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白将自已在汜水关下所思之策说与众将听了,付刑与张辽出列拜道:“主公,汜水关地形狭小,三万大军展开不便,可分兵两路,同时佯攻汜水,实攻荥阳。待西凉军注意力转至荥阳、虎牢一线之时,方是水军出动之时。”
何白想了想,的确,佯攻汜水与实攻荥阳可同时进行。于是分派付刑、张辽两部八千人,并五百随军工匠抵达荥阳城下准备攻城事宜。自与典韦、黄忠所部、西园下军及东莱郡兵,合计两万三千人抵近汜水关外十五里下寨,
华雄不等何白扎好营寨,令李肃于关中领步卒准备,自与赵岑领三千铁骑前来挑战。若是何军战败,则全军出动对何军进行穷追猛打。
何白得报后,让淳于琼领兵继续扎营,自领典韦、黄忠等将的九千人马前去迎战。令武安国、宗宝、耶荀、刘政四将各自引兵分置左右,以弓箭射住阵角,周泰引兵千人位于前部,自与典韦、黄忠、张璋、杜雷四将位于正中。
只见阵前三千西凉铁骑宛若游龙,人嚷马嘶气势薰天。华雄跨骑大宛宝驹,手提大刀于阵前来回奔驰,耀武扬威,威风凌凌。何白见了也不禁为之神驰目眩,暗自赞叹:“好一员关西虎狼之将。”
华雄耀武扬威之际,见何白一军快速的在阵前摆好四阵,也不由暗暗的为其军之精而感到心惊。汜水关前的地型狭窄不阔,利于步卒交战,不利骑卒游击。而直面突阵的话,又恐折损太多。需知当面之敌可不只是何白一军,尚有酸枣的十万大军,需得谨用兵马才是。
华雄飞马上前,厉声叫道:“久闻董相国言说,零陵何白桀骜不驯,又骁勇异常,更曾连杀我西凉勇将数员,乃关东少见的骁将。今日我华雄不才,愿与汝在两军之前大战一场,看看关东、关西、孰胜一筹。”
何白耻笑一声,想让自已单挑,叫董卓亲来还差不多。需知一军的主将乃军中之宝,是军队指挥系统的首脑。主将一失,则三军尽墨,所以全军上下必须要全力保护主将的安全。主将阵亡,必然会导致军队指挥系统的失灵,全军的崩溃也自是在意料之中。所以主将参与的战阵斗将,几乎是天闻夜谈。
不等何白言说什么,位于前军的周泰拍马奔出,大声叫道:“华雄匹夫,欲战我主,还需问问我周泰才是。看我九江周幼平如何取汝这关西的狗头。”
而华雄看到何军有将领冲出来后,本来还以为是何白,可听着对方的姓名方知是无名小将,欲要借已之首成就大功。本不欲去理会的,却听周泰之后的谩骂,顿时愤怒大声喝道:“小儿就怕汝没这本事。”
说罢猛然一夹马腹,战马吃痛之下,轰隆隆的冲了过来。只见华雄一脸的狠辣之色,策马挥刀就向周泰迎来,手中的虎头刀更是狠狠的攥紧。
何白见了不由一愕,不想华雄这汜水关主将,竟然真的与周泰这区区的前锋司马单挑起来。看来这华雄的思想还没从中级军官的思想上转变过来啊,丝毫不考虑自已身为汜水关主将的因素。
铛~
两马交错的瞬间,两般兵器相撞发出一阵金属交鸣声,周泰一脸的通红憋屈模样,双眸中更是充斥着一股震惊之色。这关西的贼将竟如此的厉害,果然有自傲的本钱。
而华雄急忙调转马头,再次冲来,一脸的狂傲怒喝道:“小儿就这等武艺也敢出来献丑。”
周泰当即钢牙紧咬,如此强将,看来不拼命是不成了。想罢,摧马上前,刀如闪电,一把轻巧的长柄环首刀如颠如狂的向华雄砍去。
华雄冷笑一声,想拼命?孰不知西凉的将士自从军之日时起,便是与人在拼命中生存成长起来的。要说刀法的技艺,西凉人可能不如关东人,但是若论拼命,西凉人又何惧他人。当即就与周泰在阵前死战了起来,两员武将,两柄大刀,叮叮当当的巨烈交响起来。
典韦与何白在一起观战,数合之后说道:“华雄悍勇,无论是良驹,宝刀,还是经验,周泰皆不是华雄的对手。久后必失,不若将其召回。这华雄既然找死,便由我去取他首级,此人一死,汜水关易破也。”
又看了十数合后,周泰便就落于下风了,想来就是能坚持下来,也对战事无益。何白这才点点头,说道:“还请兄长小心一些,若华雄欲逃,不可冲入敌军过深。”
典韦微微一笑,说道:“这点我省得。”
军中立时敲响了金钟之声,正在拼命的周泰猛然一个惊醒,这关西贼厮果然厉害,自已不是他的对手,连忙虚晃了一刀,就朝本阵逃去。
