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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燃烧的伊斯特尔河(十一)

    直到最后一刻前,城市守卫者们也还抱着好奇心仰望天空,被两条巨型雪茄状飞船的雄伟奇妙所吸引,像是被符咒抓住一样倾倒在工业奇迹之下,等到飞船打开火箭射口,在巴赫齐列夫斯基的命令下将成吨的死亡和灾难向地面倾泻时,人们才意识到大难临头。

    数百火箭弹夹着烟幕和怪叫从天空坠向地面,震耳欲聋的爆炸中,各种各样的杂物——碎石、木屑、布条或是残肢断臂被掀到空中,装填在弹头里的燃料一边燃烧一边扑向最近的目标,将任何不幸接触到的东西付之一炬,可怕的火灾迅蔓延开来。还没等消防队和市民拎着装满水和沙子的铁桶冲到火场附近,飘在他们头上的两条飞船已经完成转向,将另一侧的火箭弹也全数射了出去。

    只用了几分钟,布达和佩斯两城北侧都陷入一片火海之中,面对燃烧弹引起的大火和紧密衔接的两波火箭弹覆盖,单靠消防人员和群众的热血英勇,以及他们手中简单的灭火器械,这场战斗注定要以失败收场。不到一分钟时间,近7成灭火人员和几乎全部的灭火水车消失在大火中,乘着强烈的气流,大火开始一点点朝城南蔓延。

    南城墙外的提坦斯炮兵开始威,自“大贝尔莎”以下的数百门火炮一齐射击,几十位操作系土属性魔法师士官同时运用“泥化”、“沙化”、“地裂”等术式动摇城墙根基,强化炮击效果。只用了半小时,就打开了一个缺口。但他们并没有急着攻城,而是将伴随步兵推进的8磅炮推入构筑好的阵地,一门紧挨着一门,一齐对准试图修补缺口的守军动密集的齐射。同时将重型火炮撤下,搬上早已准备好的平板车,利用野战铁道兵构筑好的临时小铁路进入另一个炮位,开始新一轮的炮击。

    这是提坦斯仔细分析了之前海瑙战败的经过后,为共和国国防军量身打造的“绞肉机”战术。这个作战计划极其简单,执行起来又令人毛骨悚然:通过空中打击引城北的大火,随着火势扩大,城中居民和军人势必会被烈火赶到尚未被烈焰波及的城南地区。城外的提坦斯部队只要针对几个设定好的区块集中炮火打开几个缺口,等待城里的人不断聚集到这些缺口,再利用提坦斯的火炮优势,将他们慢慢地消灭在一个个选定的屠杀地点。乱党只能在炮弹和火焰之间选择,即便有少数人侥幸生存下来,在没有任何掩体,且食物、饮用水、武器极度缺乏的情况下,他们也很快被提坦斯扫荡干净。

    简单且异常可怕的可怕,听上去也合乎逻辑,但这个计划显然低估了“刁民”们的智慧和韧性。

    开战之前,国防军就已经预测到了对方可能纵火烧城,清理了主干道上的易燃物,并且动员市民挖掘了纵横全城的防火沟,眼看救火无望,毛雷泰尔上校立即下令放弃救火工作,用最快的度将城北的军民撤出;炸开防火沟和伊斯特尔河之间的防波堤,引入河水阻拦火势。此外,他还下令各部队进入下水道、街垒、暗堡之中。

    此时的布达城和佩斯城已经成为两座要塞化的城市,行政部门和重点区域都构筑了掩体,其他大型建筑也设置了隐蔽阵地。靠近城墙的建筑都用铁板堵住朝向街道的窗口,在上面凿出了射击孔,根据之前的经验,这种防御对查理曼人还是很有效的。

