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重远从来没有对哪个苗子如此看重,亲自三顾茅庐,用尽手段计策,苦口婆心,软硬兼施拉他入伙。W≤W≈
叶凡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叫他这样头疼的人。
就好像觊觎了很久的珍宝,日思夜想,想把他收入囊中,又爱又恨。
经历了南洋这场暗争,叶凡以一己之力屠尽宫本家族精英,震动军部,甚至震惊了中海,出京之前,任重远可是在某位中央长面前下了保票的,一定要把叶凡拉拢过来。
“就这个?”叶凡荣辱不惊的眼神与他相交相对,咧嘴笑了。
“不错。”任重远叹道:“你也看到了,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北斗需要你,国家需要你,男儿生于天地间,为国效力当义不容辞……”
叶凡挥手打断他的话:“行了,甭唱官腔,我答应你就是。”
“你说什么?你答应了?”任重远大吃一惊,他本想再搬出二号长,或再施加一些诱饵,没料到叶凡竟然一口答应下来。
不光他吃惊,徐剑锋也斜起一对老眼,认认真真瞅着叶凡的脸色。
“别高兴太早。”叶凡笑道:“北斗我是不会进去的。”
“臭小子你玩我?”军神勃然大怒。
“哎,你急什么。这件事情不如慢慢细谈……”叶凡四下里张望一眼,问道:“我的人都关在什么地方?”
“好吃好喝伺候着,要不要去看看?”任重远冷哼一声,强压住心头一口火气。
“先放人吧,你说的事,我有考虑过。”叶凡收起笑容,抬头望着天空说道:“只有出了国门,才知道身为炎黄子孙的荣辱和份量,任老头,我这一生不会加入任何组织,军队,但只要谁敢欺负到我们头上,修罗刀一定取他的狗头。”
任重远凝视着他冷竣的脸庞,和徐剑锋相视一眼,叹了口气。
“又输了吧!哈哈……”兵王敞怀大笑,他早就料到任重远会有此一败。
半晌之后。
“罢了罢了,既然这样,希望你说到做到。”其实,任重远早知玄门道统中人狂放不羁,不服约束,几次碰壁,他再也无力争取,多费口舌,有些意兴阑珊了。
“别急,老头,一家人好办事,今后少不了互相倚仗。”叶凡说道:“我刚才答应你的话仍然算数,在必要的时候,为你们出手解决问题就是。”
“这样……”任重远琢磨了一下,这倒是一个互惠互利的折中办法,无形中等于多了个选择,日后军部有解决不了的疑难杂症,叫他出面,既给敌人措手不及的打击,又能让国家置身事外,省去很多外交麻烦。
“好!就这样吧!”只有在叶凡这件事上,军神婆婆妈妈,事事躬亲,现在总算达成统一意见,可以交差了。
“那就放人吧?”叶凡挑了挑眉。
军神的目光转向兵王:“你说放不放?”
这个邋遢老头干笑两声,挥手一指:“放!谁敢说不放?小子,先把你在南洋杀鬼子的事讲来听听,进去喝碗酒再走不迟。”
“好!”事情顺利交割,叶凡心情也为之轻松起来。
再也不怕被任重远死缠烂打了,将来同军部也好,同国家打交道也好,可进可退,回旋的空间非常大。
“我们去车上等吧!”陪几个老家伙喝酒,沈佳瑶没一丁点兴趣,拉着赵灵儿出了监狱大门。
兵王的小屋里头,三人围着一张桌子坐下来。
二锅头,小黑碗,十分的八十年代。
大塑料桶装的二锅头倒满三盏小黑碗,兵王端起酒说道:“来,先干了这碗酒!”
