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留城中,街道上少有人烟,到了晚上更是如此,不过皎洁的月光照耀下,街面上,可以清楚的看到青石板的长的那一点点的青苔。
要是换做了太平盛世时候的光景,可看不到这等的景色。
那时啊
人来人往的,过来的行人互相嘻戏着,街头上的小贩唱着喊着兜售着卖着的物品,不少的人驻步停留下来
当日的繁华,这地面上的青苔可没有今日这般容易长起来
只是太平盛世的过景不见了,四周都是荒芜的一片,不仅仅青苔,四周的野草也一片疯长。
荒芜与凄凉并行,身处在这座陈留城中的老百姓心头感到恐惧的同时,也感到一阵的凄凉。
街道上,有巡夜的士卒持着长戟数十人一队的巡视着,见到还在夜晚中行走的人,大声的怒斥责骂着,呵斥他们立即回到家中。
不过,今夜却是有一辆马车在寂静的夜中,车轱辘子快速的转动着,打破了黑夜的静寂。
巡夜的士卒稍微看了一眼,挂在马车上的牌子,都快速的低下头,恍若无人的继续巡视着他们的地盘。
他们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不长眼从而冲撞到自己的上司,身上披着的这层皮也不容易,也没有几个想无缘无故的这层皮就这样被人给扒下来。
唏律律~~~~
拉着车的马儿一声长长的嘶鸣,刹住了快速的前进的脚步,停在了原地,轻轻的摇晃着脑袋,略微显得有点不安。
黑夜中
不论是人还是动物,只要习惯了在白天行动,在黑夜中都难免会觉得不安,因为夜晚充斥着太多的未知
往往越是未知越是危险
“就是这里了。”
从马车上下来,高览看了一眼周围的房子,在结合今天午时在城中见到的人入住的客舍对比一下,确定了位置。
站在门外,高览左右思考了一番,最终还是敲响了客舍的大门。
一中年男子披着衣服,手中举着油灯,从门缝中仔细的看了一眼,瞧见高览身上穿着的服饰后,浑身上下打了一个激灵立即打开了房门。
“这位军爷,小店已经打烊,不知”
敢开客舍的人没有一个人不是胆大包天的,不过这类人胆大归胆大,这眼力劲同样的也远超其他人的。
察言观色变成了他们赖以为生的资本所在。
能在陈留城中,黑夜时自由行走的,而且腰间上还能佩戴剑的,身上穿着锁子甲的,这等人物
他就算是想要狠狠的宰上一刀也没有这样的胆子。
店家的这一开口,就是婉拒之意。
虽然眼前的人是官家的身份,但这些年来,他也没有干过开黑店,做劫径的事情来,在陈留中,他就是一个太平的老百姓,奉公守法固然不惧。
但不惧并不意味着就愿意惹上麻烦。
店家话中的婉拒之意,高览听得明白,却也是揣着明白装起了糊涂。
中年的店家叹了一口气,心里晓得眼前的这位恐怕是有事了
“军爷可是找人?”
中年店家这一开口,低着头时小眼睛却是朝上看,紧盯着高览的表情,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他立即就跑路走人。
“正是。”
不冷不淡的回应了一句,中年店家一听心头大石却是放了下来,松了一口气后,做了一个请,让高览进来,只要不是来找麻烦的,他都欢迎。
至于,这客舍中的客人是眼前的这位仇人还是恩人,就与他没有多大的关系。
死道友不死贫道,这世道便是如此。
“今日午时,入住里面的人在那间房间?”
“禀军爷的话,在那里”
站在大堂中,中年店家随手一指,就指向靠近最右边的一间房间。
此时这间房间中,灯火还不断的在摇曳摆晃中。
“好,你去忙你的。”
得知目标所在后,高览直接大步流星的往二楼走去。
中年店家目送着高览离去,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开客舍的,基本当初都是无路可走的人,蒙天下大赦,无奈之下,才做起了开客舍的勾当,不然又有几人愿意去做这样的行当。
做这一样,手上沾染的鲜血可不在少数。
中年店家也例外,中平元年时,锋天下大赦,他从狱中出来,不过在此之前,他手上沾染的鲜血可不在一掌之数。
但就在刚刚,中年店家就晓得与眼前的相比,自己所杀的人数可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了,身上浓郁的血腥味,就算刚才那人身上整洁干净,但这味道久久都未曾消散。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一步一步的踩在楼梯上,发出咚咚的声响,按照刚才店家所指的地方,走到最右边的一间厢房中,高览敲响了大门
“这位仁兄进来一叙。”
门一敲响,就从门内传来一阵沉稳有力的声音,厚重的如同泰山一般。
由声识人
高览深知这一次自己是来对了,或许是说天助其主
闻言,高览推开房门,见到正坐在桌子上,给自己斟着小酒青衫男子,倒酒时候宽松的袖子里面露出的一只强筋有力的臂膀,整个人一坐在那里就等同于一座山峰。
稳!
稳的让人找不出半点破绽,对于这种人
高览忽然想起来一个词。
一力降千会!
用极其强横的力道一举破除。
“是你?”
方才手中的酒杯,青衫男子起身回头一看,见到高览后,却是一愣。
他不曾想到今日竟然能在这里遇见高览。
“你我倒是有缘,请。”
青衫男子坐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高览入坐。
身为三军之帅,能在万人中取敌将项上人头的他豪爽的坐了下来。
丝毫不觉得的眼前的青衫男子会害自己,亦或是说眼前的青衫男子怎敢害自己!
自信!
乃是对于自己实力的自信。
“不知兄长今夜来见所为何事?”
二人供应一杯酒后,青衫男子也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省的还要一番客套的说辞。
“兄欲为弟博取功名!”
闻言,青衫男子楞了一下,不知从何回应。
“相识甚久,还不知弟姓氏?”
高览忽然想到一事尴尬的笑了笑。
“我?”
“于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