    共和国的守卫者们正在穿越街道进入阵地,一栋栋建筑即将成为抵抗入侵的坚强堡垒,这座城市很快又将变成一个堆积查理曼人尸体的巷战地狱,但在这时,空中穿来了呼啸声。

    飞船上延伸出一根根“细棒子”,随着火药爆炸的闪光和烟雾闪起,接连有物体被弹射至空中,然后被重力所捕获,划出抛物线坠向地面。这些物体丝毫不把数百公尺的高度当回事,在落地前朝地面喷出一团暴风,在尘埃和震动中站上了地面。

    全身被深绿色甲胄所覆盖,看不见一点缝隙,联想到水壶形状的圆润头部中央,单眼出粉红色闪光。

    穿戴奇怪铠甲的敌人就这么跳进了守城者队列的中间,来回晃动的单眼睥睨着目瞪口呆的人群。

    “这家伙是什么啊?!”

    “开火!”

    在小队长的命令下,回过神来的民兵立即举枪扣下扳机,然而面对密集的弹雨,对方却连躲都不躲,若无其事的沐浴在铅弹之下,子弹叮叮当当的全部弹开。穿戴奇怪甲胄的敌人迈着沉重的步伐朝距离他最近的一个民兵走去,接近的同时从腰际拔出散出暗红色光芒的斧头,挥手将那人斩为两截。

    o6型泛用魔法甲胄“亚伯拉罕”,以之前葛洛莉亚穿戴的“熊霸”为基础,进一步改良性能,提高可生产性后,专门装备提坦斯,用于降下作战。除了最基本的防护功能以外,各个关节部分还加设了吸收落地冲击的术式,背部和腰部也设置了“暴风”术式,在落地前进行逆喷射,从而实现将身体所受冲击降低到最低限度的设计目标。武器装备除了标准的滑膛手枪、卡宾枪,还配备了热能斧,用炎系术式将金属斧刃加热至通红,以高热和利刃将敌人一刀两断。

    降下的数百突击队在各个交通要道展开屠杀,除了大炮和中等级以上的攻击术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威胁到他们。一时间,守军的调动完全停滞了。

    算准了这个时机,已经打开多个缺口的提坦斯开始进入城内。他们的进攻并没有采取太多策略,只是将重炮与康格里夫火箭弹一排排布设好之后,在不到1oo公尺的距离上展开齐射,有条不紊的摧毁眼前每一栋建筑。街垒之类的掩体在这种屠杀式面前毫无作用,藏身掩体和房屋中的军人、平民往往难逃厄运,偶尔有幸存者从掩体中脱身,依旧无法拜托死亡的命运——提坦斯的狙击连控制了城墙制高点,战列步兵团和步兵炮封锁了道路,任何人走上街道都会遭遇射击。在步兵的掩护下,提坦斯的炮手们不断推动大炮,从一个街区向另一个街区推进,炮击一段时间后,步兵开始向前推进,如此反复进行,把一个个街区夷为平地。

    在空中和地面的夹击下,曾经是世界上最美丽城市之一的布达和佩斯两城已经到处都是冒着浓烟的残垣断壁和燃烧的瓦砾,地面交通完全断绝,跨越伊斯特尔河链接两座城市的链子桥、伊丽莎白桥被炸断,布达王宫冒出冲天火柱,纪念抗击加尼沙里军团的渔夫修建的渔人堡已经烧成了空壳子,佩斯最繁华的瓦茨大街,用碎砖、断木、家具和死马筑起的街垒旁堆满了女人的尸体——这些是帮着修筑掩体的民兵辅助人员,一些女孩的手里还攥着小粉盒,就好像要以一种大城市中惯有的“高贵”死亡礼节去打扮自己,就连不知所措的农家女孩也都裹着华美的头巾,在她们中间还有许多垂着长长睫毛的儿童。在看到提坦斯士兵强奸女人,用刺刀挑着人头、肢体甚至婴儿纵声大笑的场面后,快打光子弹的守卫者把最后的子弹留给了孩子们,女人们打扮完之后用刺刀自决,几个一息尚存的重伤员则拉响了炸弹……