“干了!”军神虎目一睁,大口怒张,一口吞下。
瞧这两人喝酒的架势,叶凡心头暗笑,不愧是战场上锤炼出来的。
“小子,讲讲小日本鬼子的事!”兵王似乎对这个特别感兴趣。
“好。”手握空碗,叶凡将事情经过娓娓道来,只是其中省略了巴蛇那一段。
听着叶凡讲述复活岛生的惊险事迹,特别是怒斩宫本岚雄的痛快一幕,任重远和徐剑锋拍案叫好,连干了几大碗二锅头。
说到兴头上,叶凡不失时机把地下黑拳的事也一并吹嘘了一番。
“那个日本人是谁的弟子?”兵王一双浑浊的老眼射出刻骨仇恨。
“柳生十一郎。”叶凡答道。
喀嚓!兵王手上的小黑碗狠狠摔在地板上,碎成了八瓣。
“柳生!”军神那张雄狮般的面孔也浮起了一片红晕,因为愤怒,两只鼻孔重重喘着粗气。
瞧着这两人的怒色,叶凡猜想,他们一定与柳生家有什么深仇大恨。
“小日本鬼子!我草你姥姥!”往事忆上心头,兵王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忿恨,捧起装满二锅头的大塑料桶,仰脖一通猛灌。
烈酒从他的嘴角溢出,流淌到下巴上,沾湿了胸前的衣衫。
“老头,你们和柳生家族有仇?”叶凡也有些好奇了。
“想知道?拿东西来换。”任重远丢掉手上的小黑碗,洪声说道:“那批黄金放在你手上也是浪费,国家出资收购,拿来冲抵国库储备,一举两得,干不干!”
叶凡笑了:“嘿,又打平头老百姓的主意,行,秀才遇到兵,有理输三分,我不和你斗,收购就收购,别给我说按国际金价,就按国内标准定价。”
这些年,国内的黄金走势一直远高于国外,除去通货膨胀的影响,还有关税之类等等因素,叶凡才不傻,那可不是一斤两斤的黄金,一百多吨的金砖,一分一厘都要争取。
“好!”任重远拍板定下,大声说道:“你想知道,我就讲给你听!”
事情生在四十年前!滇南红河!
那时正值国内大乱时期,全体军民都投入到一场运动中,边防不稳,国外一小撮人看到有机可乘,纠集起一股势力,从缅甸边境,侵入云南,沿途烧杀军营、残杀地方官员,意图制造恐慌和大混乱,颠覆人民战争成果。
这批人的领军人物就是日本军国主义余孽支持的柳生家族、宫本家族以及从泰国、缅甸、越南等地拉来的打手帮凶。
其狼子野心,残暴手段再现侵华战争的缩影,大好河山岂再容他们肆意践踏!
任重远当时刚刚组建国内第一支特种部队孤狼,与兵王徐剑锋等人皆为第一任成员,奉命赶赴云南,双方在红河谷地遭遇,随即展开激烈厮杀!
那一战,何其惨烈,何其惊心动魄,子弹打完了上刺刀,刺刀拼断了肉搏,孤狼三十三勇士,战到最后,仅剩四人!
对方付出的代价更为高昂,柳生家族家主柳生大郎被徐剑锋活活咬断喉咙,其余几名弟弟皆死于军刀下,宫本家族两位长老命丧红河,与华夏军人一起炸成粉碎。近百名流蹿入境的倭寇,悉数被屠戮殆尽,只有寥寥几人在战役打响不久舍命逃亡,从澜沧江逃回缅甸,自此再不敢犯我边疆。
红河真的被染成了红色,孤狼特种兵用他们的热血和生命,守住了国门!
四十年前那一场血战,从军神口中讲来,无比的沧桑,落寂,往日如烟,经过这么多年,日本人仍未放弃扩张的野心,从来没有间断过一刻。
叶凡摔掉空碗,借着酒劲愤声骂道:“妈的!宫本家族现在已经完蛋,还差一个柳生十一郎,不如现在就杀到东京去!烧了他们的皇宫,敢不敢?”
“杀到东京?”徐剑锋凝视着他,仰头哈哈大笑:“小子,你看我们两个老家伙,谁能胜任?”
听到叶凡的狠话,任重远也是哭笑不得,他现在贵为军部三巨头,一言一行都代表军队,代表国家,即使国仇家恨在身,再也做不出年轻时候那种不顾一切、充满血性的事情了,至于杀到东京,留给年轻人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