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来什么,只听那台下的女子道:“实不相瞒,我乃浪穹诏的慈善公主,这次带兵来钦州,就是合五诏之力,偷袭你们西域百峒,为越王分忧。”
崔耕终于忍不住了,道:“慈善,你怎么来了?”
慈善公主斜撇了崔耕一眼,道:“哼,你以为我只是一个需要你保护的小女子吗?你出事之后,嘉实腊在南诏发动政变,杀了于诚杰以及绝大部分的南诏王族。其余五诏想征讨南诏,却各怀心思,号令不一。最后,在我的提议下,他们立了丰儿为六诏之主,统领六诏联军。”
所谓丰儿,就是崔耕和慈善公主的儿子杨乐丰。之所以这样起名字,是按照六诏之地的风俗。崔耕在六诏之地的时候,不是自称崔得杨吗?他的儿子,得以杨字作为自己名字的第一个字。
崔耕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丰儿才多大,现在就为六诏之主了?”
慈善公主又白了他一眼,道:“这种事又不是看年纪大小,关键在于丰儿有没有足够的声望。试想,除了丰儿之外,五诏之中还有谁有资格统领五诏联军?”
崔耕道:“即便如此,你们也应该去找嘉实腊的麻烦啊,怎么又来钦州了?”
慈善公主道:“亏你还是大名鼎鼎的越王呢,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到?联军攻打南诏,打下的土地怎么分割?很容易就造成各部的纷争,即便丰儿也压制不下啊?相反的,大家来偷袭居心叵测的西原百峒,是为岭南道效力,谁敢不尽力?经此一战之后,五诏联军也能更加团结,这就相当于练兵了。”
崔耕道:“那你们究竟来了多少人?”
慈善公主道:“既然是偷袭,人肯定是多不了。除了我们这些人之外,还有三千人,在不远处埋伏。要不是你,定能给这些西原百峒之人一下狠的。”
崔耕道:“慈善不必灰心,只要本王无恙,西原百峒之人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你们现在已经立了大功一件。”
台上的杨和却不同意这点,高声道:“说了半天,五诏联军也不过是三千之众,而我西原百峒的部众何止二十万?就是在场的这些人,也远不是你们能敌的!来人啊,听本盟主的号令,不惜一切代价,诛杀越王崔耕!咱们西原百峒是否能兴,就在此一举了。”
黄乾曜是知道轻重的,道:“杨盟主的话就是本峒主的话,黄峒之人,听杨盟主的命令行事。”
“喏!”
众黄峒军士答应一声,弓上弦刀出鞘,向崔耕的方向袭来。彩台下蛮人也颇多勇武之辈,都各抽兵刃,准备加入战团。
慈善公主见状不好,叫了一声“咱们走”,就准备保护崔耕突围。
与此同时,东方喊杀阵阵,射出了三支响箭作为回应。
很显然,东边就是五诏联军偷袭的兵马的所在,只要崔耕和他们会合,就安全了许多。
大战一触即发!
就看是西原百峒之人先一步围杀崔耕,还是崔耕先一步和五诏的大军会合了。
可正在这时
哗楞楞
随着一阵马褂銮铃声响,有一黄峒小校从远方疾驰而至,道:“启禀峒主,大事不好,有人从西边偷袭咱们,粗略估计能有三千之众。”
“什么乱七八糟的?”黄乾曜怒道:“三千五诏联军偷袭咱们,大家早就知道了,还用得着你来报告?再说了,那是东边不是西边。”
那小校上气不接下气地道:“不不不,小的没说错。偷袭的人不是来自东边,而是西边。而且他们也不是五诏联军,而是吐蕃和大唐的联军。个顶个的精锐异常,以一当十,兄弟们实在顶不住啊。”
“果真如此?”黄乾曜面色骤变。
那小校道:“小的不敢撒谎,而且他们打出了旗号。吐蕃军这边是大将论弓仁,唐将是剑南道的王君。这二人都是能征惯战之将,峒主你得早作准备啊。”
“我……我~日!”
如同一盆凉水兜头而下,黄乾曜浑身颤抖,忍住不爆了一句粗口,
三千五诏联军也就罢了,大家平时有所接触,战力差不多,打起来谁怕谁啊?
但是吐蕃军的精锐加上剑南道的精锐,在同等数量之下,对僚兵可就是摧枯拉朽了。
哎!悔不该瞧了天下英雄!
我本以为,崔耕所属势力,都把目光集中到道州攻防战上了,没人有时间管一直韬光养晦的自己。自己这才放松了警惕,任由五诏联军,唐吐联军各三千人欺到眼前。
现在可如何是好?
这时候,西方的喊杀之声也开始响起,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黄乾曜感觉这声音比东边要威武雄壮很多。
看这架势,今日别说围杀崔耕了,就是自保都大有问题。
黄乾曜看向杨和以及真郁崇,道:“事到如今,你们看,咱们该怎么办?”
真郁崇道:“现场咱们只有三千军,以及几万平民,势必不是人家六千军的对手。唯今之计,也只有赶紧退回钦州城,依靠城墙和城内的近万部队自保了。”
杨和还有些不甘心,道:“那崔耕呢?”
真郁崇苦笑道:“事到如今,你还顾及什么崔耕啊?人家这六千军肯定都是精挑细选的精锐,咱们能不能自保,还不一定呢。退,快退吧!”
黄乾曜道:“也只能如此了。”
计议已定,大家就准备撤退。
可正在这时,又有一黄峒小校从远方疾驰而至。
他慌里慌张地道:“启禀峒主,大事不好!北方出现大量唐军,将通往钦州的道路完全切断。”
“啊?怎么又有唐军?”黄乾曜等人目瞪口呆。
那小校道:“看他们打的旗号,似乎是越王麾下大将封常清的兵马。”
“啥?封常清?他怎么就敢……”黄乾曜只觉得自己脑袋,嗡嗡直响,道:“按说越王被困道州,岭南道这边,不该竭尽全力把他救出来吗?他封常清身为越王最倚重的大将,怎能如此不务正业,带兵偷袭钦州来了?”
那小校满脸委屈,道:“这小的哪知道啊?总而言之,封常清一部的兵马精锐异常,到底该怎么办,您可得早作准备。”
黄乾曜气急败坏地道:“准备,我准备个鬼啊!南边是大海,西边、东边、北边都是人家越王的兵马,咱们现在已经被包围,插翅……难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