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芳继续宣旨:“于大都督府内设大都督同知,职从一品!平海子爵俞大猷升大都督同知!于大都督府内设大都督佥事,职从正二品!靖海子爵唐顺之任大都督佥事!于大都督府内设大都督断事官,职从二品!护海将军戚继光任大都督断事官!另,胡宗宪升太仆寺卿!海瑞升太常寺卿!”
陈迪这个大都督都是有名无实的花瓶,什么大都督同知、大都督佥事、大都督断事官就更不用提了!俞大猷、唐顺之、戚继光三人亦是被夺了实权!
至于胡宗宪和海瑞。太仆寺主管天下马政。胡宗宪成了养马官,实打实的弼马温。太常寺主管宗庙礼仪、大乐。海瑞则成了管拔坟头草的官!
陈迪手下的所有亲信官员,一律被嘉靖帝加了高位而夺去了实权!
陈迪心中暗骂,嘉靖老儿,你好狠啊!让三大营吞了我的飞虎军不说,还把我和我的人全都弄成了闲职!放着这些有大才的人不用,却只用一群只会党争伐异、上下其手的庸官,你的皇位就真那么重要?
吕芳的旨意还没宣完:“飞虎军将士劳苦功高,并入京师三大营后,除升两级,饷银翻番,另无论官、兵,一律赐银五十两!”
旨意终于宣完,百官及陈迪高呼:“吾皇万岁。”
嘉靖帝又道:“大都督陈迪凯旋归来,理应普天同庆!今夜设御宴!朕要与群臣同乐!”
入夜,一众宫女和太监在永寿宫中摆上了御宴。乐工齐奏,舞女们跳起了优美的舞蹈。朝廷百官举杯同饮。
嘉靖帝领了一杯酒便说道:“朕偶有微恙,先去歇息了。众爱卿可尽情畅饮至天明!”
百官谁人不知,今夜是道教敬天的日子。嘉靖帝哪里是什么偶有微恙,只是找个理由回后殿敬天修道罢了。
众臣恭送嘉靖帝离席。
嘉靖帝走后,首辅夏言端着一杯酒来到陈迪面前:“大都督功高盖世,我提议朝廷百官同敬大都督一杯!”
一众百官举起了酒杯。
另朝廷百官感到诧异的是,陈迪竟然装作没听见首辅夏言的话!
陈迪端着酒杯,搭理都没搭理夏言,他起身来到次辅严嵩面前:“严次辅主管兵部!若不是兵部造办处的那些个精良火器,我绝不能取得如此大胜!严次辅,这杯酒我敬你!”
严嵩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他瞥了夏言一眼,仿佛在说:看见了么夏言?陈迪这当世人杰是我的义子!是我严党的人!你们夏党的清流言官整日在朝堂上叽叽喳喳,怎么没看见你们为朝廷立下如此大功?
严嵩举起酒杯:“大都督言重了,干!”
陈迪亦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陈迪又道:“这第二杯酒,我想敬给江浙那些被倭寇屠戮的百姓!他们死的冤啊!泱泱上邦,竟然被蕞尔小邦占下一个省!不知道泱泱上邦的官员们是不是酒囊饭袋?泱泱上邦的军队是不是纸扎的草人!”
陈迪这是借着酒劲撒酒疯。他这是将在座的百官骂了个遍。
百官面面相觑。
夏言打起了圆场:“大都督心系黎民百姓!实为百官榜样!他这是在激励我等为官之人,要时时心系百姓!”
百官们举起酒杯,又是一杯酒下肚。
陈迪道:“第三杯酒,我要敬给飞虎军的兵士!好好一支九千人的劲旅,却在庸将的指挥下折戟台州,战死八千余!其中不少都是跟我历经过海城港之战、北坡镇之战的袍泽弟兄!你们死得冤啊!幸存的千余人,现在被编入京师三大营,皇恩浩荡,皇恩浩荡啊!”
百官都知道陈迪这是在发牢骚。一支以一敌百,取得完胜的劲旅,竟然被皇上下旨让三大营给吞了,大都督陈迪怎能不心存怨恨?
陈迪喝完直接将酒杯摔在地上。
“用酒杯没意思!来啊!给我换大碗!”陈迪高声道。
一名宫女给陈迪换上御碗,斟满酒。
陈迪高声道:“这第四个酒嘛!我敬夏言夏首辅!夏言夏首辅厉害啊!运筹帷幄!丢了浙江!不对,收复了浙江。。。。。夏首辅真是国家的柱石。。。。来,干啦,干啦!”
陈迪借着酒劲语无伦次的奚落夏言,他举起酒碗,众百官也举起酒杯,正要饮下,陈迪一晃荡“啪”,御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粉碎!
“哎呀,不好意思,酒洒了!这杯酒,夏首辅和诸位就自己喝吧!”陈迪道。
夏言被陈迪奚落的一张老脸通红。严嵩心中却笑开了花:这个陈迪啊,耍起小孩性子来真能活活气死夏言那厮!
陈迪换上一个御碗,一碗又一碗的喝着。他突然站起来,高声颂道:“一切都是皇恩浩荡!皇恩浩荡啊!”
夏言怕陈迪这个醉汉接下来不知道还会说什么奚落自己的话,赶紧吩咐手下:“大都督已有醉意!还不快将他扶下,送回驸马府与公主团聚!”
两名太监上来扶陈迪,陈迪“啪啪”给了两名太监一人一个耳光!
“皇上有旨!让百官畅饮至天明!怎么,你们这是在撺掇本大都督抗旨么?!本大都督斩了你们!”陈迪继续撒酒疯。
两名太监吓得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夏言摆摆手,适宜两名太监下去。
陈迪又饮了几碗,直接蹦到舞女之中。“滚,都滚下去!本大都督要给诸位诵诗一首!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好!”严嵩喝了一声彩!
一众严党官员亦喝彩道:“好!”
陈迪拿着一个御酒壶,一边晃晃悠悠的走,一边诵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陈迪这是借酒消愁愁更愁。他扑腾一下倒在地上。这回不是撒酒疯,而是真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