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万分抱歉,因为我们的原因,居然让诸位遭遇这种事情。”
一身便装的兰斯萝黛深深垂下头致歉,身后的治安骑士保持警戒队形,街道上的窗户都已经关到只剩一条缝,上千双窥视的目光让罗兰差点以为自己在裸奔。
当罗兰他们以为自己就要被扔上小船重新回到拉罗舍尔之际,人群突然爆出一阵尖叫,义愤填膺的商贩们转头一看到大队治安骑士朝他们冲过来,立即做鸟兽散。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时,骑士们以背对的姿态将他们团团围住,让兰斯萝黛进入圈子之后,他们才反应过来。
说实话,这件事情上兰斯萝黛的迟到确实有些不合时宜。可看着这位极度遵守骑士道的骑士沮丧的模样,恐怕真是路遇重大突事件,否则也不至于堂堂圆桌骑士迟到给人赔礼道歉,再说要不是兰斯萝黛及时带人解围,这边可能真会被生吞活剥的。
所以,这种时候,笑就可以了。
“该说抱歉的是我们,没有注意到贵国的风俗,莽撞行事触犯了禁忌,给你们添麻烦了。”
罗兰也同样点头致歉。再怎么说这也是别国的领土,对风俗和生活习惯中应当注意到的事情应早向葛洛莉亚说明才对。既然事情是自己这边搞出来的,自然也没有指责兰斯萝黛的立场。更不可能像小孩一样,蛮不讲理的主张“你们早点赶来,也不至于如此。”,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分清事情的主次,以成熟的态度来应对——这是成年人应有的处事态度,罗兰在这方面一直做的不错,甚至比一些成年人都来的好。
看见兰斯萝黛还要谢罪,他抢先说到:
“能不能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因为晕船,我的同伴已经没办法乘车或骑马了。”
“原来如此,请随我来吧。”
兰斯萝黛会意的点点头,在这里消磨宝贵的时间确实不合适,穿便装的圆桌骑士朝市政厅方向做了个“请”的手势。把行李交给治安骑士,一行人漫步于普利茅斯的街头上。
罗兰他们的行程事先通过教会向阿尔比昂方面做过通报,基于某种特殊原因,此次必须借助狄安娜之力搜寻丢失的饰,再有不愿把事态进一步扩大的考量,最终阿尔比昂同意罗兰等人入境。
(说不定,其实是抱着利用我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把偷饰的间谍熏出来的想法吧。)
对阿尔比昂的小算盘,罗兰早已有所察觉,对此到也不觉得生气。既然下定决心阻止事态恶化,对被人利用这一点自然早已有所觉悟,与其没完没了的纠结这部分,不如优先思考该怎么找到饰。
正当他将目前收集到的情报在脑中一一筛选,耳旁响起小声的嘀咕。
“兄弟罗兰,不觉得街上太安静了吗?”
“我也注意到了,可能是收到了海怪的影响,所以有些不景气吧。”
罗兰压低声音,一旁的贝尔点点头。
港口城市的繁荣得益于海运贸易的壮大兴旺,一旦没了从海外运来的物资商品,货物积压在码头仓库不出去,金钱和物资流动趋于停滞,自然会影响到城市。此外,这种挺直不光带来直接经济损失,货的迟缓引的各类违约行为进一步恶化投资环境。比起真金白银的赔偿金,这种无形资产的损失更为致命,其建立过程缓慢艰辛,毁掉却非常轻松,要保住或重建起来信誉,就不得不付出1o倍甚至1oo倍的代价。
正因为缺少客人,普利茅斯的人们对每一个靠岸的潜在客户都充满了热情,尽自己所能的保住商业环境。另一方面,由于不景气,加上治安骑士团那副贵族出巡般的派头,此刻不光是罗兰他们行走的街道,相邻的几条街都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纵然“海怪”是不可抗力,但环境恶化是不争的事实,眼下已经是这幅惨状,再持续连三个月,可就真要命了。
“不光是海怪作祟。”
走在前面的兰斯萝黛小声说着,看不见她的表情,也分辨不出语调跟之前有何差异,但罗兰感觉得到,兰斯萝黛的心情突然变糟了。
“前不久,这里的奴隶动了暴乱,贩奴市场里的白象族、黑矮人奴隶跑了出来,到处打砸烧抢。最后出动军队才弹压下去,刚才也是路上现逃亡奴隶抢劫,才耽搁了的。”
理解到兰斯萝黛是在对什么表达不满后,罗兰他们也陷入了沉默。
繁荣的奴隶贸易市场——这是普利茅斯的另一张名片,也是整个阿尔比昂的黑暗名产之一。
阿尔比昂的传统习惯法主张自由。
——未经证明有罪之人即为无辜;
——他的家就是他的城堡;
——母神所赋予的个人自由和权力神圣不容侵犯;
上述论调可以用一句话概括:阿尔比昂人不认可奴隶制。
数百年前,阿尔比昂高等法院曾将前来谈判的罗斯联合公国使团成员送上被告席,理由是这位毛茸茸的使节虐待他的猫族奴隶,而在阿尔比昂,这是犯罪行为。此后数百年里,阿尔比昂人不无骄傲的宣称:“阿尔比昂的空气太纯净,不适合奴隶(制度)呼吸。”
可在近代,随着Ve公司掀起波澜壮阔的产业革命,死对头查理曼的国力不断增强的现实摆到眼前时,阿尔比昂人赫然现,自己的产品不论性能、质量完全无法与查理曼商品竞争。随着流水线作业和封闭工厂的普及,自己就算跳楼吐血大甩卖,也不可能和那些物美价廉的商品竞争。即将被逼到走投无路之际,幸运之神再次眷顾了他们,费尽心机的山寨手摇轧面机终于成功了。
长久以来,棉农们一天只能用手摘去1磅棉花的棉籽,而手摇式轧面机一天可处理5o磅棉花,尽管跟Ve公司用蒸汽驱动的新式轧面机1天处理1ooo磅差距甚远,但好歹是有进步。
与此同时,随着海外殖民地的扩张,阿尔比昂有大片气候宜人的沃土可以用来种植山地短绒棉。棉花种植园和棉纺织行业如雨后春笋般大量兴起,棉花成了阿尔比昂最重要的外贸获利渠道。
话虽如此,但想靠数量和Ve公司先进的机器竞争还是非常困难的,最大的差距莫过于人力成本,同样雇佣一个工人,凭借技术优势,Ve公司的雇工抵得上上百甚至上千的阿尔比昂工人,光这一项优势就够阿尔比昂追赶的了。
务实的阿尔比昂人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一点,并且很快就想到了解决之道——采用奴隶制,从海外掳掠廉价劳动力,把这些双腿站立的牲口全都送进棉花种植园和纺织工厂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