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钟,没有表,可印第安人的计时记路简直神奇的令人发指,说第二天天明抵达,就第二天天明抵达,当太阳倾斜着露出了半张笑脸的时候,阿帕奇族各部临时聚会的圣地显露在了毛行健的眼前。
而且更令人佩服的是这些人的身手,赤鹿难怪叫赤鹿,在前面带头领路,她就好像一只山间大人精灵那样灵巧快捷,再难走的石砬坎坷,对她来讲都如履平地,本来见识过苏人的身手,已经让职业部队的黑珍珠水兵们自叹不如了,赤鹿更是让东方猛都有了点自卑感觉。
难怪后世美帝那么强捍,和这些土著印第安人才区区一百来万人口,依旧打生打死战争了多少年,山区里和这些印第安人作战,简直是一场噩梦。
不过抵达地方后,这个圣地却让毛行健有点失望,这儿仅仅是一块再平平无奇的山谷,空无一人,也就在山谷顶端有着一块火烧过的痕迹,山谷边沿插着一排挂着各种动物骨头的图腾柱。
在毛行健错愕的时候,赤鹿带着她的族人静止的超向了插在山谷中,排行第三根那个挂着美洲狮脑袋骨头的图腾柱子,围了一排跪下,然后虔诚的叩首磕头起来,叩拜了好一会,她这才重新站起来,一群族人四散而去找着木材引火物品,赤鹿是亲自找了块干透了的平整木板,一只细树枝扎在上面,旋即飞速的转了起来。
刚开始毛行健还以为她又是执行什么宗教仪式,还好奇的蹲在一边看的津津有味,好半天,看着这野性的女族长搓手转的小麦色的脑门上都满是晶莹的汗珠子,他这才恍然,这妞是在钻木取火
满是无奈的,毛行健在口袋里摸了摸,旋即快步的走到了她面前,拍了拍这妞的肩膀,把手递了过去。
“呐”
看着毛行健手里刻着凤凰的小铁盒子,赤鹿那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明显露出了一股子迷惑来,可随着毛行健大拇指一扒拉,咔嚓一声,一股小火苗在她眼前冉冉升起,这妞也跟见了鬼那样,一声惊叫,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
“别钻了,呐”
也不管这妞听得懂听不懂了,毛行健随手把点燃的煤油打火机放下了她钻了半天的木头上,旋即大模大样的走了开,就算这样,女族长依旧好半天这才敢小心翼翼的走上来,很原始人那样搞笑的举着小火苗上看下看,不说她,那些搬柴火的山狮部落猎手们也满是惊奇的在那儿探头探脑的张望着。
就这么摆弄了半天,冷不丁抬起头,看着毛行健饶有兴趣,满是笑容的巴望着自己,女族长的脸竟然是变得通红,没好气的把几个丢人的属下给打发了,然后抓起一根木头就点了起来。
片刻后,一股子炽热的烈焰终于是噼里啪啦的燃烧起,这堆柴火中,估计也加入了印第安人自己才认识的秘制植物,一股子黑烟冲天而起。
拿着那尚且还在燃着的打火机,赤鹿跟捧着什么神物那样,小心翼翼的走了回来,双手捧到了毛行健面前,不过看着她这一副模样,忍着笑的毛行健吧嗒一下合上火机的盖子,却没有收起来,而是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链子,下面环穿在了打火机边沿,然后吧嗒一下,就像项链那样把打火机挂在了赤鹿的脖子上。
这一幕可有点暧昧了,动作就像搂住了这个英姿飒爽的女族长那样,远处,韩晓沫这妞情不自禁的把小嘴儿酸溜溜一噘。
赤鹿自己明显也有些惊呆了,不可置信的看着挂在胸前的打火机,旋即她又是紧张的想要去摘,可没等她摘下,毛行健已经是一甩脑瓜子溜之大吉了,看着太子爷翩翩的背影,欲言又止的张合了下小嘴儿,最后嘴角微微扬羞喜感觉的笑容来,赤鹿又是松开了小手,任由那打火机挂在了自己身上。
虽然不同种族,意思形态也不同,可看样子撩妹的手段却是不分民族共通的。
这一小小的插曲之后,也让阿帕奇猎手们和蛇城水兵们不那么隔阂了,奔跑了一夜,大家伙早就饿了,召唤族人的火堆没啥讲究,有人去附近山泉打了水,两边人都直接把锅子挂了上来,就着那熊熊燃烧的火堆煮起了粥来。
