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卓与张行远在宣清别苑那里转悠了一圈,结果还是没能“恰好”遇到外出的白小璃,赏了会儿夜景便回到了客栈。苏卓一入门,便注意到了
书桌又被动过的痕迹,先是微微一怔,旋即明白过来,露出了笑容。
看来商清璇已经到望海城了。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客气。
苏卓走到窗台边上,往外面望了一眼,却是不知道商清璇现在去了何处。
不过他并没有多想,明日便是听潮楼议事,总归会相见的。
这次出关,她不会已经瑶真了吧?
念及这一点,苏卓不由摇头苦笑,年仅二十的瑶真境修士,该是前无古人了……
他与这位上清宫的小师叔,正好相反,他是毫无半点气运,可商清璇却是被上清宫掌门称为千年以来气运最盛之人。有着这份气运,在长生路
上平步青云,也实属应当。
苏卓到榻上躺了下来,内视了一番丹田内的情况,由无端真元的凝聚比起刚突破时又浓郁了几分,挥洒照耀之处,有一团朦胧的雾气,其中仿
佛酝酿着什么。
青云开月明玉婵,如念幻化百千般。
此为如念。
修炼愈是往后,道路便愈是孤狭,境界之间的差距将会越来越大,丹田内的变化亦是如此。
估摸了一下,现在距离如念中境已经相差不远,蜇龙潮之后应该就可以达到,距离自己突破到如念境还不及半个月,这个速度已经很快了,比
起上清宫的翘楚都要快上一些,毕竟修炼也不用他费劲嘛,也算凑合了,至于什么时候踏足灵桥……
正发散着思绪,走进来准备再唠嗑几句的张行远也发觉到房间内的不对,愣了一下顿时喊了出来:“少侯爷,遭贼了!”
苏卓眼皮都不抬一下,继续推算着踏足灵桥境的时日。
张行远见苏卓没有睬他,也没有马上唤第二声,而是紧张的巡视了一圈,发现苏卓只丢了那盒那让望海商会都觉得肉疼的赠品白芷沉香,不由
得倒吸一口冷气。
这贼可真是精明!
算来算去,苏卓这个房间里最值钱的,就是那盒白芷沉香了,那贼在房内溜达了一圈,什么也没拿,还就只拿了那白芷沉香。
有目的,有预谋,而且……识货!
张行远看着榻上闭眼思索的苏卓,欲言又止。他觉得很是懊恼,如果他没有让苏卓出来遛弯儿,那也不会遭了贼,那东西不仅宝贵,而且还是
苏卓准备送人的东西,意义显然不同。这一趟出去,非但没见着白姑娘,还丢了一盒白芷沉香……念及此处,他更加愧疚起来,嗫嚅着说道:
“少侯爷……白芷沉香没了。”
苏卓抬眼看了他一下,可怜兮兮的,有些好笑道:“我一进屋的时候就知道了。”
张行远睁大眼睛,看着一脸淡定的苏卓:“您不心疼?”
“不心疼啊。”
苏卓说道:“因为就是我朋友拿走的,正好也省了我一番功夫。”
张行远呆了一会儿,他正在整理思绪。按理来说,白芷沉香这种香料应该是女子所用之物,也就是说苏卓的这个女性朋友很自然的就来到他房
内,又很自然的拿走了放在桌上的香料,这一切顺理成章的就像是……道侣一样?莫非这个朋友……为什么这种事情少侯爷没有提起过?张行
远迟疑了一下,问道:“少侯爷,那位朋友是……”
苏卓轻笑道:“时候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张行远点了点头,没有再问,可内心的八卦之火却已经熊熊燃烧了起来。
苏卓嘴里的这个朋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
……
上清宫小师叔到了。
翌日天色微明的时候,这个消息已经疯了一般传遍了整座望海城,各大宗门的翘楚都为之动容。同样的年纪,他们还在灵桥境摸爬滚打,孕育
着体内灵藏,可人家却已经遥遥领先,闭关之前便是无一上境,此番出关,说不定已经跨过了那道天堑,修成瑶真。至于昊山剑宗的修士,心
情则更是复杂了,论起修为境界比不上人家,便是最引以为傲的剑道,也被商清璇给压了下去。
三十三丈高直通天霄的听潮楼前,不少宗门的弟子都已经到了,其中就有作为三圣地之一的昊山剑宗。
萧尘望着不远处的听潮楼,听潮楼就像是一座极具气势的高塔,矗立在三层高台之上,东西两面各有一条龙尾道,可以拾级而上。远远看去,
便给人难以言容的震撼,有种可望不可即的感觉,就好像面对上清宫的小师叔一般。
顾锦走到这位同门妖孽身边,萧尘能够在三寸见长的竹卷上雕画下昊山绵连三百里的景象,这份控剑的功夫一直让他钦佩不已。顾锦也望向听
潮楼,笑道:“萧师兄,想什么呢?”
萧尘看了他一眼,这位师弟尽管只有灵桥中境的修为,可天赋却是一等一的好,他摇了摇头道:“你不懂。”
“我怎么会不懂。”
顾锦笑眯眯道:“上清宫那位小师叔到了的消息,早就一石激起千层浪,师兄会有些想法也实属正常。”
萧尘不置可否。
顾锦不引以为意,接着道:“听说那商清璇有着当世最强盛的气运,她那把苍岚剑本就不是凡剑,乃上清宫太常殿位列第二的仙剑,如今被她
以真元温养,而且还沾染了她那不世气运,其锋芒已经到了无法想象的程度。她既然到了,应该也会登城观潮,到时候便有机会目睹那把苍岚
剑的绝世锋芒。”
萧尘微微眯眼道:“那把苍岚剑原来只是位列第二,如今经她气运蕴养,应该已经与代表上清宫掌门之位的天离剑相去不远。不过,苍岚剑也
成了她一人的苍岚剑,其上缠绕的气运太强,若是没有与之相配的气运,谁也驾驭不了。”
顾锦点头道:“此番蜇龙潮,最大的看头,应该便是上清宫的那位小师叔了。”
萧尘摇头道:“不,相比商清璇,我更想看另一个人的表现,毕竟以商清璇的本事,一眼观尽蜇龙潮已是毋庸置疑。”
顾锦先是一怔,旋即笑道:“苏卓那家伙?”
萧尘点了点头:“他毕竟是那个人的儿子,我希望他至少也要登上城头。”
顾锦笑了笑,道:“师兄你想远了,那也得他先有在听潮楼这么多人面前提出要登城观潮的勇气才行。”
若他是苏卓,他觉得自己是做不到的。
不仅狂妄,而且会招惹很多的非议。
人要脸树要皮。
到时候要忍受在场众人的羞辱,可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