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的半月谷注定是不平静的。
正值午时,谷中各家各户正在筹备用餐,炊烟袅袅,家里的男人有的扛着锄头刚从地里出来,有的插科打诨的与对门的汉子聊着闲天。
忽然之间,一声尖锐的警报划响天空。
“呜哇呜哇”
山顶的石壁上,一颗巨大的岩石突然闪烁起了明亮的红光,血色的警报照射进入谷内,顿时间村子里的所有人无一不抬起头来,凝望着山顶上的光芒。
“这这是”
“是宋大王的警报”
“快恐怕是谷子里出事了,所有人赶紧回家准备备战”
前一刻还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根野草根扯着牛皮的汉子们顿时神情凝重起来。
街道、巷口处来往的行人奔走不息,却在短暂的两分钟内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屋子里象征着生活的炊烟被扑灭,男女老少副武装,就连一个个小娃娃手里也跟着握了条长棍。
半山腰处,村子中五个连的顶端战力瞬间集结,一个连三个排,一个排三个班,大约是五六百号的壮汉依次途径山腰处的洞穴,空手进去提着一把长枪出来。
惊人的速度下却是井然有序,拿齐了装备之后,隆隆声起,又见到有三人一伍推着一辆辆装载在石车上的器材走出。
那家伙是一根长管的金属质物,鳄头蛇身,脚底下盘着十几只不知名金属打造的兽爪死死的扣在车架子上,自长长的金属管口,那鳄首张开的巨口中吐出一根直径约有半米的管子,血红的双眸在阳光下反衬得格外吓人,纵使是推车的几人也不敢直视那凶煞。
半月谷中,所有的准备似乎都是在为了迎接那谷外的不速之客。
而身为“不速之客”的常青,此时正在给绘雪介绍着他手里的长枪呢。
“很难想象,这灵器居然是出自半月谷之手,看样子匪窝里头出了一名炼器大师啊。”绘雪轻轻的抚摸着流线型的枪身,有些爱不释手。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像这种可以凝结一身的本事于一点,进行超远距离打击的武器谁会不喜欢,就是绘雪拿到手到现在还一直未曾有过使用的机会。
炼器大师
常青不否认绘雪的话,但是他心里同样也清楚,能制作的出来这种家伙的人,可不单单只是一句“炼器大师”足以评价的。
当日他夜探武家找到武宏骏的时候,本就是为了打探他手里枪的来源,在得知到他的枪都是进货自半月谷的时候,常青小小的惊诧了一阵。
这日途经此地,又回想起此事,常青便临时起意打算拜访一下半月谷,看一看那能够制作出灵力与火器相结合的炼器大师到底是何方神圣。
“三、二、一”
“轰”
地平线上,一颗肉眼可见的火球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向着天空射去,正在赶车的三人同时一惊,急忙拉住了手中的缰绳,其实到不用他们动手,那三头鳞甲黑豹已经停了下来。
“那是什么”
只见火球腾空而起,在最高处忽然炸裂开来,散落成了无数细小的火石向着地面砸去。
“怎么了”
常青闻声撩起车前的门帘,向外张望而去,正好看到了那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幕。
天空中,无数燃烧着炽热的火石坠落下来,平原上顷刻间卷起了浩瀚的火海。
一声声刺耳的爆炸声让他忽然间仿佛身临战场的炮火之中。
“常城主”
一车夫惊慌失措,拉动着缰绳便想驾着黑豹向后退去两步,却是慌乱之间正好撞上了一颗从天而降的火石。
一股寒风吹过,凛冽的雪花自半空中冻结住了火石,随后冰晶破碎化成了无数颗粒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绘雪从常青的身后走来凝眉看向车外。
“常城主,城主夫人”
有了这两位站在身后,三人忽然之间平复了起来。
刚刚绘雪的那一手轻而易举的使得车辆避开了攻击,立时让他们信心大涨。
这看起来不知为何物的火石好似也并没有那么难对付。
立时三人驾着鳞甲黑豹左右躲闪,如避不开便施展着一身的本领强行自空中击碎火石,车辆行驶在火石雨中竟然没有受到一丝毁坏。
“我看见人了,是半月谷的人。”
绘雪展开了冰焰灵域,自车体的外围架起了一层薄薄的冰墙。
冰墙看似脆弱得像是透明的一层,但在她灵力的支撑下似乎很有效的抵挡着外界火焰的侵蚀。
而在她目及所视的方向,一圈又一圈的敌人手持着一杆杆长枪,正用那枪口对准着他们的方向。
“倏”的一声,
飞驰之中,豹车突出重围闯出了火阵。
迎面响起齐刷刷子弹上膛的声音,又有一人高声呼道,“准备”
常青快眼瞄到了那枪阵中心,一个站在高处发号施令的男人。
眉头扣下,身后的火海之中忽然冒出了一只惊天巨手,像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一般,直射而出,霎时间扼住了男人的咽喉。
准备声落下,子弹上膛蓄势待发,却在那声“准备”与“开枪”之间,生出了大变。
火蛇死死的缠住了领头的男人,还未等众人反应得及,稍一用力向后拽去,便把人从队伍之中拖了出来。
常青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精准操控能力,以往对火焰的操控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有人死在烈焰之下。
可这一会那火焰制成的火蛇缠住了敌人的咽喉,一路拖拽到了他的身前也不见此人身上有半点烧伤。
立时心里放心下来,不管怎么说手上多了个人质总比多出一具尸体要来得划算。
“排长”
“排长”
“排长”
“”
眼前的敌人齐齐上前几步,霎时间把常青的豹车紧紧的围上,目及所视的方向正是常青手中的人质。
果然,自己做了一个明智的选择。
“都不许动再靠近一步,你们的排长可能就没命了”
常青冰冷的声音传开,凛冽的眼神下,顿时间迎来了无数根枪管的对峙。
只是脚步上竟真的再没一人踏前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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