就着咸菜滋溜滋溜的喝粥声中,也是一支二十人左右的阿帕奇部族也是从谷口冒出头来,和赤鹿差不多,找到属于他们的祭祀图腾柱下磕了几个头,印第安人是真不多话,也不过来搭讪儿,就瞅了瞅毛行健停了那儿的几头牛,然后那队人也是找了个空地盘腿坐下,钻木生了堆火,从包里掏出不知道什么的肉来,噼里啪啦烤了起来。
农耕的话,一亩地可以养活一到两个成年人,游牧生活,差不对十七亩地才能养活一个成年人,游猎则更是恐怖,一百亩,上千亩饿死人的情况也有,猎人都是孤独的,就算同一个部族下的部落,也是间隔的远远的,从上午第一支部族到来,到傍晚最后一支部族到来,足足花了整整一天时间。
最后一支部族,也是最上面那支挂了一堆小脑袋的地松鼠部族抵达后,这各顾各烧烤大会可算是落下了帷幕
对着属于自己部族的图腾柱磕头过后,那个羽冠下沾着五条地松鼠尾巴,脸形是宽阔的国字形,皮肤上满是野外求生带来的风霜皱纹,不知道四十岁还是五十岁的地松鼠部酋长,也是此时阿帕奇部的大酋长牙鼠高举起了他比平常人粗了一圈儿的法杖,声音高昂的用阿帕奇语叫喊了起来。
估计是问谁发起的这次集会,赤鹿直接从人群中站了起来,同样用听不懂却显得颇为粗犷神气的阿帕奇语叫喊起来,牙鼠和赤鹿交流了几句不知道什么,旋即赤鹿的手指在了毛行健脸上,听着她的话,整个会场呼啦一下沸腾了,所有阿帕奇人全都站了起来,把目光投注在了毛行健身上。
被一双双夜幕中似乎都发光的猎人眼睛盯着可不是啥好滋味,就算太子爷都感觉到了后背阵阵发凉,坐不住下,他也是讪笑着站起来,对着周围印第安人抱着权。
“初次见面,诸位不必拘束,孤很随和的”
当然,他说话没用,还是赤鹿说话有用,右手持矛,赤鹿指着与会阿帕奇人,激动的不知道叫嚷着些什么,左手还回身指着毛行健,随着她的叫嚷,惊骇的站起来蠢蠢欲动的阿帕奇族人明显蔫了下来,又重新坐了回去,有的还羞愧且无奈的耷拉下脑袋。
就连大酋长牙鼠都是噎住了一下,这才把又重新一副庄严威武挂在脸上,而这一次,他是转头面向了毛行健,短暂而急促的又是一阵阿帕奇语叫喊了出来。
“太子爷,牙鼠酋长说,苏族释放了战俘,所以阿帕奇部欠您个人情,阿帕奇部会以贵宾规格对待您,然后问您来阿帕奇部做什么”
释放战俘虽然损己利人,让苏族蛇城耿耿于怀,不过倒是换来不错的外交面子,有了这个机会,毛行健赶紧一个眼神,让苏羽端着火炉上已经混开的锅子,展示的给牙鼠递过去,同时声音昂扬,高声的叫喊了起来。
“孤次来为了和平而来,苏族愿意提供阿帕奇部过冬的粮食,甚至你们愿意向玉米三神供奉的话,苏族还愿意教给阿帕奇部如何耕种玉米,如何驯服野牛的技术,并割让蛇河南岸的土地”
一系列话语带起来的轰动,不比他这个苏族大酋长抵达阿帕奇族来的小,有的阿帕奇族长是不可置信加欣喜若狂,有的好奇的尝了尝闻了一天香味的米粥,有的是满脸惊愕的,外加满脸的警惕,有的干脆却是庞然大怒,怒不可恕的跳着脚大骂着,安静了一整天的山谷终于变成了菜市场,一群群人张牙舞爪,唧唧咋咋的相互争论着。
凌乱的吼声持续了几分钟后,一声犹如雷霆般的吼声又是猛地响起,一嗓子吼住了所有人,在他们错愕中,牙鼠拿张满是皱纹风霜的老脸憋的犹如猪肝色,怒气冲冲的扯着嗓子对毛行健叫嚷着。
“阿帕奇是不会背弃猎神与传统也不接受施舍下次战争,阿帕奇也会对苏族的俘虏网开一面来还这份恩情,现在请苏族大酋长离开阿帕奇族”
这是下逐客令了毛行健瞬间傻了眼。
他就想不明白了,明明可以大家一起饱食保暖,为什么就一定咬着旧规则非得拼个你死我活
他是无可奈何,又把希望的目光投注在了赤鹿身上,彪悍的女族长倒也没辜负他的期盼,拎着那根沉重的战矛,赤鹿径直走到了牙鼠的面前,在前者昂着头高傲的神情下,猛地把长矛指在了他脸上,不知道她叫嚷了什么,不管支持还是反对的印第安人都跟着沸腾了起来,高举着手中的武器,嗷嗷的大叫着。
“这,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学好外语的重要性体现的淋漓尽致,看着欢呼的人群偏偏听不懂,毛行健一肚子悲催,焦急的扭头问着。
可这一次,苏羽都呆滞了,足足愣了片刻,他是略带激动,略带颤抖的偏过了头解释着。
“太子爷,赤鹿族长,这是为您拼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