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与国之间的谈判,让陈迪和俺答汗弄的跟街头大妈与菜贩子讲价一样。
“五百万两,这是我能承受的最低限度!”俺答汗道。
“三百万两!”陈迪咬牙。
“四百万两!再低即便我答应,我本部的贵族们也不会答应!”俺答汗重新报价。
“三百万两!”陈迪咬牙。
“三百五十万两!明国地大物博,五十万两难道也要近斤斤计较?”俺答汗道。
“三百万两!”陈迪咬牙。
俺答汗有些不悦的说:“陈大都督你毫无谈判的诚意!”
陈迪回答俺答汗道:“诚意是有的,大汗刚才说什么数万骑兵长途跋涉,耗费巨额粮草?据我说知,你们鞑靼部向来是就地补给!就地补给说白了就是走到哪里抢到哪里!根本不会耗费你的一颗粮,一根草!还有,你们沿途抢掠我大明百姓的财物有多少?那些财物怕也不下三百万两之数了吧?大汗真要是要与我军在这大明腹地死战,即便惨胜带着这批财物回到草原,这批财物也会被瓦剌、兀良哈甚至于瓦剌内部的其他三大家族抢走。。。。。。”
俺答汗佩服的说:“陈大都督不但会打仗,口才也好的很!”
陈迪道:“道理摆在那里,用不用嘴说你我都是心中有数!”
俺答汗道:“好吧,三百万两就三百万两。最后一个条件,你们明国要向我鞑靼称臣!”
陈迪直接来了一句:“有意思么?”
俺答汗疑惑的看着陈迪。
陈迪道:“大汗,你是蒙古黄金家族的成员。你应该知道,当初蒙古各部向金国称臣,最后金国被蒙古这个臣子所灭!成吉思汗曾向塔塔尔人、蔑儿乞人称臣,最后塔塔尔人、蔑儿乞人被成吉思汗这个臣子所灭!大汗,我劝你一句,什么称不称臣都只不过是图口舌之快,只能在两国间埋下仇恨的种子!”
俺答汗对陈迪伸出了大拇指:“陈大都督一个明国人,竟然知道我祖先的那一段往事,佩服!好吧,我便听你的!”
陈迪拍上了俺答汗的马屁:“大汗英明!”
俺答汗又道:“既然如此,只要陈大都督能都兑现开放马市、给鞑靼三百万两银子这两个条件,我便与明国言和!和平的期限嘛,两年如何?这两年内,鞑靼部不会再骚扰大明的边境!自然,两年过后就另当别论了!”
陈迪笑道:“好!我同意,就以两年为期!我猜大汗是想用两年的时间,彻底征服瓦剌和兀良哈两部,然后收拾鞑靼自家内部的敌人。等蒙古草原真正归于大汗之手,大汗一定会再次举兵南下!大汗好算盘啊,哈哈!”
俺答汗大笑道:“陈大都督,我今天不但在战场上败了,在这帐中,亦是败了!你处处能揣摩透我的心思,我怎能不败?”
陈迪拱手道:“大汗放心,这两年的和平时间里,我陈迪一样不会闲着!我将打造一支足矣征服整个蒙古草原的铁军!到那时,咱们摒弃一切后顾之忧,大战一番如何?”
俺答汗有点喜欢上陈迪这个少年了!他握住陈迪的手:“一言为定!”
陈迪亦道:“一言为定!”
俺答汗和陈迪走出帐篷,各自回营。俺答汗带着大军后撤二十里。明日,如果陈迪将三百万两银子送到俺答汗帐中,俺答汗便会率兵北归。如果送不来三百万两银子,双方将再次刀兵相见!
陈迪带着飞虎军和弗朗机雇佣兵亦回到了京城。俗话说防人之心不可无。陈迪专门安排飞虎军驻扎在弗朗机雇佣军边上。这些弗朗机人个个视财如命,陈迪怕他们觊觎国库里的那些银子!
安排好一切,陈迪带着两百飞虎军火铳手进宫。宫中尚存三百近卫亲军,天知道会不会发生十常侍斩何进的故事。
自陈迪带兵出京,嘉靖帝和百官便聚集在永寿宫中等待消息。
陈迪进到永寿宫,拜道:“臣陈迪叩见皇上!”
嘉靖帝道:“爱卿快快请起!晌午传来消息,说爱卿率军初战告捷,杀死鞑靼骑兵近五千人,是真的么?”
陈迪道:“启禀皇上,惨胜如败!虽杀鞑靼五千余,我军亦死伤进两千人!”
陈迪夸大了明军死伤的人数。
陈迪虽和俺答汗达成协议,可陈迪始终不是大明的皇帝!要履行协议,还是要嘉靖帝点头!这就必须吓唬吓唬嘉靖帝。
嘉靖帝道:“死伤两千人?爱卿,可我们还是胜了。。。。。吧?”
陈迪道:“惨胜啊皇上!鞑靼部若是拼死进攻,以两三条人命换我明军的一条人命,京城还是要不保!”
嘉靖帝失望的说:“唉!这可如何是好?”
陈迪道:“不过,俺答汗提出和议!”
“什么?和议?”嘉靖帝眼前一亮。
夏言插话道:“大都督,难道你不知道鞑靼人提出的那十条和议条件,每一条都是苛刻之至?我听说你还因此砍了鞑靼使者的双手双脚还有。。。。。那个。”
陈迪没有搭理夏言,只是奏道:“皇上,俺答汗说了,只要大明赔偿他们出兵军饷三百万两,另外开放边关马事,他们便可退兵!”
嘉靖帝道:“哦?众爱卿如何看?”
嘉靖帝表面上故作镇定,其实他心中先是一颗石头落了地,然后是一阵窃喜!赔偿军饷三百万两,开放边境马市,这两样条件他都可以接受!这总比京城陷落,大明亡国,他这个大明的皇帝沦为鞑靼的阶下之囚要强得多吧?
夏言道:“关闭边关马市是太祖爷立下的规矩,不向外族纳贡是成祖爷的遗训!陈迪,你难道要让皇上背上。。。。。。”
夏言还没说完,陈迪转身朝着殿外走去!
嘉靖帝见陈迪要走,急忙问道:“大都督,你这是要去哪里?”
陈迪转头说道:“既然夏首辅说两个条件都违背祖宗遗训,那这和是和不成了!我带着飞虎军出城和鞑靼拼命去!皇上啊,此去臣估计有两个时辰功夫飞虎军便全军覆没了!放心,臣不做亡国奴!两个时辰后,臣不是战死就是自杀殉国了!成祖爷有遗训在!遗训里有一条,好像是‘君王死社稷’,等皇上也殉了大明,臣会在天上继续做您的臣子的!”
嘉靖帝急的脸都绿了:“不就是银子么?朕给!还有,传旨给太仆寺!开放边关马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