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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鼎湖当日弃人间(7k勉强二合一)

    间谍、内应、牛辅的愚蠢,以及李儒的书生气,让公孙珣在最艰难的时刻突然获得了转机。在陕县这个交通要道打了下来,近万降兵的到来,还有关外指挥中枢的消除,使得弘农的局势彻底好转。

    实际上,收到牛辅那破碎的尸体后,崤山狭道后面的胡轸和李蒙就立即做出了防守姿态李蒙固守崤山狭道,而胡轸则马上南下,重新占据了宜阳,以防南路被突,并与来到卢氏的李傕连成一线。

    而手握近万大军的李傕在连结胡轸的同时,则毫不犹豫通过武关向关中求援

    总而言之,经此一战,虽然还是僵持状态,但双方却明显的攻守易势。潼关以东的董军全然陷入到了恐慌与防守姿态,再无半点敢战趋势,之前的围困大戏也瞬间烟消云散。与此同时,对于公孙珣来说,如果不考虑关中问题的话,单以弘农甚至整个潼关以东而言,似乎已经可以称得上是豁然开朗了。

    按照正常思路,这个时候,公孙珣应该南下、东进,依次击破李傕、胡轸、李蒙,甚至洛阳的段煨,然后聚集兵力与人口,倾全力从更容易攻打的武关突破。

    但毫无疑问的是,公孙珣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他在陕县休整了十余日,将投降的关西兵稍处置整编以后具体来说,就是先清洗军官,事从急权杀了一批换了一批,然后士卒打散编制重新组织五月上旬便直接率众往潼关而去了。

    而到了彼处,公孙珣就地安营扎寨,开始全力打造攻城器械,同时每日大营往来不断,常常看到有援兵进入,也有轮休的部队调往后方休整,也经常有辅兵部队往来运输粮草钉死潼关的意思,不要太明显。

    “陕县入了卫将军手中,则茅津不保。”贾诩看着关下旗帜分明的大营动态,不由微微蹙眉。“而茅津乃是大港良渡,船只又多,既然入手,那么往来黄河就方便的多了。”

    “我就知道贾君也看出来了。”吕布闻言不由挑眉。

    “我看出什么来了”贾诩嘿然失笑。“还请温侯赐教。”

    “贾君何必戏我”吕布指着关下繁忙而庞大的军营言道。“若我所料不差,卫将军在此地打造器械的同时,河东兵马应该正源源不断经茅津往陕县而去,彼处或许正在囤积大军,准备一口气吃下李、胡诸将,甚至一口气攻下洛阳也说不定。”

    “温侯以为当前是疑兵”贾诩眯了下眼睛,指着塬下白马旗飘扬的营垒质问道。“卫将军亲自在此做疑兵”

    “不错”吕布昂然而答。

    “为何如此笃定”

    “其一,虽然卫将军多亲自领兵,可其人并非是个喜欢一人揽走所有功劳之人,还是愿意分功给下属的,换言之,其人是乐意做这个疑兵的;其二,胡轸、李蒙这两个货色,和牛辅、李儒一样,俱是废物,不过是靠着追随太师日久方才重用,所以不要说韩当、高顺、徐荣、张辽、成廉、魏越那些人,若有大略计划和足够兵力,便是卫将军身侧白马义从中的小将,譬如进来渐渐知晓的赵云、太史慈、二田等将,也足够能了结这二人;其三,但有你我在,我不觉得潼关能被区区一两万人攻破,也不觉得卫将军不懂这个道理贾君以为如何”

    “鞭辟入里。”贾诩捻须颔首。“如此,温侯不妨上一份文书与长安,将想法说出来能不能救下来弘农诸将且不提,最起码要让太师知道你的军略与忠心。”

    “这”吕奉先反而犹疑。“听说陕县兵败,李儒首级送到长安后,太师非但没有在长安坐镇迎战之意,反而又折身回去了郿坞,可有此事”

    “不错。”

