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死要面子
听到这句话,我顿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很明显,这墙里面的暗室中,应该正有一对野鸳鸯在办“正事”。只是我很好奇,这些暗室一向隔音很好,怎么会听到声音。我于是仔细看过去,果然看到墙角的位置破裂了一小块。虽然知道这墙里面有对野鸳鸯正在办事,但我刚刚在暗室里也已经被五姑娘释放了激情,此时已经心如止水。我正准备掏手机打几把游戏,却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再深一点,快到了!”刚才的声音我没听清,但是这一次,这个女人的声音更大。我也终于听出来,这个声音似乎很熟悉。我在记忆里搜索了一下,很快便将这个声音与一个身材微胖、气质优雅的中年女人,联系到了一起。这个女人我见过几次,她跟我们老板和老板娘都认识,我记得老板娘叫她徐姐。听说是市卫生局的什么主任。由于她们家城南有套新房子,是我老板李良才给他们做的装修,所以对她有印象。我记得,她老公好像是开公司的老板,经常出差。这个女人我见过几次,看起来很淑女。没想到她也会来这种地方,找男技师发泄。而且在男技师面前,还这么放得开!徐姐矜持、优雅的形象,在我心中瞬间崩塌。这一刻,我突然想到,既然淑女气质的徐姐,表面与内里差别如此巨大。那么,同样淑女气质的老板娘,内心会不会也和她一样?这个念头只是在我的心里闪了一下,便马上被我否定了。我根本不相信,我高贵优雅的女神,内心会像徐姐这么放荡。就在我准备换个地方抽烟时,徐姐不满的声音再次传来。“这就完啦?你今天怎么这么快?”一个年轻男人略带惭愧的声音传来。“对不起,徐姐。我刚刚忘吃药了。要不然,我现在就去吃药,你等一下,我帮你再重做一次。”徐姐愠怒的声音响起。“给老娘滚!”暗室里安静了数秒,接着便传来悉悉索索的穿衣声。坐在窗边的我,狠狠抽了一口烟,内心感慨无比。我并不是感慨这位表面淑女的徐姐,居然也会到这种地方来找男技师发泄。我是因为那个男人而感慨。听到这个男人刚才的声音,我已经认出他的身份。他是我们村里村长的儿子,冯世杰。我和冯世杰同年,小学、初中我们都是同学。读书时,他的成绩一直比我差一大截。但我因为爷爷生病,没有读高中,而这个冯世杰最后考了个二本大学。当时他老子非常高兴,还在村里摆了十几桌酒。去年冯世杰大学毕业,说是在省城一家网络公司上班,一个月两万工资。他村长老子又在村里好一顿地吹,还逢人就拿我跟他儿子做对比,说我高中都没读,就只能一辈子在村里挖土块了。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冯世杰在省城两万一个月的工作,居然是在香薰坊这种地方做出卖身体的男技师。但这还不是最丢人的。最丢人的是,他连五分钟都没坚持到,搞得顾客对他很不满。我承认,我此时的心里有些幸灾乐祸。但这真的不能怪我。冯世杰父子俩为人都很刻薄,喜欢讥讽比他们混得差的人。他的村长老子不仅刻薄,而且还很坏。我从小便跟着爷爷学习中医,我对中医又比较有天赋。因此,在爷爷生病之后,我便接替爷爷,继续帮周围几个村的村民看病。周围的村民也都很信任我。二十岁那年,我的医术便已超过爷爷,在周围也开始小有一点名气。但是就在那一年,村长妹夫在村里也开了一家诊所。第二天,村长便带人把我们家诊所的牌子摘走了,还说我没有行医资格证,不能再给人看病。我要是再敢偷偷看病,就把我抓去坐牢。失去诊所的生意,我便只能种地糊口。但我们家世代行医,虽然村里也有地,但我对种地真的一窍不通。几年下来,我便穷得连裤衩都快买不起了。被逼得没办法,我才在爷爷过世后,便马上来到省城打工。村长为了他亲戚家的诊所生意,差点把我逼上绝路。如今看到他儿子冯世杰大学毕业后,居然在做这种丢人的事情,还把身子搞虚了。我要说不开心,那就太虚伪了!这一秒,我甚至想把这事,告诉几个同在省城打工的村里人。让村长这坏东西好好丢丢脸。但最终我还是忍住了。俗话说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结。我爷爷虽然已经过世,但我在村里还有不少亲戚。我也不想让别人在我亲戚面前,讲我是个刻薄的人。说到底,我还是很在乎村里人对我的看法。当然,我最在乎的其实不是他们怎么说我,而是我们陈家的名声。我们陈家在村里一向都是医武传家,爷爷和太爷爷两代人打下的口碑,我不能让它毁在我的手里。就在我胡思乱想时,暗室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技师服的年轻男人,从暗室里匆匆走出来。男人大概是觉得太丢人,根本不敢看旁边的我,低着头赶紧跑了。但我还是一眼认出,他就是村长的独子——冯世杰。看到冯世杰走远,我又抽了两根烟,打了几把游戏。看着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窗外的太阳也已落山,我这才起身离开。刚走出健身房,我便被迎面而来的男人撞了一下。男人正要开骂,便认出了我。“陈林,怎么是你?”他这一开口,我也马上认出来,撞我的人正是冯世杰,便朝他露出一个微笑。“我陪我们老板,过这边来办点事。”“你在这旁边上班?”本来我就是随口一问,但冯世杰却心虚地赶紧否认。“当然不是!我在城南高新区上班好吧!只是感觉最近运动太少,所以才到这健身馆里办了张卡。你也知道,我们在网络公司上班的人,整天都是坐办公室。不锻炼,是真的不行。”冯世杰起初还有点心虚,说到后面便完全放开了,好像他讲的是真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