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白月光

    “学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陆英脱口问出心底的疑惑，神情有片刻恍惚，却还是没能认出他来。十二年前的小哭包，如今已长成一米八三的大帅哥，她若是能认出来才怪！朱隽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学弟这满脸受伤的表情，究竟是怎么回事？莫非他们真的见过？可她怎么没有半点印象？陆英心底愈发狐疑。围观的一群吃瓜“躺尸”，却瞬间沸腾了。“啊啊啊啊啊！教官居然也会撩人！”“我也想要！”“教官，问我！问我！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朱隽！我要和你单挑！”“哎！我掐指一算，莫名又多了个强大的情敌，我可怎么办？”“学校有规定，教官你不可以谈恋爱！”“对对对！这是违反部队纪律，会被开除军籍的！”娄飞扬高喊：“教官你要为我守身如玉！”“滚！”女同学吴倩笑骂。“教官！我可以为你守身如玉！”徐昊在旁火上浇油。“神经病！”女生蒋恬恬翻白眼。……男生莫名兴奋，女生不忍直视，七嘴八舌的声音中，笑闹声一片。这群朝气蓬勃的新生们，趁着军训休息空隙，日常斗斗嘴，或许就是年轻人奇特的解压方式。军训才一天，其他班的同学已经开始踢正步。七班各种被罚……做俯卧撑……“我喊一，趴下。我喊二，才能起来，开始！”俯卧撑最能锻炼大臂力量，每次陆英喊一，比喊二间隔时间更长。全班同学敢怒不敢言：教官，你是故意的吗？女教官严厉的样子，七班同学瑟瑟发抖。可她一笑，七班同学不是惊艳，而是惊悚，人人苦着脸：嘤嘤嘤，想哭……社会我陆姐，人狠话不多。……军训头天晚上。19:00-21:00两个小时，学军歌，学拉歌环节。大家都换上了便装：白色t恤搭配军裤。全校的任课老师都来了，连教音乐的老师们也带着各种乐器前来助兴。各班男教官们纷纷登台献艺，一首首军歌唱得字正腔圆，雄浑有力，换来新生们掌声雷动。轮到七班，本年最严厉美女教官登台。陆英开嗓献唱，干净纯粹的声音，简直太治愈了！只一首军歌《为了谁》，她就撩走了全校的大一男生，自此成了多少人心中的白月光。恨啊！台下观众席，朱隽俊朗的五官上，眉头紧锁，深邃的眼眸，不自觉染了层层忧虑。救命恩人忘了自己，怎么办？救命恩人魅力太大，怎么办？救命恩人追求者众，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军训期间不能带手机，回到宿舍才可以用。全校新生无比懊恼，没能当场录下这首《为了谁》。21:00晚上准时点名。之后全校新生，各自回宿舍洗漱，准备就寝。9月8号，中秋节。新生休息一天！不知哪位高人，从操场的众多视频中，截取了这首歌当晚的场景，发布在校园贴吧。一位名叫《没钞疯》的博主转发到微博，一夜之间涨粉过万，评论上百万，这才让无数广大网友一饱耳福。军训21天，操场上到处传唱着这首《为了谁》，陆英的魅力和影响力，由此便可窥见一斑。“校花”“系花”“女神”“本年度最美教官”“本届最严厉教官”“最飒女学霸”“研一最美学姐”……之类的称号，一股脑全被陆英冠名，而且还是全校新生集体认证的。陆英，一曲成名。……前两周主要做列队，立正，稍息，停止间转法，行进，齐步，正步，跑步，踏步，立定，蹲下、起立、整理着装、整齐报数、敬礼、礼毕，跨立，还有力量训练，军体拳，匍匐前进，紧急集合等基础训练。第三周增加步枪射击、战术演习、战场急救，以及九月底的队列汇操，编方队，合练和汇报表演等项目。陆英与男教官们一起，在操场上挥洒汗水。“军训最基本的是立正和稍息，要求动作要快，而且一致，落脚的声音只有一个。”“向左或向右看齐，然后向前看。”“记住先对正后看齐，动作要迅速，排好队。”每一个科目，陆英都要一一指导。七班无论是哪位学弟学妹出现错误，她都会立马纠正，不厌其烦地一遍遍规范学员的动作，陪着新生们一同风吹日晒，扯着嗓子，大声喊出铿锵有力的口号。“集合！”每天清晨六点，一声清脆的哨声后，陆英总会站在楼道口，催促着大家晨跑，培养七班同学雷厉风行的作风。“后面的同学，动作快点！”“站好，别乱动！”训练场上整齐划一的队列中，只要注意力稍不集中，顷刻之间就会受到陆英的“点名表扬”。“朱隽！你又在玩扑克牌！拿过来，没收！”“打瞌睡的徐昊同学，俯卧撑准备！”“陈光！愣着干啥？”休息时，陆英也会像个大姐姐一样，和同学们分享她的心得：四年在校的大学生涯，不仅磨练了她的意志和品行，也让她变得更加成熟稳重。“18岁高考那年，我本想考‘清北’，可惜成绩不太理想，只考了618分。老师和家长都劝我复读一年重新考。可我，突然想去圆一个军人梦！填报志愿时我就自作主张，报了本校，幸好那年够录取分数线。”七班女生惋惜：“啊？学姐想考清北啊？”全班仅有的四位女生，住同一个宿舍。两个省最高分，和两个省最低分，相当于两个学霸和两个学渣。张婷560分，以四川省最低分录取。