声,这几天一直是秋季凉爽的温度。谢琛将外套披在她身上,走出酒店时刚好遇见何文宇在花坛边抽烟。他换了休闲装,闲散慵懒,只从背后看找不出一丝阴厉。转过脸眉头锁着就凶的冲人。见着是温素,愣了一下才露出个笑,“温总,谢总。”他打招呼克制,不问缘由,不问去向。这跟昌州商场熟稔到失去分寸的习惯不同。谢琛反而喜欢,他点头,“何经理,还没离开?”昨晚酒宴散场,都是昌州本地人有固定居所,何文宇也不例外。他最近跟于兰那帮无所事事的闲人走得很近,谢琛听到其他人在打趣他红颜知己天天换着来,比皇帝三宫六院还自由。何文宇递上一支烟,打火机微弱火光淬闪,“来接个朋友。”他话不多,也不恭维。有事做事,无事恪守职责,谢琛很欣赏这样的人。他叼着烟蒂,烟雾弥散,“你之前认识素素?”温素在身后滞缓抬头,正对着她,何文宇那张脸在烟雾里缥缈,“是,小时候跟温总算一条巷的邻居。”其实不止邻居,还是伙伴,同桌。一起爬过树,捉过青蛙,下过河,逃过课……不过他们已经成年了,多年未见,小时候那点情谊估计消散的不剩什么了。两人聊了片刻,温素有些惆怅出神没有去听。途径二环,车流拥挤。谢琛手握方向盘,突兀出声,“你和他关系如何?”温素勉强抬头,她坐在副驾驶,他的眼睛显得格外狭长冷厉,注视着她,“……想不起来了。”她完全是下意识出口,说完自己也愣住。何文宇刚才很注意保持距离,她记住了,现在谢琛问起来,竟然下意识回护他的表现。是因为小时候那份情谊吗?谢琛在后视镜里看了她几秒,蔡韵报告何文宇在走廊里喊得是她的小名,她也明显记得何文宇。他刚才只是看何文宇在他面前喊她温总,随口一问。结果……谢琛下颌紧绷,她竟然在骗他。车里的气压渐渐变低,温素也察觉到谢琛的不悦。她张张嘴,刚想开口解释,放在中控台的手机响了。谢琛收回一直盯在她身上的视线,摁下接通键。“你在昌州那位温小姐是怎么回事?”声音严肃浑厚,沉声静气,不是诘问。“老爷子属意谁你知道,你跟季三年级不小了,准备什么时候订婚?”温素刚缓了一口的语气再度被提起来,提的更高。后视镜里男人虚幻的眉眼并不清晰。她看不出什么,又怕看的时间长被他发现,讷讷低下头。鼻尖他的气息越发浓厚,尼古丁的味道和衣服上沾然的酒气,扰的她心惊肉跳。“我有打算。”男人的声音平淡。车流疏通,他挂挡缓缓启动车辆。“李家要和张家联姻,定下后两家联合,地位会更加稳固,你怎么想?”话多了,声音的年级暴露出来,应该是个中年人,很硬朗,中气十足。“联不了。”谢琛语气微讽。“你知道什么了?前几天张奉朝办寿宴,李璨是作为女婿帮忙的。”谢琛情绪不稳,“李璨帮忙不奇怪,他和张家一向亲密。至于联姻,他不会答应。”温素听得云遮雾罩,这还是男人第一次语气憎恶地提起一个人。那边也听出来,又换回之前话题,“昨天季望飞见我,话里话外都是季三年龄,老爷子现在脾气越来越执拗,你自己把握分寸。”“那位温小姐……”声音点到她。温素立时僵硬。“你帮她开公司,宠她,护她,怎么都行。只是一点,不要带到京城来。”温素嗓子里猛然卡了一块火炭,烫的她皮开肉绽,五脏烧烬。她刚想说服自己不要想以后,放下虚无的道德感。现在就猛然直面,原来在别人眼里她已经是第三者了。“她不会出现在京城。”那声音缓和了语气,“老二,你们兄弟三人,老大迂直走了政途,老三油滑当了兵,你两者皆可,却从了商。兄弟三人,三人都没走上自己喜欢的那条路,我……”“时间不早,您要上班了。”谢琛没接茬儿,关机继续开车。车内气氛变得沉闷郁沉,温素缩在副驾驶一直到家。谢琛去书房换衣服。两人有了实质,他在书房的衣物却没有搬回来。温素松了一口气,出卧室后,男人正坐在沙发上抽烟。空灰色雾气飘绕,他挥手散了散,悄无声息走到温素面前,钳制下巴抬起她的脸。“何文宇是你发小,我知道。”他注目,钉入她眼睛,“温素,我喜欢你诚实。”温素鼻子发酸,控制不住胸腔晦涩。她不喜欢撒谎,那一瞬间是脱口而出的下意识反应。她想解释,却实在害怕男人沉翳的脸色。等犹豫着张嘴,谢琛去了书房。往常温素也会进去读书的,现在她不敢。走到厨房里发呆,却被身后不知何时粘着背后的视线,惊到喉头发紧。“为什么不去书房?”男人素来严谨着装,此时领口松散,扣子扯开三颗,露出一大片蜜色胸膛。上面一道红痕瘀肿的划痕,正合温素中指甲盖宽窄。那是昨晚她沉溺不能自控在上面留下的,男人牵起她的手困在头顶,每一寸胸膛压下来,心跳紧紧相贴。