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3 阿土的执念

    黑蜥部落发生的一切，贾超并不知情，因为他已经着手开始新的生活了。顽石化作石像的那一天，被他定为开元前年的最后一天，史称开元前夕。而第二天，便是开元元年的第一天，一月一日元旦节。贾超在桃源新村举行了一场盛大的篝火聚会，宣布了开元之事。至于顽石的离去，他只是告诉了那些干部们，以及一些相关人员。乐果对于顽石这个同龄人的离去，感到唏嘘不已。至于阿土，则只是木讷地点了点头，便默默去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她像是以前接替星月负责看守篝火时的样子，眼神变得很呆滞，整个人身上的气息变得很内敛，仿佛一只失去了巢穴的雌鸟。星月主动靠过去陪了她很久，她们说了什么贾超不知道。贾超只知道，当他再次看见阿土的时候，她的眼睛里多了一份执念。不过这一天里，除了少数炎石部落的老族人对顽石感到惋惜外，大多数人都过得很开心。他们不明白贾超定下的这个元旦节究竟有什么意义，但他们喜欢有吃有喝有舞跳。人们一直从傍晚玩闹到深夜，颇有一种过年的感觉。为了烘托这种气氛，贾超甚至还指挥一众元素战士来了一场焰火秀。星月的火焰箭、大郎的雷光、茂鱼的人工喷泉、灰灰的飘雪，这些用元素之力造出的景象组成了一幅幅让族人们终生难忘的画面。以至于等到篝火聚会结束的时候，茂鱼他们都有些脱力了。搞完这场聚会，贾超让人将篝火熄灭，便回了属于自己的院子。就像前世某位哲人所说的那样，孤独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独。聚会时有多热闹，聚会结束后人就有多空虚。一回到院中，贾超便发现星月在石亭里发呆。她的身旁摆着一个小火盆，火盆里的火焰像是两个小人一般在跃动着。其中一个小人像顽石，另一个则像阿土。贾超来到星月身旁，拭了拭她头发上的白霜。“大冷的天，不睡觉在这儿干嘛呢？”星月抬眼看着贾超，眼眶里有泪花在打着转。“阿超，阿土大婶她说……”话未说完，星月便哽咽了。贾超无语，只得默默靠着星月坐下，犹豫再三后，终于没有把顽石离去的真相告诉她。星月这丫头是个很率真的人，告诉了她，全部落的人就都知道了。于是他左右顾盼了一下后，问星月道：“肚子饿不饿？我去弄点吃的！”星月表情很不自然地点了点头。贾超故意无视了她的表情，自顾自地朝着厨房走去。片刻后，厨房里灯火通明，传出了一些叮叮当当的声音。伴随着这些杂乱的声音，还隐约飘出了一些歌声。星月哪里见过这个？她立马就从哀伤的情绪中走了出来，竖起耳朵来到了厨房门外。“我知道冬天是最美丽的季节，冷冷的溪边有你还有鱼在水里。一对对很自在，一对对很相爱，让人想到未来……”听着贾超的歌声，星月感到心底那种哀伤在渐渐地变淡。等到贾超朝她招手时，她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外面太冷了，咱们就在屋里吃吧！”贾超将做好的饭菜直接摆在了灶台上，一道清蒸鱼，一盘藕片炒肉，因为没有主食，所以分量很足。星月点了点头，来到灶台旁，接过贾超递来的碗筷。“阿超，你刚才念的这个叫什么？”贾超漫不经心地答道：“唱歌啊！”星月：“那你可以教我吗？”贾超：“先吃东西！”星月：“噢！”乖巧地陪着贾超扫荡完两盘肉，星月突然就困了。有的人就是这样，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东西心情就会好起来。心情好起来了，人就容易困。贾超没有给星月缠着自己教她唱歌的机会，趁着她犯困将她赶回了屋子。他自己则在收拾了厨房后，鬼使神差地离开了小院朝着阿土和顽石的院子去了。当他抵达那里时，院子里空空荡荡的。所有东西都被归置得井然有序，整个院子看上去像是被精心整理过一遍。贾超凭着夜视能力，将院子里里外外都探查了一遍。如他所料，阿土确实不在！他在院子附近找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阿土的踪迹。于是他很快便将大郎从温柔乡里拽了出来，然后发动整个环形山没有冬眠的灵兽们搜寻起来。没过多久，消息就传来了。“老大，有个兄弟说看到那个方向有团亮光在移动！”大郎手指的方向，赫然是桃源新村的北边，亦是顽石所化的石像所在的方向！贾超心头暗道不好，这是他一开始就预料到的情况。他立刻撇下了大郎，踏着冰剑朝着那个方向去了。没过多久，他便发现了顶着一个微弱火焰护盾的阿土。此时她已经来到了石像所在的那座山峰下面，从她蹒跚的脚步来看，走到这里似乎费了不少劲！好在星月的火焰护盾除了帮她照亮以外，还能起到保暖的作用。否则从桃源新村到这座山峰，足足二十公里左右的距离。让一个孱弱的普通女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积雪来到这里，恐怕不死也得冻掉手脚。贾超不敢打扰她，哪怕当她是朝圣，也得让她自己去完成吧！长长地轻叹一声，贾超继续借着夜色的掩护默默跟在阿土百米之外的位置。他有夜视能力，可以看见阿土，阿土却看不见他。或者说，阿土自始至终都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安危。她是那么心无旁骛，一直朝着山峰的顶部爬去。人迹罕至的山峰，没有道路，倒是有许多荆棘和阻碍，但这些都没有阻挡住阿土的步伐。直到来到一处山崖边上，精疲力尽的阿土才终于崩溃了。因为这不是凭着她的努力就能爬上去的，这是无法攀援的绝壁！只见阿土望着绝壁上方又哭又笑，那声音不大，却在贾超听来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凄厉。就在贾超神色黯然地想要下去把她带上山顶之时，却发现那绝壁上凭空出现了一条岩土栈道！看到这岩土栈道，无论是贾超还是阿土，都是心头一震。不过阿土只是愣了半秒钟，便抬脚朝山上爬去了。倒是贾超满头雾水，难道是蜈蚣毛毛干的？直到他眼角的余光瞧见了不远处的河叶等人，他心头的疑惑才解开了。只见河叶和茂鱼等人，全都在山下不远的地方，盯着沿着岩土栈道往上爬的阿土。全都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