    “像守卫者一样,这两座城市本身也在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崩溃,虽然他们还能仰赖熟悉自己的城市这一优势,利用古老的地道进行转移,在一些墓地、古堡、碉堡中进行抗击,但正如站前预测的那样,城市的陷落已经毫无悬念……”

    派遣顾问、亚尔夫海姆防卫军中校卡尔费弗-维登布鲁赫将钢笔和笔记本收进口袋,不远处另一位顾问海因茨赖涅法尔特少校正带着防毒面具,指挥一群带着同样面具的提坦斯炮手搬运涂着红油漆,画着骷髅和“特种炮弹”字样的箱子,一群风属性魔法师正在准备吟唱,几门大炮正对着一个隧道口。

    在城堡山一带有着不计其数的下水道、维修隧道和通道,共和国国防军派出由狙击手、掷弹兵和巡逻兵组成的小分队从这些密密麻麻的地下通道中渗透到提坦斯后方,刺杀提坦斯军官,或者引爆弹药堆放点。这些人由熟悉地下管道的市政工人带队,往往令提坦斯防不胜防,大吃苦头的提坦斯很快就察觉到了这些极为繁忙的地下交通线,迅采取对策,在下水道出口的井盖设置哨所,一听到动静就开枪或者射大量攻击术式,并取得了一些进展,但依旧不堪其扰。现在,他们要用芥子气来清除“叛军臭虫”了。

    这还远不是最有效的手段,地道四通八达,只要封闭特定区域将毒气隔离开,叛军还是能绕路进行袭扰。为了更有效的封锁地道,防卫军少校、警察中校保罗奥托盖伯尔正指挥士兵将一个个瓦斯罐从马车上卸下来,一些工兵将地道口填埋起来,只留下能伸进几根管子的缝隙,几个魔法师正在检查之前留在地道内的火焰术式回路。

    瓦斯生器,防卫军最新研的巷战兵器。原理极其简单,将大量易燃瓦斯气体灌入地道或下水道,当瓦斯达到需要的浓度后动火焰术式引爆,利用连锁爆炸、高温燃烧和真空效应实施三重杀伤,顺带还能清除地道里的毒气。其威力对地道内的一切生物来说都极具毁灭性,维登布鲁赫中校曾亲眼见过这种武器试验后的场景,猫、狗、老鼠、人类全部被炸得面目全非,尸体像信封上的邮票一样黏在墙壁上的场面令他难以忘怀。

    看了一眼正在忙活的人类,中校再次掏出笔记本和钢笔写到:

    “……毫无疑问,重炮的近距离炮击能快清理据守在建筑物内的守军,拥有厚重装甲和履带式底盘的重型迫击炮、突击炮在巷战中有难以估量的价值,几乎无需任何战术,一炮就能在瞬间拆除一栋大楼……攻占一片瓦砾要比攻克藏有大量敌人的废墟轻松得多。但城市巷战中,装甲车辆转弯困难,极易遭到来自上方和后方的燃烧瓶或炸弹攻击。因此除了步兵之外,最好还能配属装备机关炮的小型装甲车辆或自行高炮协同作战。另外,巷战中对射击精度要求大幅度下降,射高、携弹量、体积小的冲锋枪在这种环境更能挥作用。自动步枪太长,3o弹夹容量也太少……如果能开士兵无需探出脑袋和身子,就能观察、瞄准拐角或墙另一侧的敌人,对其开火的辅助设备……”

    中校的钢笔在纸张上出“沙沙”的声响,不远山顶上的王宫在一声哀鸣中坍塌,浓烟滚滚的维高多大厅在做最后的挣扎,安德拉希大街堆满瓦砾、弹痕累累,连接两座城市的大桥塌落在伊斯特尔河中……所有一切都象征着经历惨烈战斗后,圣伊斯特万共和国与其都的毁灭,昔日伊斯特尔河上的明珠还在燃烧,即将成为废墟的城市、城市的废墟。

    “反正二十年内,这片土地不可能得到重建。”

    维登布鲁赫中校用近乎怜悯的笔调写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