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你把我当什么?
沈嘉柠咬牙,只得红着眼圈,看向他道:“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不喜欢自己在你面前没有任何隐私,那种感觉让我觉得自己像是你的一件所有物,一切都要按照你的安排!” 裴时瑾微怔,只觉得不可抑制的失望。 但这才是正常的不是么? 他那双漂亮漆黑的眸子里,带着某种极致的隐忍和克制,一如以往。 沈嘉柠甚至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只要看到他那双暗沉沉的眸子里的失望和受伤,她便觉得痛不欲生。 “或者,阿照继续留在我身边,可若他想留下,便只能听我的安排和吩咐。” 沈嘉柠再度开口,试图想找出一个折中些的办法。 可话一出口,却好像更伤人了。 倒好像她介意的人不是阿照,而是他。 沈嘉柠不敢看他,坐在床上双手抱着膝盖,垂眸看着自己的脚踝发呆。 她真是讨厌这种糟心的破事。 可想想,要告诉她自己快死了吗?能告诉她吗? 前世她死不过一两个月,他替她报完仇便饮弹自尽在她墓前,她又如何敢说? 她总归是想他活着,去经历他们都不曾经历过的人生,去了却他们曾经都有过的遗憾。 去看看几十年以后的这世界,或者,有另一个人可以享受到白头。 想到这,沈嘉柠的眼角泛起一层水光。 她不想、也不愿意,如果可以,她只想霸占他一辈子,仗着他的纵容肆无忌惮。 只是…命运好像总是在捉弄她,并不愿给她这样一个机会。 “好,如你如愿。”裴时瑾沉默半晌,缓缓开口。 他话音才落,沈嘉柠的眼泪便控制不住的夺眶而出,她抬眸看向他,轻笑道:“明明不高兴,为什么还要答应?为什么还答应的这么痛快!” 她没什么好,他没有必要让自己这么卑微。 只要他想,会有大把像冯婧怡一样的女人,愿意对他言听计从,予取予求。 裴时瑾轻叹了口气,伸手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珠。 “还哭什么,已经遂了你的愿了。” 他低声开口,声音带着些哑意,又沉,却莫名有些轻哄的意味。 沈嘉柠侧过头不看他,却是越哭越凶,眼泪劈了啪的往下掉,像是断了线的珍珠。 就是因为遂了她的愿,她才觉得难过。 就像是曾经无数次,哪怕明知道她别有所图、知道她居心叵测、知道她满心算计,他却仍旧一次次由着她的性子、满足她的愿望。 然后一次次失望、再一次次受伤。 可就算如此,他却也从不曾放开过她。 裴时瑾大手轻轻转过她的小脸,小心翼翼的拭去她的泪痕,低声道:“别哭,我最见不得你哭。” 沈嘉柠抽了抽鼻子,看向他道:“你不生气?” 裴时瑾沉默。 自然会有生气,只是相比于生气,可能更多的是另外的两种情绪,比如难过、比如失望。 见他不做声,沈嘉柠便知道他心情必然也不会好到哪去。 就在这时,沈嘉柠的手机忽然响起,手机被放在床头,屏幕亮起的瞬间,【裴项翡】的名字便跳跃在屏幕上。 裴时瑾垂眸便瞥见,下颌线的弧度都冷硬了几分。 沈嘉柠在心里问候了一遍裴项翡的祖宗十八代,将电话摁了挂断。 房间里重新归于平静,静的可怕,沈嘉柠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似乎说什么都显得苍白又无力。 紧接着,有微信的提示音接连响了几声,沈嘉柠不去看,也知道,一定还是裴项翡。 裴时瑾眸色晦暗,直视着她沉声道:“不见他不行么?” 沈嘉柠避开他的视线,只能沉默。 是,只要她点头,裴时瑾可以安排很多很多人保护她,可这样她就能永远高枕无忧了吗? 她不能永远住在金屋,何况金屋也不会永远无缝可图。 更何况,裴项翡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同她纠缠,又怎么会善罢甘休? 久久没得到回应,裴时瑾沉声开口:“我先走了。” 他替她将被子盖了盖,嘱咐道:“有事给我打电话,做饭不方便叫阿照去买给你。” 话落,似乎不想再多言,裴时瑾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沈嘉柠只觉得心口空空的,她知道,相比于前世他总是冷着张脸、甚至对她的冷嘲热讽,他此刻的态度实在已经算得上很好。 可她却觉得说不出的难受,仿佛下一瞬,就会失去他一般。 她终究还是让他失望了,是吗? 房间里的气氛低沉又静谧,暗沉沉的仿若乌云密布要掉下来的天,阴雨连山、不见光亮,压的人窒息。 见他要走,沈嘉柠下意识伸手抓住他的大手。 裴时瑾抬眸看她,她脸上还挂着几道未干的泪痕,睫毛上氤氲着一层水雾,大概是因为才哭过,一双杏眼像是才在山涧里洗过的宝石,又亮又干净、连唇瓣都带着些嫣红、这会不自觉的轻轻抿起。 四目相对,沈嘉柠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扯着他的手将他拽回到床上。 紧接着,不等裴时瑾反应过来,她便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吻上他微凉的唇瓣。 她和他不是一直还没做过,而此刻,她忽然很想和他在一起。 他们前世有那么多遗憾,这辈子若是时间所剩无多,那早赴极乐又何妨? 沈嘉柠不想承认,她似乎想以此来缓解自己的不安。 看,她真的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彻头彻尾的自私自利的混蛋! 沈嘉柠闭上眼,贪恋的吻上他的薄唇。 前世,他其实吻过她很多次,只是大多都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多是被她气急了,却又拿她那副破败的身子没有办法,只能用这种方式宣泄。 而她,始终带着恨意、抗拒、挣扎。 似乎从没有好好感受过,更别说回应。 沈嘉柠伸手去解他衬衫的扣子,葱白的的指尖划过他紧致有力的腹肌,生涩的撩拨着。 只是此刻,她却不曾发现,裴时瑾未曾动作,只是目光晦暗的看着她。 直到沈嘉柠伸手触及他的腰带,裴时瑾垂眸摁住她的手,沉声道:“够了。” 沈嘉柠怔了怔,失神的看着他。 裴时瑾目光复杂,黑眸直视着她:“柠柠,你把我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