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一线天中,抬头看去,头顶几十米高上方的冰封山崖,只有一条缝隙透出,渐渐地,这条缝隙也看不见了,只余下一条狭窄的山缝,通往幽深的尽头。
明曦月在前头一声不吭,叶凡也不多言,马上就能看到最终结果,不需要询问,只不过有一点疑问,这明曦月吞服了蓉姥的绝毒,为何到现在都没有毒?
大约前进百米左右,一点光亮在前方刺破了黑暗,叶凡眯眼瞧了瞧,那似乎是灯油的光辉!
果然,当三人来到近处时,印证了心中所想,这是一处深藏于山腹中的密室!
密室前方的落脚处只有十几米见方,其实就是一个开凿出来的洞窟,但这洞窟正对一线天的,却是一扇密封石门!
石门两侧的壁槽上,各挂着一盏油灯,灯芯燃起黄豆大小的微弱光辉,勉强能照亮这个幽暗空间。
“就是这里?他在石门后头?”蓉姥很怀疑明曦月带他们来这里的真实目的,这地方怎么看也不像是正常人待的,除非那人在此地长年闭关修炼,否则无论如何都解释不通。
更让她疑虑重重的是石门两侧坐着的两个老妇人,分明摆出了拱守石门的姿态,而这两个老妇人的修为境界,竟然让她也是看不透彻。
这里头是陷阱还是什么?蓉姥不能确定,以她和叶凡的实力,加起来是不是这两个老妇人的对手,如果动起手来,极有可能会吃个哑巴亏。
明曦月没有理会她的疑问,冲那两位老妇人拜了拜:“师父、师祖,弟子明曦月,想带这两人进入北望殿,请示下。”
叶凡和蓉姥相视一眼,掩饰不住目光中的惊讶,原来这两位闭目入定的老妇人,竟然是明曦月的师父和师祖,上一代和上上一代的绝情冰宫主人!好么,老妖精都出场了,这绝情冰宫的家底不小啊!难怪会排在昆仑殿之后,这两人的实力,不光蓉姥看不透,叶凡如今的练气八层修为也是看不清楚。看来,她们守护的这个北望殿,里面一定非同小可啊!
蓉姥打消了疑虑,明曦月没有耍花招。
叶凡则将视线落在那石门上,想透视一下里面的情况,却现其中漆黑一片,仅能看穿几米远。
那里面是一条通道,再往前就看不真切了。
“北望殿岂容外人进入,曦月,你是不是犯糊涂了?”左侧那名容貌在四十岁左右的妇人闭眼沉声开口,神识快朝叶凡和蓉姥身上扫来,顿时一惊,睁开了精芒四溢的双目。
“弟子没有糊涂,只因情势不容我做其他选择……”明曦月低着头解释,完全没注意到师父已经睁开眼,上下扫视着叶凡。
“你是何人,从何处来?”老妇人眼中精光四射,紧盯着叶凡的面部表情。
叶凡这才收回目光,笑看着这位素衣妇人,漫不经心说道:“怎么到处都是查户口的?本少天极宫少主,自然是从天极宫来。”
“天极宫……”老妇人只重复了一下,马上做出判断,“你不是虚界中人!你破了护山大阵!”
“咦?你倒是聪明啊,不错,我当然不是虚界中人。”叶凡很痛快地承认了,他是从世俗界来的,这样说,老妇人可不一定这样想,且由她猜去。
右侧那名更苍老的素衣老妇人闻言也睁开了眼皮,同样以神识扫了一下叶凡,冷声质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来追查当年那个男人……”叶凡很是轻松地笑了笑。
两位老妇人脸色剧变,右侧那位吸了口气,沉声说道:“绝情冰宫当年并未对他做出任何允诺,也未开放北望殿,此事你尽可一查,还望你不要迁罪于无辜人等。既然你找到这里,就进去看个究竟吧,以证真假。”
“那就多谢了。”叶凡背着手淡淡微笑,从这老妇人的话中,他听出了许多秘密,那个人当年也曾经来过这里,他的身份非常值得推敲,绝情冰宫拒绝了那人请求,个中秘密或许就在这北望殿中!并且这位老妇人有点忌惮自己,大概她以为自己是从别的小世界来的,极有可能认为自己和那个人来自同一个世界,不如将错就错,顺势进去瞧个清楚。
蓉姥此刻已经确定那个男人不在这石门后头,不由地有些恼怒,“明曦月,你在戏弄本宫不成?”