情到巅峰,他还戏谑喊她乖猫儿。温素很喜欢含着宠溺纵容的别称,母亲喊素素,何文宇喊老温,父亲畅快时叫她女宝儿,连浓浓阿姨发癫时小素都有种被包容的感觉。温素神色不自在,眼睑垂下来不敢看他,“……快中午了。”谢琛走进,俯视她,“现在十点,还有两个小时。”他步步逼近,温素被困在橱柜和他胸膛之间,一个冰冷坚石,一个如铁火热。“……”温素脑海不自觉浮现两人关系实质变化的每一分证据,灼热的汗滴在她额头,滴在她胸前。她不免手足无措,她已经发现沉默对张应慈九成有用,对谢琛不行,他更喜欢逼她破功,逼她混乱,逼她露出真实一角。“……十一点就要准备。”“还有一个小时。”谢琛不是清心寡欲的人,相反他的需求极其旺盛。早些年男女之事放浪形骸,路子野,可没有温素这样的,她胸脯尺寸惊人,腰却不值一握,接连臀部曲线,弯曲极致的s。欲海波澜,最缠他的魂魄。况且他心中还有她会撒谎的燥意,那么柔顺的一个人,在见到旧识竟然会选择撒谎?他眼中黑沉晦涩,“吻我。”温素胆战心惊不想上前,却敌不过男人沉默的压力。她发现以前在张应慈身上的得来的经验越来越不适合他。他喜欢进攻,也要她做投降的羔羊,要她自败阵营,要她吹响他的冲锋号角。然后在他的攻势下,溃不成军。温素在他面前进退都由不得自己,他只要想,就能逼她沉默破功。只想要,就能令她坦陈自己。中午饭不出意料没吃上,温素筋疲力尽躺下时,已经昏昏欲睡。男人抚着她的背,窗帘缝正午炙烈光线透进来,打在温素侧脸,她转头躲进枕头。男人知道她不愿见光,搂着她换位置。两人交换天旋地转,坚硬如铁的胸膛抵她耳朵,心跳清晰如鼓。温素侧了侧头,脸埋进去不愿再听。晚上也没让她做饭,谢琛带着她走在霓虹连绵的街头。市中心往东去,有一条夜市街。西北粗旷,牛羊肉宽面烧烤。香味霸道,隔了百米远都馋人口水。谢琛脚步一转,拉着温素朝那里去。川流不息的车海停在红灯下,他牵着她从车灯交映的辉煌里横穿。炽亮灯火落在他背影,灰蓝色t桖和西裤,清俊彬彬。温素刚上高一是个沉迷小说的春心少女,最动心弦高干文。合理的结局往往悲剧,君卧高台,我栖春山。可在相爱有过程,京城不灭的夜色灯光,风中牵手走过的街头。夏末风口,温素拢了拢衣襟,她觉得刺骨。“想吃什么?”谢琛停在步行街道入口,路两边泡桐树下都是摆出来的小方桌,一眼望去分不清哪家是哪家。“……都好。”温素沉默时,很有分寸。在不必要的问题上她回答很快,在涉及自身时,她表现的哑口无言。谢琛不是看不出来,他命令,“你选一家。”温素眉眼浸润,他要她乖巧听话,却又给她选择权。温素默然片刻抬手,谢琛跟着望过去,那家档口人少,老板都闲的坐在门口看手机。谢琛发笑,“可以。”他是喜欢她乖巧听话,可也不是一味顺从。那就不是女伴,而是养奴隶了。在小事上,谢琛甚至可以骄纵她。走的近了,老板抬起头来寒暄着上来接待。谢琛将菜单递给温素,表示她全权做主。见温素迟迟没有动作,那老板不景气时间长了,好不容易来一桌不免着急,“美女点嘛,现在女人当家做主,男人发财发家。你点的多,一会儿再送你两串烤腰子。”老板见多了客人,送的东西都套路下来。一男一女,不管什么关系,统一送烤韭菜或者烤腰子。其他的,看后厨什么剩的多,送什么。谢琛迟迟没动作,温素只能低着头,在菜单上划来划去。这家生意不好,种类却多,温素感觉打了很对勾,都还没看到底。但两个人也吃不完,她犹豫着划掉两样自己喜欢吃的,才把菜单交给老板。这条街都是夜宵店,十几家挂满氛围感的小夜灯。灯色多杂,反而显出温素素白的侧脸。从相遇开始,她就没化过妆,皮肤依旧细的像个小孩子。谢琛虽然大男子主义,却并不限制女人化妆,有时候素淡的五官经过勾勒或有不一样的风情。只是她这份素淡刚好,像烟雨空蒙里细柳,轻轻荡荡的,有自己的韵味。“烤腰子?”谢琛难得想逗她,“你要我补?”温素耳垂一瞬间红到滴血,她不喜欢眼下这种时刻。epzww.com3366xs.com80wx.comxsxs.cc</br>yjxs.cc3jwx.com8pzw.comxiaohongshu.cc</br>kanshuba.cchmxsw.com7cct.combiquhe.com</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