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杨志谦训鹦鹉,能让鹦鹉虽无折翼之形却有折翼之神,进而让武则天观鹦鹉飞翔而夜梦自己鹦鹉折翼,这简直比神乎其技还神乎其技。
现在杨玄琰一声呼哨令五彩鹦鹉折翼,与之比起来,就只能算小巫见大巫了。
但尽管如此,在众人看来,也太过神奇,太过厉害!
“这人是谁,竟有如此能耐?”
“听说是岭南王的侍卫,一个侍卫都有如此之能,大唐不愧为天朝上国啊!”
“兴许是岭南王特意找来的高人呢!”
“那更不得了,这说明岭南王有未卜先知之能,知道有人在灵鸟会上找他的麻烦。再者,这样的人物,让你放开了来找,你找得着吗?”
“关我屁事,又不是我找岭南王的麻烦。看吧,摩佐这回可是丢人丢大了。”
这些话传到摩佐的耳朵里,直把他气得肝儿颤。更何况,旁边还有杨玄琰在一旁不依不饶呢,问他感想呢。
最终,摩佐猛地一咬牙一跺脚,道:“好,我承认你们唐人有过人的能耐,不过,这次是灵鸟会,不是训鸟会。你手中没有灵鸟,就是有通天之能,也改变不了这次灵鸟会的大局。”
“多新鲜啊。”杨玄琰耸了耸肩,道:“小太爷只是来灵鸟会玩儿玩而已,谁稀罕影响你们这劳什子灵鸟会的大局?我说摩佐,你莫太自作多情了。”
“你”摩佐被杨玄琰堵得一愣一愣的,只得道:“我本特使不跟你一般见识!”
然后,毫无风度地捧着五彩鹦鹉离去。
摩佐是为帕拉黛维出头的,但是,尽管他怒而离去,帕拉黛维却丝毫未见和崔耕生分。
相反地,佳人轻擦了脸上的泪痕之后,又转了话题,和崔耕有说有笑起来。
男人嘛,假如一个女人对自己有意思,只要那女的不是丑如无盐,总是对那女的心存好感的。更何况,这帕拉黛维又是如此勾人?
所以,崔耕也乐得和帕拉黛维交流,甚至言语之间有些暧昧。
简短截说,两刻钟的时间过去了,崔耕和帕拉黛维之间有说有笑,气氛越发融洽。
但其时灵鸟会已经基本开始,不少人开始展现自己所带灵鸟的才艺,人们的目光渐渐被吸引过去。
“啊!”
忽然,帕拉黛维发出了一声惊呼,然后迅速捂嘴,颇为警觉地往四下里望去。
崔耕道:“怎么了?”
帕拉黛维使了个眼色,低声道:“你看,小翠它”
崔耕低头望去,但见鸟笼内个通体碧绿的结辽鸟,已经喙吐白沫委顿于地
他见帕拉黛维似乎不愿意张扬,弯下腰去,以袍布遮挡,将结辽鸟从笼中取了出来。
帕拉黛维低声道:“这灵鸟会对我们水真腊至关重要,可小翠它不知是恰好得病了,还是中毒了。”
崔耕道:“是谁在打理小翠的饮食?”
“是妾身的侍女。”帕拉黛维道:“现在追究这个没什么用。岭南王您得佛祖传法,法力无边,恶鬼都无法近身,能不能救小翠一救啊?”
崔耕苦笑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根本就没什么恶鬼,那是病毒。再者,也没有什么佛祖传法,你让我治鸟,真是问道于盲诶,有了!”
忽然,他心中一动,招招手将杨玄琰叫了过来,道:“你既有训鸟之能,应该对如何医鸟有研究吧?”
杨玄琰将那“小翠”接过来仔细观瞧,功夫不大,就眉头微皱,道:“这可有意思了。”
“有意思?此言怎讲?”
“我听老头儿说,当初毒杀则天大圣皇后的雪衣鹦鹉,是用了一种叫玉红花的毒物。鹦鹉吃下玉红花之后,三天内毫无异状,三天后却暴病而亡。因为鹦鹉前一天的饮食正常,任谁都查不出来来,这鹦鹉到底是因何而死。”
崔耕心中一动,道:“你的意思是这小翠也是中了玉红花之毒?”
帕拉黛维关切地道:“到底怎么治?”
杨玄琰一嘬牙花子,为难道:“小翠中的确是玉红花之毒。但问题是,只有一种叫夏梦草的毒草,以毒攻毒,才能解玉红花之毒。但问题是,别说林邑了,就是在大唐,也没人售卖夏梦草啊,得专门去山上采。”
“啊?那可怎么办?”帕拉黛维眼圈泛红,又可怜巴巴地看向崔耕。
崔耕也没啥办法,道:“要不,咱们死马当活马医,去林邑的各大药店问问?”
