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叶凡在内,在这之前,谁也没亲眼见过这么多的非洲难民聚居在一处,他们骨瘦如柴,饱受饥饿、疾病、战争折磨,最起码的温饱对他们来说都是遥不可及。这是一群活在人类社会最底层的种族,只能翘等待援助,没有第二条活路。
“十九号医疗点上个月刚刚纳入援助范围,这里有一万两千余苏丹和阿比西尼亚人,他们是为了躲避战争灾难逃到这里,阿比西尼亚政府无力安置,只能寻求世界各国援助。”徐参赞语气沉重而又严肃,这四个衣着光鲜、两手空空的年轻人,真能胜任这里的援助工作么?他不是怀疑,他是抱以了肯定的否定!
最好他们现在就打退堂鼓,免得后面无法坚持下去,还要大使馆过来给他们擦屁股。
秦巧卿向叶凡投去询问的目光,这么恶劣的条件,这么多难民,真的要因为争口气,留在这鸡不生蛋的地方?
“准备下车吧!”叶凡微微一笑,并不在意。
几个年轻人相视点头,吴亚治心中暗暗冷笑,别以为什么事都不做就算是援助,最后没成绩就等着被当做国际笑话吧!
当他们准备下车时,参赞叹了口气,拿出一张名片,递出去:“这上面有大使馆和我的联络方式,如果遇上困难,就打这上的电话。”
“谢了,不过真用不上。”叶凡笑着挥手,率先走下大巴。
徐参赞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收回名片,这些年轻人,是真有几把刷子,还是眼高于顶,不知进退?
“哼,真是一群不识抬举的愣头青!”吴亚治在旁大肆煽风点火,“徐参赞,我敢打赌,他们过不了两天就要哭喊着打电话求援。”
徐良杰摇摇头苦笑:“开车吧,吴博士,你们俩去哪个医疗点?”
“沿路返回吧,我担心那几个女同胞处置不了状况,我是队长,必须担起照顾责任啊。”吴亚治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
徐参赞笑着点头,也没感到特别意外,那就去一号医疗点呗。
站在土路上,望着满眼的破败和凄惨景象,叶凡四人彼此相视,眼睛里依然都流露出震撼之色。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无法想象地球上还存在着这样的群体,同样是生活在同一个星球上的人类,巨大的悬殊让人不敢相信他们也是地球人。
“开工吧!”叶凡手一扬,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两个大包,先抛给罗晓刚一个。
这是两顶折叠帐篷,每个帐篷撑开来有十多个平米,足以睡下两个人,再摆放些医疗器械什么的。
四个人在难民营对面空地搭起了帐篷,越来越多的难民现了他们,这几个黄皮肤的亚洲人在搞什么?
几个胆大的难民朝这边走来,远远驻足,却不敢接近。
他们饱受战争灾难,许多人是从死人堆里逃出来的,没搞清楚状况,万一那几个人有枪怎么办?
“叶大哥,你看,现在怎么办?”6清雨低声提醒叶凡,“他们会不会冲过来?”
“没关系,先拿这个试试效果。”叶凡手心里变出一面红十字旗帜,找了根树枝,往帐篷前一插,打算开张营业了。
红十字会的标识,世界通用,这面旗帜一打出来,难民们马上明白了他们的身份!
是医生!他们是医生!
“还差一个。”叶凡又取出一面国旗,同样插在红十字旗旁边。
这下子难民们更加看懂了,是华夏的医生!他们来自东方古老的华夏,他们是最友善的一群人!
兴奋的呼喊声向难民营深处传去,没过五分钟,临时营地外就已经围满了上百名瘦骨嶙峋、面黑肌瘦的难民。
罗晓刚和秦巧卿都戴上了口罩,披上了白大褂,从帐篷里拿出了记录本、听诊器、体温计、药箱。
他们不是没带行李,全都装在了叶凡的储物手镯中。
“谁是这里的头儿?”6清雨用英语大声询问。
所有的难民都将目光落在她身上,这个女医生太美了,美到让人窒息的地步,以至于她一开口说话,数百人都傻傻站在那里,专注地看着她,一声不响。
“我!”足足有半分钟,一名精壮的黑人男子方才站出来,用生硬的英语说道:“我是他们的头儿,我叫明罗。”
在非洲,任何一个难民营都有领存在,这名领就是与政府和其他组织打交道的纽带桥梁。
找到领就好办了,6清雨向他介绍起四个人的身份:“你好,明罗,我们是华夏红会委派来的医疗援助工作组,这位是我们的组长叶凡,嗯……叶医生,这两位是秦医生和罗医生,我是6医生。”
两方人尚未熟悉彼此,人群后头突然一阵拥挤躁动,一名黑人妇女怀里抱着一个女孩,哭喊着冲进来:“救救她,求求你们,快救救我可怜的女儿!”
