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浅一路忐忑回到山庄。
小筑正在客厅打扫卫生,见桑浅进屋,忙走了过去,“大少奶奶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嗯。”桑浅视线扫视客厅,没看见纪承洲的人,“家里没什么事吧?”
小筑点头,一脸严肃,小声说:“网上的事老爷知道了,大发雷霆,将我和沈铭都叫过去问话了。”
纪智渊已经知道了?
桑浅眉头立刻蹙了起来,“他问了些什么?”
“就是你的作息时间,还有平时和哪些人有过接触,是否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你家大少爷呢?”
小筑抬头看了一眼二楼书房,“大少爷吃过早饭后就进了书房,一直没出来。”
“那网上的事他知道吗?”
“不知道。”
“他不知道?”桑浅心头划过一抹惊喜。
“不是。”小筑急忙摆手,“我是说我不知道大少爷知不知道,上午大少爷没喊沈铭,老爷那边也只通知了我和沈铭过去。”
看来纪承洲应该不知情。
否则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传出那样的照片,他怎么可能表现这么平静?
但既然这件事纪智渊都知道了,纪承洲知道也只是迟早的事。
不过如果他现在还不知情,她主动坦白,肯定比他自己看见那些照片冲击力要小很多。
纪智渊一会儿如果知道她回来了,一定会让她过去,她必须想办法在这之前将纪承洲拉到她这边,否则,纪家她恐怕待不下去了。
可这件事最应该生气的就是纪承洲,要想平息他的怒火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她别无他法。
“大少奶奶,网上那些照片……”小筑看着桑浅欲言又止。
“如果我说都是假的,你信吗?”
小筑眨巴了一下眼睛,随即重重点头,“信。”
桑浅心头一暖,“我上楼和承洲解释这件事,一会儿无论上面闹出多大动静,你都别上来。”
“万一大少爷打你怎么办?”
“应该……不会吧?”
“怎么不会,之前我家小区里有个男人在外面有了女人,被她老婆发现了,她老婆拿着菜刀要砍他,追了好几条街。”
桑浅下意识摸了摸脖子。
小筑担心吓着桑浅,又说:“不过大少爷应该不是那样的人,大少爷处事向来稳重,不会像那个女人一样冲动。”
桑浅倒不太担心纪承洲动怒,毕竟他腿脚还没完全恢复,还坐轮椅上,他若真对她动手,她还可以跑。
可依着她对纪承洲的了解,动手应该不是他的风格,离婚才是。
但这才是她最担心的。
桑浅去厨房亲自切了一个水果拼盘才上楼,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她推门进去。
纪承洲见进来的人是桑浅,眸色微顿,但也只是顿了一下,又继续看书。
如此冷静,桑浅更加肯定纪承洲还不知道网上的事,她将水果盘放在办公桌上,“休息一会儿,吃点水果吧。”
纪承洲淡淡“嗯”了一声,却没有任何动作。
桑浅绕过书桌走到纪承洲身旁,将桌上的水果盘拉过来,叉了一块西瓜亲自递到他薄唇边。
纪承洲抬眸看她。
“很甜的,吃一口。”桑浅勾唇笑笑,语气讨好。
纪承洲看了她一瞬,张口吃了。
“甜吗?”
“腻。”
桑浅又叉了一个草莓递过去,“这个不腻。”
纪承洲这次没接,“有事?”
“没事就不能喂你吃水果吗?”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筆瞇樓
“……”
“既然没事就出去吧。”纪承洲继续看书。
桑浅放下水果叉子,在他身旁蹲下,双手搭在轮椅扶手上,仰头望着他,“有一点事想和你沟通一下。”
纪承洲瞥了桑浅一眼,女人像一只乖巧的小猫般蹲在他身旁,“说。”
“你能不能先答应我,别生气?”
“嗯。”
桑浅轻轻呼出一口气,缓缓道:“我又上热搜了,是负面新闻……”
“我知道。”纪承洲淡声打断她。
桑浅惊的眼睛都瞪大了,“你知道?”
“嗯。”
知道反应这么平静?
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桑浅忙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背叛你,网上都是胡说的。”
“你的意思是那些照片是假的?”
照片是否是合成,纪承洲一查就知,这点她无法欺瞒他,“照片是真的,但我没和他发生任何关系。”
纪承洲眸光微眯,“没发生任何关系?”
桑浅想起新婚夜那晚,不免有些心虚,但如今的局面,不允许她有任何的心虚和迟疑。
“照片上我们是接吻了,但我是被他强迫的……”她正说着,纪承洲手指突然抚上她的唇,她微愣。
“这是他咬的?”
桑浅搭在扶手上的手紧了紧,“是,他用强,我反抗,所以他咬我。”
明明是她胆大妄为将乔乐菱往他房间送,他惩罚她,才咬的她。
纪承洲想起那晚的事,手上的力道忍不住重了几分。
桑浅却以为纪承洲是因为她被别的男人吻了生气,忍着他磨她唇上伤口的痛,不敢动。
直到女人唇上结痂好的伤口又被他磨破,他才松手,准备去拿纸擦手指上的血迹。
桑浅先一步抽了纸递给他。
纪承洲看着桑浅卑微谨慎、小心翼翼的模样,突然有点想笑,他抿了抿唇,将唇线绷直,“他是谁?”
“我的疯狂爱慕者。”
纪承洲擦手指的动作顿住,抬眸望着桑浅,“你的疯狂爱慕者?”
“嗯,我在国外读书的时候认识的,我没想到他会追到国内。”
桑浅垂下眼帘,一副回忆往事的模样,“那晚他约我见面,我没同意,告诉他我已经结婚了,非常爱我的丈夫,让他死心。
可他竟然告诉我,说知道我嫁进了纪家,还威胁我,说如果我不去见他,他就找上门来,我担心你误会,这才同意了和他见面,想着当面和他把话说清楚。
谁知道,他听了一时有些难以接受,竟然像个疯子一样将我抵在墙上,想要强吻我,我反抗,他就咬我。”
满嘴谎话。
纪承洲咬了咬后牙槽,“像个疯子?”
桑浅微怔,这是她刚刚那段话的重点?
她非常爱自己的丈夫,她是被威胁的,她是被强吻的,这些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比‘像个疯子’这句更有分量吧?
“嗯?”男人语调加重,不知道是不是桑浅的错觉,似乎有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桑浅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的说辞,确定没有说错,点头,“大概是我一再强调很爱自己的丈夫,让他以后别找我了,这些话刺激到他了,所以他发疯了。”
疯子,发疯。
呵!
纪承洲从唇角逸出一声轻嘲,胡编乱造她倒是挺在行,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眸色沉沉,“你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