帕拉黛维断否决:“不行!灵鸟会已经开始,现在就算去找也来不及了。另外,小翠乃是我水真腊的国宝,妾身不想这事儿弄得众人皆知。”
崔耕猜测,帕拉黛维的表现,可能跟水真腊内部的争权夺利有关。水真腊现在是女主当国,帕拉黛维未必就没问鼎至尊之位的心思。若小翠出了什么异常,被人知道,她难免要遭到政敌的攻击。
崔耕叹了口气,道:“那那为今之计也只能藏拙了,本王会帮你遮掩的。”
帕拉黛维微微一福,道:“多谢岭南王。”
他们打算的挺好,对于水真腊来说,大唐岭南王的分量,绝不在林邑之下。帕拉黛维一心巴结崔耕,结果在灵鸟会上没什么建树,也不算什么失误。
说穿了,你说灵鸟会重要,那的确重要,因为这是水真腊、陆真腊和山帝王国展现实力的重要场合。但要说不重要,也的确不怎么重要,难道单单因为在灵鸟会上表现不佳,林邑就不和水真腊结盟了?但是,人算不如天算。
眼瞅着就要到正午时分,灵鸟会渐入佳境。可正在这时,一声高喝在会场外响起
“国主驾到!”
紧接着,脚步声声,在众多甲士的簇拥下,林邑国王建多达摩走进了会场。
“参见国主!”众人纷纷行礼。
“众卿免礼。”
建多达摩的心情好像不错,往四下里扫视了一圈儿,笑吟吟地道:“今日这灵鸟会,大家来的挺齐的啊。整好,我林邑有一件大事难以抉择,本王想趁着这个机会解决了。”
国相释迦雄道:“但不知国主所谓的难以抉择之事是”
“当然就是我林邑在水真腊、陆真腊以及山帝王国之间,如何抉择之事。”
“国主还请三思啊!”国相释迦雄马上就阻拦道:“这三国哪国的军力都不在我真腊之下,一个选择不对,后果不堪设想。怎能仓促决断?”
建多达摩摇头道:“为了此事本王思量了三个多月,众爱卿也争论了三个多月,这还不算三思吗?如此长的时间都难以决断,就算再多上几个月又有何用?”
“可是”
“行了,没什么可是的。孤王之意已决,此事就交给佛祖决断。”
“佛佛祖?”释迦雄迅速冷静下来,道:“但不知如何让佛祖决断?”
建多达摩道:“今日不是灵鸟会吗?咱们就让三国的灵鸟进行比试。谁家的灵鸟胜了,我林邑就按哪国的意思结盟。”
释迦雄想了一下,道:“国主的这个法子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我林邑的灵鸟会向来没有一定之规。到底该出什么题目,让三国的灵鸟一决高下呢?”
这句话的还有个未尽之意,建多达摩法子虽然看似公平,但是谁知道你有没有提前向某个使者露题?
建多达摩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道:“这个主意是本王出的,至于题目么孤王就偷个懒,由国相代劳如何?”
释迦雄点头道:“国主有命,老臣敢不遵从?呃听闻大唐的则天大圣皇后,曾经有雪衣鹦鹉,能够诵读金刚经一卷。今日比试,不如就让三国灵鸟各自诵读金刚经,以念的多的为胜?”
建多达摩点头道:“本王没什么意见。”
说着话,他抬头望了望天,道:“眼见着时日不早,现在就开宴吧。趁着这个空当,三国使者也好准备一番。”
“遵旨。”
建多达摩一声令下,上好的林邑美食以及槟榔酒端了上来。
林邑国礼仪粗疏,诸贵人就坐在椰叶上开怀畅饮,高谈阔论。陆真腊和山帝王国的使者,则加紧训练自己手中的灵鸟。
至于帕拉黛维,则满面愁苦之色,道:“怎么办?怎么办?世传岭南王您法力无边,能人所不能,难道就真的没法子了吗?”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崔耕能有啥法子啊?但是,被美女寄予殷切希望,自己偏偏无能为力,这个“没有”二字,还真是万难开口。
他咽了口吐沫,道:“就算有办法医好小翠,也不一定能让你们水真腊在灵鸟会上夺魁吧?”
帕拉黛维傲然道:“妾身自信,小翠不在当世任何灵鸟之下。怎么?岭南王你真有法子?”
“我”崔耕无言以对。
可正在他为难之际,杨玄琰忽然开口了,道:“小娘子勿慌,治小翠的法子,我已经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