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还真是贼人?”
本来王东和江嘉对老道士的话将信将疑,刚才说出那番话,只是诈他们一诈而已。 没想到,竟然还真诈出来了。
他们赶紧闪身躲过那二人的袭击,招呼众人抓贼。
算不考虑周围红了眼的衙役们,春明门附近还驻扎着五百羽林军呢。功夫不大,那两个贼人被打翻在地,身鲜血淋漓。
众人前,拿出锁链,将这二人捆了个结结实实。
直到这时候,王二郎和张七郎才想到那个指点他们的老道士。
奶奶的,这老道连贼子的名姓都算得出来,也忒神了吧?说不定,这是个游戏风尘的老神仙啊!我们把他巴结好了,岂不是发达了?
然而,此时再找,哪还有那老道士的影子?
找不着找不着吧,有十万贯钱的奖金也是好的。众人飞奔左御史台,报告窦怀贞。
窦怀贞不敢怠慢,约了崔耕一起审讯。
其实崔耕如今还在左御史台被“关押”,只是看守的人,由左御史台,改成了安乐公主府里的女卫而已。
“威武”
在衙役们的呐喊声,两个贼人被带了大堂。
怕他们咬舌自尽,此时衙役们已经将二人满嘴的牙齿都被敲掉了,嘴角留着血水。
不过,他们气焰嚣张,竟然脖子高昂,立而不跪。
窦怀贞一拍惊堂木,道:“大胆的贼人,竟敢藐视公堂!来人,给本官打他们二十板子!”
“喏!”
衙役们将二人拉下去便打,
但是,二十板子过后,二人依旧不肯求饶,立而不跪。
“哎呦呵,还真是硬骨头!但再硬的骨头,也抵挡不住崔相的水刑吧。来人,动刑!”
“是。”
这两个贼人当然受不了水刑,功夫不大招供了。
他们自言是新罗某富商的手下,这富商的女儿被营州都督高吉掳走,当作新罗婢贩卖到长安城。他们是受了主人的命令,来长安救富商女儿的。
赵容娘是他们的首领,此刻早已和金小姬从另外的城门成功出逃了。
真的假的?
说是假的吧,倒是挺符合逻辑的。
说是真的吧,总觉得这二人的话有所保留,不尽不实的、
窦怀贞看向崔耕,道:“要不,咱们再用崔相的熬鹰审讯之术,审他们几天?”
“实在不行,也只能如此了。”崔耕想了一下,道:“对了,这二人是怎么抓住的?当日在城楼,本官可没见过他们。”
“哦,此乃万年县的衙役王东和江嘉所为。”
“那把他们找来,说下事情的经过。”
“是。”
功夫不大,王东和江嘉都来了,将自己如何解出四谶言,到春明门找人,又如何遇到了一个老仙长指点,终于将贼人捉住的经过,详细解说了一遍。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赵氏是个装神弄鬼的女巫而已,她说的谶言能有这么大的作用?怎么还冒出一个老道来了?还掐指一算,算出了这俩贼人姓什么什么时辰出城,这真是怎么听怎么不靠谱啊。
窦怀贞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能做到这个职位,眼光还是相当毒辣的。
崔耕更是丝毫不信什么鬼神之事。
二人对视一眼,齐声道:“那老道有问题!”
然后,窦怀贞赶紧抓过毛笔,刷刷点点,写了两道公。一份公给羽林军,要他们加紧盘查,贼人可能要出京。另外一份,给京兆尹衙门,命京兆尹衙门赶紧派人出城,朝着各个方向,抓捕贼人。
尤其需要关注的,是春明门方向。
当然了,这也是尽尽人事而已,贼人出了长安城,天大地大,哪找去啊?
至于贼人是不是已经出城了?废话,其可能性简直在九成九以。
崔耕苦笑着看向两个被抓的贼人,道:“你们啊,是两个倒霉蛋儿,被你家主子给出卖了。”
“哼,你休想挑拨我们和主人之间的关系。”
“嗨,什么挑拨啊?”崔耕轻叹一声,道:“来来来,本官好心,让你们做个明白鬼。那王、江两个衙役的对话,你们都听见了吧?”
“听见了。”
“你们不觉得,那道士太神了吧?实际,他应该是你家主人的人,故意透露了你们二人的行踪。你们被抓住之后,春明门的看守放松警惕,他们可以趁机出城了。”
“你胡说霸道!我家主人,她……她……”
“她怎么了?”崔耕冷笑道:“你们想想,都有谁知道你们会在未时出城?谁知道你们一个姓牛一个姓封?”
“这……”
二人面面相觑,尽管心理不相信,但理智已经被说服了。天下哪有那么多神神叨叨,碰巧的事儿?只有用一场阴谋解释,才能完全解释得通。
最终,左边那人颓然道:“好吧,小的如实交代,我确实姓姜,叫姜仲超。”
右边那人道:“小的不姓牛,我姓朴,叫朴全方,我们的过所都是伪造的。”
“你们到底是不是新罗人?”
“是。”
“那李容娘呢?”
“她姓尹,叫尹容娘。”
“尹容娘?”
窦怀贞心一动,道:“本官听说,新罗尹氏家族最近几十年来甚是兴旺。那尹容娘和大等尹安仁是什么关系?”
新罗和大唐的官制有很大的差异,勉强翻译的话,大等大概相当于大唐的首辅。
姜仲超也不隐瞒,道:“这位大人说得没错,如今尹氏家族的势力,仅次于王族。那尹容娘乃是尹安仁的亲孙女,如今官居兵部大舍之职。”
窦怀贞道:“你们新罗的兵部大舍,相当于我们大唐的兵部各司郎,已经相当不低了。现在问题来了,尹容娘身份高贵又颇有实权,她甘冒显来救的金小姬,又是什么身份呢?”
“这……”
“嗯?事到如今,你还想对新罗效忠不成?莫忘了,出卖你们的人,很可能是这金小姬!许她不仁,不许你们不义?”
姜仲超和朴全方对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道:“好吧,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