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落枫城简单休整,松寒一行人又开始行路,这时山中已至深春。
十万大山里一到春天简直是个灾难,松寒本来以为冬天的时候,大雪山路难走,但是在春天,万千蛇虫复苏,反而让人更加的难以忍受。
尤其是松寒这四个细皮嫩肉的小妾,对这山中的蚊虫就更是深恶痛绝。
每日只躲在马车里不出来,就唯恐被叮了个包。
不过松寒倒是不担心,他一身的血气,基本上蚊虫粘着就落地,倒是扮演了人形自走灭虫器的角色。
而在这万千的毒虫中,松寒也收集了很多血魔书上记载的可以用作邪术的材料的虫类,这让松寒以后的手段变得更加的繁多。
就这样,一行人跌跌撞撞走过了几百里,历经磨难,才走出了十万大山。
“啊!!!终于出来了!”
见眼前的地势开始变缓,连密林都少了很多,道路也开始逐渐变宽,所有的人都泪流满面,再也不愿意回忆在山中的生活。
松寒发誓,再也不要在古代这样条件的交通下带队出远门了,一个人还好,这一大家子可真是费尽心思,光是照顾自己的小妾就不知道牵扯多少精力,路上还有护卫中暑的、中毒的不胜其烦。
别说普通人了甚至娇生惯养的世家子王留,虽然是个实力不弱的武者,也时常抱怨这山中的辛苦生活。
这一出山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再往前就是芦州北地七郡了,这七郡虽然面积不大,但都占据了芦州膏腴丰厚之处,地处平原,依傍大湖,交通便利,可与肃州和西域通商,可以说是繁华无比。
肃州的南方两郡和着芦州的北地七郡,一大块儿地方都是富庶地带,除了关中也就是这儿了。
对这儿,松寒早就,虎视眈眈已久矣!
这一路向北,松寒招摇过境,每到一个地方,都先拜访当地的世家大族,赚足了自己的名声。
这些世家也很爱招待松寒,不说他年纪轻轻就官居六品,就光他国朝诗词大家的身份,也值得迎为座上客。
这不,今天,松寒就到了芦州州城,芦山城。
这也是一个数十万人的大城,说是北境第一城市,这儿的主人,也是松寒今天要拜访的世家———武家。
武家在芦州北境简直就是盘根错节,刺史按照惯例,还是由大齐中央派出的,而他所带的一系列椽属也还是他自己的直系人物。
但除此之外,刺史就指挥不动任何人了,郡县级官员的任免,以及刺史身边的人,都由武家一手控制了。
刺史也不是不想自己把任免大权抓起来,但是他推荐上任的人选,往往都会在半路出点毛病,或者被盗匪劫杀,或者病死的,甚至还有自己落跑辞官的。
所以,久而久之,刺史的手底下几无可用之人,芦州北地的人民,也只知道武家,不知道朝廷。
从马车上下来,松寒站在武家门口,眯缝着眼睛,看着武家的家格,金中带青,气运遮天蔽日,云海盖顶,几乎要成为诸侯王的命格!
“怪不得这刺史压不住武家,这前朝老臣王大人虽然也出身高贵,而且还官居一品,但是要说命格,估计最多也就是个金色,而且没有武家的地利人和,权运也绝对没有多少。”
松寒心里明晰了这一切的原因,一下子认识到,这武家绝对是自己在北地的劲敌,自己唯一的优势,可能就是更早的意识到大齐大厦将倾的事实,不然光凭实力,自己和武家没法比。
“或许,自己可以向芦州禁运马匹。”松寒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想到了一个自己对武家的优势。成年以后,最近连胡子都长的快了不少,感觉硬茬茬的。
才刚下马车没多久,武家正门就大开,从里面迎出一个年轻人,英武不凡,气宇轩昂。
“敢问是安和公当面吗!”年轻人出声,声音也是朗朗如击磬。
“不敢,在下肃州松寒,敢问”
“在下武家武凯,乃是武家家主次子,今日见到安和公,实在是幸甚。”
“客气客气,原来是家主之子,怪不得如此英武。”
“安和公客气了,家父等待多时,请!”
松寒和这武凯寒暄着,心里却暗暗摇头,这武凯,气运呈金色,确实不凡,是个纯正的接受过良好教育的世家子。
但是看他的文运武运和外运,除了声望甚隆,其他的都只不过是中人之资。
武凯应该扛不起武家未来的家业,松寒希望武家诸子都是这样的水平,这样对自己也是件好事。
穿过长到奢靡的前院和前花园,武家的家主就在正厅接待松寒。
要知道,武家的家主武勋可曾是鸿胪寺的寺丞,和江州刺史,虽然已经辞官,但是也是当过齐朝大员的人,这个地位可比松寒要搞多了。
能够用这样的规格来迎接松寒,一是表明他爱惜名士,二则估计也是有向太尉示好的意思在里边儿。
虽然以武勋的格局,早已可以自成一派,但是当朝太尉可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讨好讨好他放在肃州的棋子,准没错儿。
松寒埋进大堂,正首座上的老人,从气运来看很明显就是武勋,除了他,估计这家也很难再找出命格中泛青色的人了。
和太尉的不怒自威不同,年纪只小了几岁的武勋是一身的文人气派,留着三搓长须,手上装模作样的捧着一架古卷轴,还微微点头。
很快,在武勋可以营造的良好氛围下,两人交谈甚欢,武勋甚至还吩咐松寒见见自己的几个儿子,完全没有把松寒当成一个年轻人看待,反而是当成一个海内知名的名士来与自己平等交流。
很快,松寒就都见到了武家诸子,果然,都没有特别出色的人才,这倒是让松寒松了一口气。
“武世那臭小子呢,又去打猎了?赶紧给我叫回来,不是让他不准出门的吗!”武勋偶然发现最宠爱的小儿子没在,内心有些怒气,直接让下人去把自己儿子揪回来。
一听到这个桥段,松寒感觉心里有点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