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解围,叶芸自然不会拒绝这么好的台阶。
“你好。”
她伸出手,罗宝成象征性地与她指尖相握一下便很有分寸地抽离。
其他几人则是目光不屑地瞧着这一幕,看到罗宝成望着叶芸的眼神中满是欣赏,更是嗤之以鼻。
其中一个道:“叶厂长,我们可没时间跟你叙旧,上个季度的欠款咱结了吧?”
“诸位,不是我不想结。”
叶芸轻轻勾唇,音色清晰:“若是几万块钱,我倒也能接受,可这几个月蓝天制衣厂在白云制衣厂的打压下根本没有多少进出,怎么可能会有十几万的欠款呢?”
“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难道你还想抵赖不成?”
几人一听不愿意了。
“可不是嘛,你不信会产生这么多的费用,那你就仔细看看你家的账目,这每一条每一笔都写得清清楚楚!”
“我家布料可是上等的,可不是纺织厂那些废物织出来的破料!”
“就是,我可看着了,我们几家的货可都还在你仓库里放着,你别想赖账!”
一声更比一声高。
几人脸色不善地围堵在叶芸跟前,扯着嗓子吆喝,试图利用男人身高和体型的差距来欺压叶芸。
“好了几位。”
罗宝成在吵吵嚷嚷之中费劲拉住情绪激动的几人,伸手挡在他们跟前,无奈地劝道:“你们何必把事情闹的这么难看?虽说你们跟徐厂长关系好,可以后叶厂长也会跟咱们合作,你们至于吗?”
他知道,这几人如此为难叶芸皆是徐家绅的授意。
因为他也接到了徐家绅的电话。
但他一直以来都不屑于与徐家绅同流合污,又不好直接拒绝徐家绅,只能在电话中应下,跟着几位供应商一起来了制衣厂找叶芸的麻烦。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徐家绅就是跟叶芸服了软也不是好得罪的。
最起码,他一个小小纺织厂的老板还得罪不起徐家绅这种根基雄厚的地头蛇。
可叶芸应该也不是好欺负的。
徐家绅的人在电话中跟他说,叶芸是个弱女子,让他见到叶芸之后好好替他们磋磨一番,为徐三爷出出气。
可若真如他所说叶芸是个弱女子,又怎会让他把制衣厂拱手让人?
他可不信。
再者说,他之前就听说过这位女副厂长,她可是一手把萧条的白云制衣厂盘活的人,能是泛泛之辈?
他不仅不觉得对方是弱女子,甚至打心底里觉得她是个很有能力的奇女子。
可惜这个道理只有他懂。
你看看他周围这几个,连这个浅显的道理都看不明白,简直是几个不长眼的大傻缺儿!
“话不能这么说,咱们还就不跟叶厂长合作了呢!”
“就是,叶厂长背靠公家单位,哪里还看得上咱们这些小作坊啊?咱们就赶紧拿了钱走人得了!”
“可不是嘛!”
你一人我一句,完全不听罗宝成的告诫,也打定了主意以后不再跟叶芸来往。
“行啊。”
清丽的嗓音遽然响起。
叶芸浅浅勾唇,丝毫不畏惧的目光笑盈盈地拧着他们。
这一笑,根本无视他几人的威胁也不把他们几人放在眼里。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其中一个惊讶的瞧着她,瞪圆的双眼之中,满是不敢置信。:筆瞇樓
叶芸仍是一笑,语气不咸不淡:“我正瞅着该怎么把跟你们几位的合作断了,既然你们这么也这么想,刚好省得我想办法了。”
“叶芸你可想清楚!若我们不给你供货,你必会倒闭!”
为首的一人肥头大耳,此刻是又惊又愕,觉得叶芸大言不惭又自不量力,鄙夷开腔:“放眼整个金桥县,纺织厂就我们几家,公家纺织厂的布料有多么难拿众人皆知,要是没有了我们,你以为你还能把这个制衣厂开下去?”
另一人也道:“你可知道同时跟我们断绝合作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就连罗宝成也面露为难,低声劝说:“叶厂长,这些都是金桥县最好的纺织厂老板们,你要是得罪了他们,往后的路,可就真的不好走了,您别把路走窄了……”
走窄?
叶芸笑了笑,拍拍罗宝成的肩膀,再抬眸看向另外几人时,眸中已全然冷芒:“几位,我叶芸向来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现在,我给你们两条路。”
“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还给我们路,你有什么资格放这种屁!”
话还没说完便被人厉声喝断,叶芸的话触及了他们身为男人的自尊心,令他们恼羞成怒。
“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家,狗屁不懂就在这大言不惭,回家老老实实生你的孩子去吧!”
又是这句!
这已经不是叶芸第一次听见此话,也清晰地看到他眼中的蔑视,咬牙,硬是从齿缝中挤出了一抹冷笑。
“说的好啊。”
“我有什么资格?”
“呵,”望着面前几位膀粗腰圆满脸不屑地瞧着她的几人,她一字一顿,冷笑道:“就凭我现在是制衣厂的老总,凭我有能力也有资本换掉你们,凭我就叫叶芸,还凭我一个女人家,丝毫不比你们男人差!”
“白云制衣厂,是我盘活的;青山制衣厂,是我按住的;试问在座的各位,谁能做到?”
“几位想必是不会跟我好好做生意了,今天,我就给你们两条路!”
“一,过往货款一笔勾销,我会继续跟你们合作;二,解除合作,货款你们一分也别想要!选吧?”
几人听她这么说,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不给他们结账,皆是气得眼歪嘴斜。
“姓叶的,你别太嚣张!”
“你别以为我们今天来讨债没做准备!你要是不给,那就是你赖账,咱们只能对对簿公堂,爷几个不把你送进去,还怎么在金桥混!”
“对!押住她!告她!”
几人说完就动手,抓住叶芸的胳膊,按住她的肩膀,任凭罗宝成如何劝阻也无济于事。
“你们这是干嘛!有话好好说,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一旁看戏的副厂长见叶芸吃瘪,唇边勾起一抹奸计得逞的弧度,对此视若无睹,悄然退到了暗处。
“呵呵。”
叶芸也不挣扎,只冷冷地瞧着他们,嗤笑一声:“你以为,就你们做了准备,我就没有做准备吗?”
在她话音落下。
哗啦啦——外面跑进来十几名凶神恶煞的成年男性,训练有素地将她和几位老板包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