“你又是何人?”左侧明曦月的师父冷冷盯着蓉姥。
“她是阴暝宫宫主蓉姥,二十年前,与那人有过一段纠葛,此次一并前来,希望能了却心结。”叶凡替蓉姥回答。
明曦月的师父扫了扫蓉姥几眼,冷冷说道:“你走吧,他不在这里,你不可能再遇上他。”
“他去了什么地方?”蓉姥不死心,她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弄清楚那个男人的来龙去脉。
“他的行踪岂会让我等虚界中人知晓!”另一位老妇人沉声说道:“你知道的越多,对你越没有好处,离开这里,离开冰宫!我可以不追究你擅闯禁地之罪!”
“你是说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蓉姥脸色苍白了几分,“他是世俗界的?”
“世俗界?笑话!可能吗?离开,北望殿即将开启,你若逗留,休怪我等出手!”
蓉姥还想再问个清楚,神识中飘来叶凡的传音:“你先离开,我探明之后自会相告。”
有这两大高手守护,北望殿是进不去了,蓉姥念头转换,寒声喝道:“明曦月,走着瞧!不要以为有她们在,本宫就会怕了你们!别忘了你刚刚做的事!”
“出去!”明曦月师父极不耐烦,明显有护徒的成份在内,其实若不是叶凡在场,她一定会对蓉姥动手。
当然,她忌惮的并非是叶凡的实力,而是他背后可能的仰仗!
蓉姥很不甘心退出了禁地,明曦月微微松了口气,这个死缠烂打的女人,还真是难对付啊。
“你们进去看个究竟吧,不要耽搁太久!”明曦月的师祖反手一掌在身后石壁上拍下去,轰隆隆的震颤声响起,这道厚度达一米的重石门向下方缓缓沉降,露出了幽深的入口。
“曦月,你要一一解答他的问题,知无不言!”在两人跨进北望殿时,明曦月的师祖在旁补充了一句。
明曦月神色一震,明白了她的话中深意,忙肃然回复:“是,师祖。”
“嗯,去吧……”石门缓缓合闭,这幽深的北望殿已是一片漆黑。
叶凡扬手点燃一簇幽游白焰,笑道:“看来你师父师祖比你更懂人情世故,早这样的话,你就不会受这个罪了。”
“废话少说,这里是北望殿,本宫也只来过一次,你可知我们为什么要让你来这里?”明曦月向前踏出一步,脚下似乎触了一道法阵,长长的黑暗通道亮起了莹白的光辉,一直向前方蜿蜒延伸开去,仿佛公园里的地灯,绽放出一圈圈柔和与神秘的光晕。
“为什么?在这里杀人灭口?”叶凡四处瞧几眼,开了个玩笑。
明曦月冷哼道:“等你亲眼看到之后就会明白。”
“哦,那就走吧!你这北望殿里到底藏了些什么?不会是金窝藏美男吧?”叶凡笑呵呵朝前方行去。
盯着他的后背,明曦月真想冲上去一掌拍死他,但师祖的话却在耳畔响起,她深知绝不能开罪这个来历神秘的天极宫少主,和蓉姥结仇都不算什么大事,可如果得罪这个人,绝情冰宫真的会被灭派!
明曦月不是傻瓜,不然也不会统御绝情冰宫近二十年,在大是大非上,她的头脑相当清晰。
“对了,说了半天,你们究竟知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沿着洞窟甬道走了一会儿,叶凡装作不经意问了一句。
明曦月冷声回答:“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名字可以伪造,身份可以弄虚作假,这根本不是重点。”
“哦?那重点是什么?”
“他不是虚界中人。”明曦月漠然说道:“他来这里,只是想寻求帮助。”
叶凡停住脚步笑问:“你怎么知道他不是?”
“这种愚蠢的问题也需要回答?”明曦月很不屑一顾,与他擦肩而过,走在了前头。
叶凡笑着凝视着明曦月从眼前晃过的侧脸和身影,刚刚那场恶斗,明曦月受伤不轻,现在似乎有些恢复,气色也好了许多,白衣上的斑斑血点和披散的黑瀑般的长,不但没消减她的美貌,反而让她更添了一丝凄美,更接近于真实。
“哎,明宫主,有个问题一直让我很疑惑,你们绝情冰宫弟子都戴着面纱,你为什么不戴?”叶凡几步跟上去,笑嘻嘻瞧着明曦月的脸色。
“本宫是宫主,只有宫主可以不戴面纱!你揭开冰宫圣女面纱,触犯律法,这件事本宫尚未和你算账!”提到这事,明曦月又是火冒三丈。
“算什么账?不就是无聊揭了张面纱?别告诉我你要把你徒弟嫁给我,我这里可不是疯人院,任你胡来,对了,你刚刚不是已经将宫主之位让给她了?这不就结了,她现在是宫主……”叶凡正喋喋不休和明曦月耍嘴皮子,忽然间愣住,张着口,凝视远处那个空间,满目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