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宁看着千夜,难掩震惊。手机端
千夜微笑道:“放心,我可不会去送死。如果打不过青阳王,我会跑的,绕着帝都跑。听说帝都大阵专门为永夜而设,我可还是人族天王,大阵对我作用应该有限。”
一位天王随时守候在帝都之旁,伺机而动,可想而知会是何等情景。怕是帝国从此除了青阳王之外,再无人能够随意出入帝都。皓帝新晋天王,另一位天王也垂垂老矣,显然都不是千夜对手。毕竟在千夜手,战绩已经不止一位大君。
宋子宁看着千夜,道:“没有其它办法了吗?”
“三抽一,我已经很克制了。不然的话,你难道还会把为首之人交给我不成?”
宋子宁叹道:“你是拿到为首之人,又能怎样?”
“也不怎样,枭首示众,然后诛族!如此而已。”
“这够了?”
“够了。”
宋子宁道:“若只是这样,那你其实没必要去帝都了。”
“为首之人难道是你?哈哈!”
“当然不是我,只是他已然陨落,而他的后人,你也不能下手。”
千夜一怔,“难道是……”
“是老王爷。”
这一次,轮到千夜默然,久久也不做声。
姬问天一生为人族,最后亦是慷慨赴死。以他为人,自然绝不会坐视永夜再添一圣山。只有千夜知道,夜瞳觉醒后,其实前生后世已融而为一,而且当世夜瞳的意识还占了风。正常情况下,如这样的大能转世,一旦觉醒,完全可以轻而易举地粉碎现世意志,重归古自我。
一位古圣山眼,人族种种,怕是连蝼蚁都不如。姬问天想要防患于未然,也是理所当然。
此刻姬问天已逝,而他后人多为庸碌,最为惊才绝艳的,只有姬天晴,以及她与千夜的女儿姬缘。
此时此刻,千夜方才明白,此事已难分对错。
永夜黎明,哪怕相邻,亦是永隔。
千夜闭双眼,缓道:“我该怎么做?”
“做你想做之事,了未了之缘,然后再去把她接出来。”
“好像还有一件大事。”
“什么?”
“什么是载曜之始?”千夜问。
“我也不知道。如果你想知道,那只有一个人能答你,皓帝。或许临江王也知道一二?”宋子宁道。
“算了,与我无关。”
千夜走甲板,望向远方。
“接下来你准备做什么?”
“像你说的,了结一些未了之缘,到处走走看看,等一切都准备好了,去把她接出来。”千夜说罢,回头望向虚空仍在源源不断喷吐着黑暗原力的通道,道:“这段时间,正好看看帝国和永夜能打到何种地步。”
“不见得会打。”
千夜指指通道,说:“那你们放任它向永夜输入黑暗原力?”
宋子宁耸肩,道:“这么小的通道,我们总还有不少时间,可以慢慢抉择,没必要现在和永夜那边大战一场。”
“是吗,随你。”千夜望向虚空,忽然道:“你有没有觉得,现在的星空有些刺眼?”
宋子宁来到千夜身边,和他并肩而立,望着同一个方向。但是他看来看去,都没看出星空和以往有什么不同。
千夜双眼微眯,说:“我总觉得,好像有些星星是多出来的。”
宋子宁再仔细看,却还是没看出什么。星相天一道,并非他所擅长。
千夜忽然涌一阵烦恼,全身下一道光华如水波般从头落下,光华过处,无数丝线带着璀璨星辉,又自虚空浮现,连接到千夜身。
千夜低头看看,是这一刻功夫,见一根新的命运轨线浮出,与千夜联在一起。
千夜伸手轻抚这根新生的命运轨线,笑了笑,道:“好像我的天机术也不算太差,都能看出又有人在算计我了。这根线,是来自天机术,是吧?”
“确实。”
“我忽然想到一个更好的主意,你看这样如何?”
千夜伸指一弹,将那根命运轨线弹断。一点暗火,沿着丝线燃烧,迅速烧入虚空。
帝都,天机阁地下,大厅坐着数十位天机士,各踞一方。有的在默默卜算,有的在闭目养神。
一声惨叫突然打破了寂静,一名年轻的天机术士用力扼住自己的脖颈,双眼突出,口鼻不断涌出鲜血,仰天倒下,抽搐几下,再也不动了。
“怎么回事?”一名年天机士飞奔而来,跪在年轻天机术士身边,翻开他眼皮看了看,看到竟是一片血色,整个眼瞳,都已经爆掉了。
他倒吸一口凉气,惊道:“这么厉害的反噬!”
在这时,又一声惨叫响起,他身后的一名天机术士一头扑倒在地,再也不起来了,鲜血不断自身下蔓延。
年天机士起身,正要去扶的时候,惨叫声接二连三的响起,一个个天机士纷纷倒下。
他惊得全身冰寒,眼角余光扫过一名天机术士临死前的算筹,忽然心如有一道闪电亮过,立刻叫道:“所有关于千夜和夜瞳的推衍全停!都放下,哪怕只是间接有关也不行!”
可是已经晚了,又有几名天机士无声无息地倒下,眨眼之间,整个地下大厅有过半天机士变成尸体。
年天机士只觉手脚冰冷,一时之间心头一片空白。他知道,这么多的天机士要培养多久,他更知道,每一个能够进入天机阁的天机士都是什么样的天才,要消耗多少资源。而现在,一下有过半的天机士遭反噬而死,他实是不知该如何交待。
在这时,他脑忽然一阵剧痛,似一把钢锥插进一般,而且剧痛绵绵不休,仿佛那把钢锥还在不断搅动!
天机士一时痛得天晕地转,只觉脸湿漉漉的,伸手一抹,竟是满手鲜血!
他心有所悟,却又难以置信,只是想:“难道三天前算过,也是逃不掉吗?这千夜,究竟是什么人?!”
他摇晃着,视野越来越模糊,剧痛之下,意识也渐渐恍惚。在这时候,他忽然有了刹那清明,于是知道大限已至。
看着一片狼藉的大厅,他仰天悲啸,道:“难道是天要亡我大秦?!”
他眼前忽然浮现出一双眼睛,蓝得深不见底。这双眼睛他很熟悉,千夜的任何一点特征他都很熟悉。
恍惚,他看到千夜对着自己笑了笑,然后说:“我只是要亡你而已。”
虚空,千夜伸指虚斩,将远方一条若隐若线的命运轨线斩断,道:“我这一手如何?”
宋子宁叹道:“他们也只是奉命行事,这又何必呢?”
千夜淡道:“个个都罪不当死,难道只有夜瞳是该死的?”
宋子宁苦笑,道:“这让我怎么说?”
“简单,你回去说,我现在也是天王,我是大局。为了顾全大局,几个天机士,死了死了吧,反正不会有什么人喜欢他们。”
宋子宁哭笑不得,问:“接下来你去哪?”
“去墉陆。我要看看,那些追随我的人现在都过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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