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从山里走出来的夫妻,毫无权势,竟然敢得罪称霸一方的土皇帝,谁做这个土皇帝恐怕都会咽不下这口气。
所以在徐家绅对叶芸进行报复时,她毫不意外。
先是制衣厂进货渠道出现问题,后是她的糕点铺被小流氓打砸,连秦铮所在的建筑公司也差点闹出人命。
厄运接踵而来,所有霉头仿佛一夜之间找上她和秦铮。
秦铮所在的工地问题最大。
徐家绅手段卑鄙,并不是带着秦铮一个人报复,而是报复在了秦铮身边人身上。
他知道对付秦铮这种重感情的人,应该打哪里最痛。
奈何不了秦铮,他就对着秦铮所在的建筑公司下手,买通包工头,往建筑队里塞进自己人,做工时佯装起意见不和起争执把一个无辜的建筑工人从三层高的楼顶推下。
受害者当场抽搐昏迷,市医院也不敢收,紧急送到省医院才勉强捡回一条命。
如今,人还昏迷不醒。
秦铮所在的建筑公司因为这事儿被叫停,工程全部耽搁,原本谈好的合作也黄了不少。
与此同时,老家也传来不好的消息。
望山楼抓到两个人。
自打叶芸和秦铮回县城后,阮伯利便在望山楼住下,着手准备扩建之事,谁想到晚上闻到一股刺鼻的汽油味儿。
他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
喊醒了跟他一起的几个老板,悄摸摸地杀出去。
抓住那两人时,对方正拿着一桶汽油往望山楼里泼,手里还攥着即将点燃的火柴。
差一点他们就被烧死在望山楼。
阮伯利后怕的不行,把望山楼交给几个伙伴,压着那俩打算放火的人马不停蹄地来找了叶芸。bimilou.org
一桩桩,一件件。
徐家绅的报复来得不可谓不猛烈,枉顾人命,毫无人性可言。
听完阮伯利的诉苦,叶芸坐在椅子中,垂眸沉寂了许久,蓦然从鼻间嗤出了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好啊,好。
真给她气笑了。
风平浪静的日子过太久,难得又遇上一个让她情绪失控的人。
“叶小姐,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我真害怕我那天死在望山楼里,您得罪的到底是什么人啊……”
阮伯利双腿发软,说话时还不停抹着额头上的冷汗。
“要不这样,扩建望山楼的计划先搁置一段时间,刚好我老家出了点事情,我回去处理下事情,您也处理下您的事情,您看怎么样?”
叶芸倒是一点都不慌。
“阮老板,这点小情况就把您打倒了?不想着分望山楼这一杯羹了吗?”
她仍旧笑着,喝睡的动作也是慢条斯理,浅浅瞥阮伯利一眼,视线中的锐利叫阮伯利无比心虚。
“您说的哪里话,我是真的家里有事……”
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打了退堂鼓,虽然他很眼馋望山楼的利润,但是跟小命比起来,他还是惜命,不然光赚钱也没命花不是?
叶芸不紧不慢地放下茶杯,“好,你先回临安吧。”
“真的?”
阮伯利一脸惊讶,真的就打算这么放他回去了?
“阮老板既然家中有事,我也不能强行留下你,不是你说的吗?你去处理你的事情,我也处理下我的事情。”
“可是望山楼……”
“你放心,望山楼我还会给你留着,事情处理好之后,你再回来掌局。”
“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阮伯利大松口气,不忘叮嘱:“叶小姐,我看您得罪的人手段阴狠,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望山楼那边,您还是派人看着点吧。”
“我会的,谢谢。”
送走阮伯利,叶芸便让田小慧收拾收拾今晚跟她去个地方。
田小慧不解,“去哪儿?”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本来她不打算利用前世所知的人脉,福祸相依,若她找上那些人,多少也会有所牵连。
她只想跟秦铮老老实实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几家铺子,各有事业,生个一儿一女,将他们养育成人后再和秦铮隐居山中,这一生就已是圆满。
她生性懒散,没太大的抱负。
可眼下这情形,似乎容不得她再安然佛系下去。
树欲静而风不止。
既然有人下定决心要跟她作对,逼她至绝境,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
夜晚。
位于市中心的高档酒店,几名贵妇扎堆围在麻将桌前,一个个喷云吐雾,褪去平时温婉优雅的矜持,抻着脖尖着嗓,声音高分贝地冲墙而出,走廊上就领略到热闹的嘈杂。
“吴玉君你行不行啊?一张牌你想了半天,快点儿吧!”
“就是,我们还等着呢!”
“哎呦,大伙儿可别催了,人家吴总输了一晚上,这把赌得可是她最后一家金店,要是再输了,她可就破产了!”
“不光是破产,连男人也要输给咱们英姐,人财两失,咱们不得让她好好琢磨?”
“切~又不是咱们逼着她赌的,是她自己嘴硬应下的~!”
一众人冷嘲热讽。
被人围攻的李太太约莫三十岁,一头冷汗,死死攥着手中的一张麻将牌。
桌上,牌已所剩无几。
她怕这一张牌打出去,点了炮,最后一家店面也被她输进去。
不止店面,还有她的丈夫……
莫大的压力和紧张令她头晕目眩,额头冷汗直冒,耳边催促的声音如同催命符,令她头晕脑胀,积压在心口的情绪更像个憋足了气的煤气罐即将爆炸。
赌一把,就再赌一把!
吴玉君一咬牙,抬手就要把手中的麻将砸出去。
旁边三家的贵妇瞬间双眼放光,目光贪婪地瞧着她手中的牌,眼底猩红的癫狂似乎在叫嚣:打,快打下来!
就在这时一道清丽嗓音传来——
“你这张牌打出去,对家点炮,你最后一家金店也会输给她们。”
“而破产的你也会被丈夫厌弃,强硬与你起诉离婚,你远在国外的儿子因此蒙羞也怨恨你这个赌鬼母亲,你尚不懂事的女儿也认贼作母,他们一家四口幸幸福福,最后只有你落得个凄惨下场。”
什么!
吴玉君瞳孔骤缩,不敢置信地朝声音来源处瞪去。
透过层层乌烟瘴气,身怀六甲的女人立于房门口,一双如同湖水般的杏眸中蕴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