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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会议,舞会(三十七)

    恐怖袭击。

    另一个世界的居民对这个词早就熟悉到厌烦,每当出现这个词出现在新闻里时,总是和宗教极端势力、极端意识形态、民族独立运动、无法融入社会的失败者、劳资纠纷等等一系列挂着“极端分子”标签的人头像联系在一起。同时出现的还有各种爆炸、枪击、刀捅的血腥画面。

    但对这个世界的人们来说,不区分军人、政要、平民的无差别恐怖袭击——连概念都不存在,更不要说正确冷静的去应对这种突事件。

    伦迪纽姆的一声爆炸,为大家送来了恐怖主义。

    这个说法多少有些难听,但通过共享创世纪感染者的感官,欣赏着人们惊慌失措的模样时,李林还是判定这句话最能体现出阿尔比昂人的表现和想法。

    如果说之前的“七日战争”让世人第一次领略到了“总体战”的残酷和恐怖,伦迪纽姆已经生的和将要生的爆炸则让世人领略到总体战的延伸形式——限战的威力。

    总体战的特征就是不光以敌军为对象,也把敌方平民视为对象,用最残酷激烈的手段营造恐怖,迫使敌人屈服。限战的规模虽远不及总体战那般宏大,但并无本质区别,最多在手段的复杂程度和规模上有些不同。

    与综合运用金融战、法律战、舆论战、心理战、网络战,让披着民间组织(ngo)皮的特务和佣兵们煽动心怀不满又没脑子的年轻人搞政权更迭一样,各式各样的恐怖袭击也是限战的重要组成部分。比起其它隐蔽的作战手段这种简单、粗暴,且成本低廉的作战方式比其他手段更能让对象产生深刻的感觉,只要几个炮灰、威力不等的炸弹甚至是刀子,在人群密集的地段制造几起流血事件,市民立即会陷入恐慌之中。即便他们未必会成为恐怖袭击的受害者,但看过媒体上血淋淋的爆炸现场照片,听过各类耸人听闻的传闻和谣言后,谁都不能忽视那个可能性。为了维持社会稳定,政府势必增加各类防恐防暴的开支,对谣言和传闻进行消毒,整个社会的资源运转、国家的战略精力都会遭受牵制。如果进攻方使用的是核生化(nB)武器,受害范围及程度还会进一步呈指数提升。

    就条件而言,这个世界比地球上搞恐怖活动要方便的多。由于没有严格的户籍管理制度,国家的控制力也远未达到连每个社区、每条街道、每个厕所都纳入掌控的程度。只要有那个心思,让感染创世纪的人偶把不明包裹放到指定位置并非难事,通过设置炸弹的种类、威力、爆破方式,结合事件区域的人流数量、风、湿度、房屋结构、老化程度等等各种环境参数,要预测出伤亡状况也是小事一桩。

    这就好像做填空题一样,将名为“现实”的数值填入空格,不断积累,最终导出早已确定形态的答案——被称为“未来”的那个结果。

    随意掂起瓷杯,吹散氤氲,李林优雅的抿了一口红茶。

    阿尔比昂市面上的红茶无论种类、数量都比查理曼要来的多,其中不乏和同等重量黄金等价的极品。只是阿尔比昂人糟糕的味觉不光体现在食物上,有些时候还表现在糟蹋茶叶上,在茶文化真正展起来之前,李林还得自己动手。

    其实让罗兰或者尼德霍格来泡茶也挺不错的,只可惜尼德霍格远在查理曼,罗兰则应该拿着那份报告书头疼,琢磨这究竟是一道什么样的问题,眼下是指望不上他们了。

    其实那份报告书的用意非常简单:表达爆炸案并非出于任何政治或经济目的,只是纯粹的工作;其次,用来营造恐怖气氛。

    恐怖袭击的目的并不在于杀了多少人,摧毁多少设施,而是将“恐怖”作为战略工具,从精神层面击垮击垮对手。但随着对象的承受能力不同,这种手段所能挥的作用也不同。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小市民看见精神病人在大街上砍人都会吓得面无人色,战乱地带的难民遭遇轰炸却能在最短时间内进行正确的逃生。

    像阿尔比昂这样刚开始近代化的国家,单凭一两起爆炸是掀不起多大浪的,就算派人四处散布谣言,也只是往沃尔辛厄姆的拷问室里塞人罢了。

    但是,有明确描述,且一定会实现的“未来”就不一样了。

    通常的预言——譬如那位有名的诺查丹玛斯的预言,不一定会实现,内容也是暧昧不清甚至不明所以,可以随解读者做出对自己有利的解释,说是江湖骗子的鬼话也不为过。但李林留下的那份“未来报告书”不一样,将会生的事情包括细节在内,全都是明确精准的,并不存在暧昧解释的余地,一切都是“必定会生的未来”。

    当认知到这一点时,恐惧就会迅膨胀扩散。

    原因很简单,那份报告书描绘的未来太过鲜明,而且尽是与死亡有关的事情。人类这种好奇心比其他智慧种来的更加深重的生物,是需要对未来一无所知才能生存的。“理所当然的未来”等于剥夺了他们的希望,心中再也不可能维持平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恐怖的冲击性更甚于爆炸本身。

    更何况,这种恐怖的“保鲜”程度也相当高。

    从一开始,这个作战的目的,就是要达成一种“可控制的恐怖”。如果单纯为了将恐怖最大限度化,那么散布各类细菌病毒就可以了。以伦迪纽姆这样的理想温床,炭疽杆菌、肉毒杆菌、肺鼠疫菌、伊波拉病毒、疯牛病病毒不用半个月就能把这座“雾都”变成“死都”,更不要说亚尔夫海姆正在进行的“食尸鬼”和“尸变体”项目的研究成果,以及尚待开“y染色体杀灭病毒”。到那时别说阿尔比昂,整个世界都会忠实再现彼得布吕赫尔的名作——《死亡的狂欢》里的骇人场景,与那种恐怖相比,区区几枚Ied和几页根本不值一提。

    李林并不打算要搞这种“天谴”,这与他的战略规划存在冲突,就短期目标来看,也实属本末倒置。他需要的是藉由恐怖和混乱的压力,来打开局面。

    米莱迪迄今为止没有露面过,但谁都能看出来,这场耐力赛之中,沃尔辛厄姆的赢面相当大。

    要想打破这个僵局,势必需要一些小暴力,不能太轻,否则阿尔比昂人会不痛不痒,起不到效果;也不能太重,那会导致局势失控——除了能持续“保鲜”的炸弹魔式袭击,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随着炸弹事件的频,在社会舆论和女王的压力下,纵然万般不愿,沃尔辛厄姆也不得不抽调人手搜寻炸弹魔,时间紧迫的米莱迪也势必会采取行动,到那时……

    再次饮干杯中的红茶,李林微眯起眼睛。通过感染创世纪化作耳目的流浪汉们,再次窥视被卷进风暴里的人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