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是不是只会让人更痛
沈嘉柠本没什么兴致,可又实在觉得胸口憋闷。 尤其是想到以后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裴时瑾,便更觉心里难受。 “好。” 沈嘉柠当即应下,只想宣泄。 傍晚,沈嘉柠和顾相思一道去了江城有名的夜场,两人到时,江澄明和苏明烨也在。 “瑟瑟在国外那部电影杀青了,也快回来了。”顾相思照着菜单点了一排后,看向沈嘉柠道。 “真是个难得让人高兴的消息。”沈嘉柠开了瓶酒后,给几人都倒了半杯。 苏明烨抱着电脑还在忙,少年穿了件黑色卫衣,戴着鸭舌帽,清瘦冷白,颧骨上带着少年的棱角。 他在外面一向沉默寡言,话不多,沈嘉柠倒也不担心他会把自己让他调查的事乱说。 江澄明穿着一套浅灰色的西装,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了几颗,少了些平素对着外人时的温和冷淡,反而衬出些桀骜不逊来。 他视线直视着沈嘉柠,漂亮的眸子宛若皎皎明月,疏离冷淡,却又难得透着温柔。 “别看我,喝酒。”沈嘉柠最怕他的视线。 虽然裴时瑾和哥哥一样都有洞穿人心的本事,但他们都不及江澄明了解她。 可相比被他们看穿,面对着江澄明时让沈嘉柠更安心的是,即便他知道了他也会愿意帮她隐瞒。 只是…他也会伤心吧。 沈嘉柠不由得想起前世,他平素那么冷淡疏离的一个人,在得知裴时瑾禁锢她后,也会发疯到不顾一切。 沈嘉柠避开她的视线,和顾相思一起发疯。 两人接连点了十几瓶洋酒,混着花样尝着味道。 台上的劲歌热舞不断,迷离的灯火让人生出些醉生梦死的感觉。 大抵是想大醉一场,没多久,沈嘉柠便觉得动作迟缓。 可偏偏,人有时候越想醉便越是清醒。 苏明烨也跟着两人喝了不少,江澄明倒是没碰,只是点了支烟叼在嘴里。 显然,烂摊子最后需要人收拾。 “柠柠,我撞见我家老头和女人在酒店开房,烦的慌。”顾相思没什么姿势可言,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瓶xo。 显然,她心情也不怎么好。 她将大半个身子的重量压在沈嘉柠身上,沈嘉柠目光迷离,缓缓道:“你又不是第一次撞见了,有什么大惊小怪。” 顾相思再度道:“那女人比我妈可差远了。” 沈嘉柠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丝,将她搂进怀里:“所以顾叔叔不会把她带回家,她也不是你妈。” 顾相思长出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顾玖渊从不是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好男人,但不可否认,他对相思好的没话说。 相思的母亲在时,他对她也百般宠爱,只是她母亲去世后不到三年,顾玖渊便在外有了别的女人。 或者是男人逢场作戏、或者是不愿意委屈了自己,或者是确有几分喜欢。 这些年,顾玖渊断断续续也有过几个女人。 只是他绝口不提将人娶回家的事,显然也没那个打算。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不是个长情的人,却又并未做错过什么。 只是总归,相思心里也不会太痛快罢了。 “相思,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们都会死。”沈嘉柠轻声开口。 “切,谁会没想过死啊,人都说生前无需多睡,死后自会长眠。所以对于死后要睡那么久的一张床,我一定要好好准备准备。” 顾相思两眼发直,看着舞台上的光怪陆离,慵懒的模样像只美艳的波斯猫。 “准备什么?准备怎么死吗?”沈嘉柠轻笑出声。 “我啊,死之前一定要重金打造一口世界上最漂亮的棺材,镶满珠宝钻石、再塞满我喜欢的首饰,就算去了下面,也要金光闪闪的。” 说着,顾相思像是来了兴致,直起身道:“下周要不我们去挑棺材吧。” 沈嘉柠:“……” 被热情邀约的苏明烨:“……” 江澄明更是觉得一阵头疼:“……” 沈嘉柠认真思量了一会可行性,毕竟虽然相思可能还要很久才会用到,但是自己没准过几年就用上了。 不过现在不是都用骨灰盒么? 两人越喝越多,就在这时,沈嘉柠放在台案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顾相思瞥了一眼,挑眉道:“你们家裴老狗找你。” 沈嘉柠看着屏幕上的备注恍惚了几秒,许久没做声,显然也不打算理会。 “吵架了?”顾相思见着,不由得诧异。 “没有,心烦。”沈嘉柠没做声,又灌了几口,辛辣的液体蔓延过喉咙,带来一阵火烧火燎的通快感,灼热又刺激。 几分钟后,沈嘉柠的电话便又响起。 今天她将阿照甩开后不久,裴时瑾的电话便打了过来,她应付了几句,也没有多聊的心情。 眼下,她却是一点也不想听到他的声音。 她怕一见着他,便会忍不住想哭。 沈嘉柠拿起手机,发了会呆,而后心烦的将手机扣在桌案上。 手机仍旧震动个不停,或许是担忧她的安危,或许是怕她心意反复。 沈嘉柠只要一想到他那双深邃又认真的眸子,便觉得心口一阵刺痛,越想越疼。 她若是死了,裴时瑾要怎么办呢…… 又过了几分钟,沈嘉柠的电话终于不再响,她拿过手机,视线有些模糊。 她垂下眸子,遮住眼底的酸胀,将手机关机。 再一抬眸,便见江澄明起身抓住她的手腕,温声道:“别喝了,我带你去平顶山。” 沈嘉柠顿了顿,开口道:“好。” 顾相思摆摆手,不想动,显然没有要去的打算。 * 离开会所,夜风凛冽。 寒意吹的沈嘉柠的酒意散去了几分,她喝了酒,便坐在副驾,江澄明什么也没问,只是驱车朝平顶山的方向开去。 沈嘉柠闭上眼,将车窗摇下几分,昏沉却又无比清醒的计算着自己所剩的时间。 若是以三十岁为界,她大概只剩下五年多的时间。 五年多能做的事好像很多,大概足以让宋家完蛋。 可五年能做的事好像又很少,这漫长的一生中,她能陪在裴时瑾身边的时光,屈指可数。 若是注定只能以悲剧结尾,那么这些缱绻眷恋的时光,是否还有意义? 它是不是只会让人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