这个黑女孩在母亲怀中昏死了过去,长期的营养不良加上病痛折磨,十多岁的女孩骨瘦如柴,脑袋显得特别大,看上去和身体很不协调。
6清雨和秦巧卿赶紧接过这个女孩,罗晓刚拽出了一个折叠担架,三人手脚麻利,将小病号抬进了帐篷。
“小雨,你在这里安抚他们,我进去瞧瞧。”叶凡担心两个学生搞不定,虽然是名师出高徒,但这个小女孩的情况确实十分危险。
帐篷里头,秦巧卿和罗晓刚已经开始分工忙碌,一个听诊,一个量体温,查看瞳孔。
“嘀嘀嘀……”叶凡走进帐篷时,电子体温计已经显出读数。
“体温四十度!瞳孔睁大,有濒死迹象!”罗晓刚紧急抓来药箱,准备给女孩注射退烧针。
“心跳微弱,皮下有出血点,淋巴结肿大,嗯,肝肿,皮疹显著,呼吸正在衰竭!”秦巧卿不断地根据病情做出研判,扬起焦急的脸,“没有氧气罐,这可怎么办?她患的是严重登革热,咱们的急救设施太简陋了。”
“登革热?”叶凡走到担架前,取出了一个药瓶:“我来吧,你们扶她坐起来。”
小病号此刻已经无法服药了,叶凡将一颗小还丹融于掌心,运起真炁,以强横无匹的力量驱使药粉直透全身病灶处,真炁所到,药到病除,几乎等于经历了一遍伐毛洗髓!
几分钟之后,秦巧卿惊讶地现,这个女孩竟然睁开了眼皮,呼吸也变得顺畅了,额头冒出了不少的虚汗。
“小萝卜头醒了!”
“快量量体温。”罗晓刚正要按通常的流程实施治疗,被叶凡出声阻止,“拿瓶水来!”
黑女孩一口气灌下了一瓶水,气色变得正常许多,终于从死神手里捡回一条命来。
“好了,可以了,拿包饼干给她。”叶凡拍拍手,站起来笑道:“第一单结束。”
“这……这就治好了?”罗晓刚张大了嘴巴。
“不过是一丁点小毛病,不足为奇。”叶凡一脸满不在乎的微笑,登革热算什么,癌症都不是事,只要有一口气在,这世上无不可治之症。
秦巧卿从自己包里找出一袋饼干,递给女孩,又拿了一瓶水给她,女孩立即狼吞虎咽就着水大口地吞咽饼干,那吃相简直就像是被饿了十天半个月的乞丐。
“别愣着了,去看看还有没有需要急救的人。”叶凡带头走出帐篷,罗晓刚连忙跟上去,秦巧卿也招呼着女孩一同跟出。
看到医生们两手空空先走出来,小萝卜头的母亲险些晕过去,通常手术失败的时候,都是这样的情景,病人没得救了,医生们只好出来通知家属准备后事。
围观的难民也都神色黯然,那个女孩的病情太严重了,耽误了好多天,已经奄奄一息,肯定救不活了。
两名黑人妇女搀住了这个痛哭流涕的母亲,就在这时候,抱着饼干和水的女孩从帐篷里慢吞吞走出来了。
她走在最后,是生怕别人抢她的食物。
看到了母亲,女孩飞奔扑向她面前,大声叫着妈妈。
“啊,坎蒂!我的孩子,你……你活过来了?我不是做梦吧?”这位母亲脸上挂着泪珠,仍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刚刚她以为自己跌进了地狱,没想到地狱的底部竟是天堂。
“当然不是,妈妈,我没死。”
黑人妇女抹着眼角,连连拜谢:“哦,神啊!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的孩子活过来……医生,医生,谢谢你们……”
“她说谢谢你们。”领明罗走上前,深深弯腰鞠躬,“谢谢你们救了坎蒂。”
“救死扶伤,应当的,应当的!”罗晓刚笑嘻嘻摆手,好像这事有他的功劳。
周围的难民们七嘴八舌议论起这些异国的医生,快死的人都能治好,那还等什么呢,这是神医啊,赶紧去抬病号吧!
人群一窝蜂散开,没等叶凡几人明白过来,难民营里响起了嘈杂的呼喊声,搀老携幼的人们,不计其数争抢着向这边冲来!
看这架势,让叶凡想起了市打折开业时,一窝蜂涌进门的老头老太太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