班花赵文静639分，是浙江省最低录取。吴倩498分，是本市最高分录取。蒋恬恬498分，是江苏省最高分录取。有趣的是：朱隽是四川省最高分644录取，陈光是浙江省最高分693分录取，娄飞扬是本市最低分424分录取，徐昊是江苏省最低分359录取。“军大”在各省的录取分数线：浙江省：最高693分，最低639分；河南省：最高654分，最低624分；四川省：最高644分，最低560分；江苏省：最高386分，最低359分……上海市：最高498分，最低424分。“清北”每年的新生，约4000人，“军大”每年的新生，近200余人。能考入“军大”的人，可说是凤毛麟角！不仅分数高，体检十分严格，女生身高最低160cm，政审也得过关才行。不说别人，陈光同学这成绩，完全可以报“清北”。陆英低垂着眼睑，继续说道：“其他学校大一军训只是短期，我们学校军训却是日常。其实，刚军训那天晚上，因为想家，我就哭了……”忽有同学追问：“学姐，后来呢？”陆英：“熬过去就习以为常了呗！我报考的是，八年制临床医学系。大一在复旦大学，大二大三在本部，大四就去了长海医院实习……”女生羡慕不已。“哇！毕业就是博士学位啊！”“学姐研一，岂不是从今年就能月薪过万？”“学姐厉害了！”“听说陆家三代行医，学姐是真的吗？”“我很喜欢马克思说的一句话:事物的发展是螺旋式上升和波浪式的前进，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你有多努力，就有多特殊。学弟学妹，你们也要追逐光，成为光，散发光。”她平淡的语气引人沉思，全班同学集体沉默了。说起往事，陆英怀揣着一颗感恩之心：“在‘军大’这四年，让我从一个任性不懂事的小女孩，迅速成长起来，现在回头去看看，所有苦和累，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七班全班二十五人！在这一刻，同学们似乎从陆学姐身上感受到了这种力量。从不能理解她说这番话时的心境，到人人感同身受，这期间经历过一天又一天的风吹日晒雨淋，熬过了最难熬的日子，自然少不了陆英的言传身教。“训练的过程非常辛苦，作为教官，学姐想告诉你们，要有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动作不够标准，没关系，重要的是，要有一个认真的态度！不断地挑战自己！坚持就是胜利！”顶着烈日站军姿，算什么？冒着暴雨练队列，怕什么？学姐能做到的，我们凭什么做不到？七班同学的斗志，集体爆发了！陆英的这段经历，在全校新生中口口相传，大家才知晓今年的教官队伍中，会出现一位女教官的原因：实在是陆英学姐各个方面过于优异，年年被评选为优秀班干部，所以被选拔为今年的新生军训教官。22岁的她，活出了青春最美的样子。她，成了校园内一道最灿烂、最迷人的风景线。美丽，是她的天生优势。学霸，是她的后天努力。严厉，竟也成了她的优点之一。晚上没有训练的空档，新生开始出门闲街，熟悉校园，熟悉教室，随处可以听到手机导航的声音。七班男生，每天都要跑去研究生宿舍楼，站在外面驻足观望许久，可惜男生进不去。军训生活紧张忙碌，七班同学也在陆英的关爱下健康成长。新生身体不舒服时，她和许多男教官一样，会跑前跑后，嘘寒问暖。长相甜美，魔鬼身材，又会唱歌的女教官，让七班见识了陆英的严厉，也见识了她的细心和温柔。班花赵文静生理期，不慎崴了脚。陆英她亲自背着赵文静送回女生宿舍，给她擦药酒。徐昊同学，淋了场暴雨后发了烧。陆英发现端倪，将他送去了医务室，彻夜守在旁，悉心照顾。陈光文文弱弱，扛不住军训的苦，总拖班级后腿。“加油，你是最棒的！”陆英一如既往地鼓励他、关心他。这句暖心的话，陪伴了多少新生的军训生活，给了他们前进的力量。七班的小萌新们，都被陆英学姐温柔的一面所迷倒。女生纷纷表示想投身军营，像陆英教官一样穿上军装，做个不让须眉的巾帼英雄。“学姐虐我千万遍，我待学姐如初恋。”徐昊同学感叹。“你可拉倒吧！”娄飞扬泼冷水。吴倩毒舌补刀：“论颜值，你比不上朱隽；论身高，你比不上朱隽；论才华，你比不上朱隽；论体能，你更比不上朱隽！就你这除了学习一无是处的渣渣，学姐才看不上。想让学姐当你的女朋友，下辈子……也没戏！”徐昊不服气：“我为什么要跟朱隽比？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没准学姐就喜欢我这样的。”“呕……”全班同学集体做呕。军训如火如荼，每天都很辛苦，同学们在斗嘴说笑中斗痛并快乐着。女教官陆英对七班同学严格要求，也是对大家的关怀和鞭策，在一点一滴中助力着每一位同学的成长和蜕变。大家都觉得，陆英学姐真的是尽职尽责，把严厉教官和暖心学姐的双重身份，演绎的淋漓尽致。优秀如陆英，学弟学妹们怎能不爱？别管七班同学如何叫嚷多苦，多累多受不了多坚持不下去，七班同学的自律性和团结精神，在全校新生中还是一骑绝尘，遥遥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