正在兴头上的华雄哪里肯舍,拍马直追而来,眼见华雄马快,就要追到挥刀之际,突然一道黑色的闪电斜刺里冲出,一柄铁戟横在了华雄刀前。“铛”的一声巨响,华雄只觉一股沛然莫御之力猛然传来。
华雄骇然的连连发力,欲要掌控住手中的大刀时,突然那股巨力又忽然的消失不见,而手中的虎头大刀更是猛然的朝前方空斩而去,一刀就斩在坚硬的黄土之中,深入两尺之多。
急接着,另一柄铁戟从左而右的横扫过来,小枝上的利刃望着华雄的脖颈,就是狠狠的斩去。眼看就要将华雄斩于马下时,突然一支利箭从西凉军中射出,正向典韦的脖劲射至。射箭之人正是敌副将赵岑,若是典韦不知的话,斩杀华雄之时,就是自已中箭之时。
此箭疾快如风,却又悄然无声,正喜笑颜开的何白也没有发现,却有眼利的黄忠暴喝一声:“小心暗箭。”
此时警觉的典韦也察觉到了冷箭的轨迹,微微皱了皱眉头,只得将身子一偏,躲过了冷箭,手中的铁戟去势不免缓得一缓,立时被惊出一身冷汗的华雄猛然躲过。华雄立时拔出腰间的匕首,死命的朝大宛马的马股刺去。大宛马惊嘶一声,哧溜溜的就朝本阵飞速逃去。
典韦大怒,坐稳之后,策马急进,右戟交于左手,从背后取出一支小戟就朝华雄掷去。不想华雄回头望见,再次猛刺战马,使受创的大宛马急快,一下就纵出了十步之外。小戟没有刺中华雄,反而却再次刺中马股,再一次让大宛马受惊,一头撞入了西凉羌骑之中去了。
典韦见自已初次上阵,就两次失手,又气又恨的也跟着华雄的逃路路线冲入了敌阵之中。只是密密麻麻围上来的羌骑之中,哪里又还寻得到华雄的踪影,于是就在敌阵之中乱杀起来。
何白见此情景,急唤道:“杜雷何在,速领白马义从跟随典都尉突击。”
一旁的杜雷高声应道:“喏,末将领命。”立即朝着中军的右翼方向跑去,并大声疾呼道:“白马义从的兄弟们,随我出击。”
四百白马义于是从中军右翼轻轻的跑动起来,从让开大路的前军缝隙之中跑过,并在跑动中快速的组成冲锋阵型,望着西凉军阵越来越速的奔驰开来。
何白又叫道:“左右两翼向前逼进,以弓箭开路。前军假司马领兵紧随白马义从之后冲锋,中军再随其后掩杀。”
再见典韦,一双铁戟举重若轻,左右刺来的长矛无不纷纷断折。小枝扫过,鲜血飞溅,当头之人绝无一合之敌。西凉羌骑们本来还未跑动起来,骤遇冲入的典韦如虎入羊群,惨叫落马者无数。就算全是披挂鱼鳞铁甲的精卒,也难当重达八十斤的铁戟破甲之效。只是半分钟的时间,西凉羌骑就死伤了五、六十骑之多。
之后又有被华雄压着打,憋屈无比的周泰也一头撞入了西凉军中大杀特杀起来。这两员虎将的冲击,直搅得西凉铁骑整个前阵混乱起来。此时,正奉何白之令尾随典韦冲阵的杜雷所部四百骑白马义从,也撞入了无人指挥的敌军前阵,彻底的把没有跑动起来的敌阵搅得大乱起来。
更有左右两翼的弓箭乱射敌军两翼,前军的步卒混入敌骑之中乱砍乱刺,等惊魂未定的华雄被赵岑拉住,准备下令应敌之时,何白、黄忠的中军已投入战场之中,三千自我抵敌的西凉铁骑已然彻底崩溃了。
华雄无奈,只得鸣金退兵,何白于后挥军掩杀,直杀得西凉铁骑人头滚滚,一路惶惶。逃至关下时,又因关隘门狭,退军不便,更被何军将士猛攻上来,驱败兵填堑,并准备乘势夺门。
李肃在城头望见大骇,急令城头不分敌我的乱箭齐发,这才把何军的抢关将士射退。等华雄、赵岑退回汜水关,一清点兵马,三千铁骑只有不足千骑逃归,不由心下惶恐凄凉。华雄知晓瞒不过董卓,只得遣使向雒阳的董卓报讯。
董卓闻讯大怒,派使严斥刚刚授职都督之位的华雄,令校尉王方率军五千人支援汜水关。又令新宠爱的中郎将徐荣、并校尉李蒙率军万人,支援颖川的李傕、郭汜,希望能在南线取得大胜利,打开对关东联军的局面。
再令领兵三万众人人征讨河东白波贼的牛辅速速结束河东的战事,准备回援雒阳。更加紧了河南尹百姓的迁离工作。先对雒阳城内的各大富户假按罪名,再令军队进行抄家,得数百亿巨资以为军资。
又从李儒之策,令河南尹百万余百姓,每一万人为一队,由五百士卒管理,迁往长安。但有行动迟缓者,杀之弃于道旁,或填入沟堑。迁移的工作立时加快不少,不到十日时间,就全部迁完。此时雒阳城中只余皇帝与主要的百官,及董卓麾下大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