    “贾君,你是智者,又是更蒙太师信重的凉人,能不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并无他意。”贾诩看着塬下的白马旗拢手言道。“太师年长,长子早死,如今连两个女婿也忽然没了,便是最近又生出来一个幼子来,又哪里知道能养得活呢反而是家中还有一位九旬老母,一位尚未及笄的孙女其实人到了这份上,总要先全家再全国的,你说是不是”

    “呃嗯。”

    “我听说太师去郿坞后看到外围夯土墙壁高七丈、宽也七丈,已然完成,便临墙感叹,说事成,雄据天下;不成,守此足以毕老。”贾诩终于叹气道。“太师的意思恐怕已经很清楚了,他要先在郿坞为老母、孙女求个安身立命之处,然后方才折身求关东事,并非是不管外面局势了。”

    “原来如此。”吕布缓缓而答。“那我的奏疏是能送到太师身前的了”

    “送不送到都无所谓。”贾诩再度摇头道。“温侯,你怎么还不明白让你送奏疏不是让太师看奏疏中的内容,而是让太师还有刚刚回到华阴的左将军董越心里明白你的忠心昔日北军三将,徐荣、张辽皆反,军中大将更是只剩你一个人非关西出身这个东西,我都不好署名的”

    吕布悚然而惊,连连道谢而走。

    而贾文和留在塬上关城上,看了看公孙珣那热闹非凡的营地,然后望了望天空,又望了望北面黄河,却终于甩手去巡视潼关中的各项军务去了。

    顺着贾文和的目光往北,不过四五十里外,乃是涷水入黄河处,此地有一处天然良渡,而且在两汉时期还经常架设浮桥以连通两岸,素来闻名天下不错,此处就是黄河上著名的渡口蒲津,也唤作蒲板津,乃是沟通河东与关中的最主要通道,向来商旅辐辏,往来如人流如织。

    不过,进入到初平元年的五月中夏时节,这里却显得有些沉闷和肃杀。

    毕竟,此时此刻,这里的东岸还没有那座鹳雀楼,浮桥也在郭汜领兵去华阴后被留守的张济直接拆除,甚至西岸渡口处的各种设施也被一扫而空,唯有两岸庞大的军营耸立,宛如两只对峙的怪兽一般,让人感到揪心。

    时间缓缓向前,来到五月十七,这一日距离公孙珣击破陕县已经足足二十余日了,时值上午,娄圭、田丰、韩当三人立在营中夯实的三丈高台之上,正远远眺望对岸,却不知在等待着什么。与此同时,整个军营从早上到现在,一直是炊烟不断,而无数军士也纷纷在辅兵的协助下抱着甲胄军械、负着刀剑弓矢,各自在营门内外聚集列队,甚至渡口处的船只,也在紧锣密鼓的做着准备。

    河西的张济毕竟是宿将,其人眼见着对岸三将升旗聚将,又有无数兵马进入战备状态,再加上此时郭汜不在己方兵少的,如何不晓得对方要渡河于是乎,他一边快马让人往华阴董越、郭汜处求援,一边却又赶紧下令全营戒备,准备作战。

    当然,虽然有些紧张,虽然之前死了族侄,可张济本心却还是认为自己能够守住蒲津的原因有三

    其一,对方兵力绝对占优是不错,但实际上渡河来攻时,投送力量有限,兵力到达滩上时是断断续续的,所以只要他张济指挥得当,那对方很可能就会形成抱薪救火的局势,最后做成添油战术使得西凉军反过来一直保持绝对的兵力优势。

    其二,对面幽州军虽然有善战之名,其中将佐也随着公孙珣多年凯歌常奏而闻名在外,但却多以骑兵、骑将而闻名,而这种抢滩登陆战毫无疑问是要看步兵能否撑住第一口气的但对面军阵中的唯一著名步将高顺却不在此处。

    其三,左将军董越和中郎将郭汜就在华阴,其部足足有一万五千大军,兼程而来不过一日夜,便是保存战力,缓缓而至,也最多两日夜就能赶到,他张济再逊,手握五千战兵,万余丁壮辅兵,骑步兼有,隔河守渡口而已,难道撑不过两日

    实际上,对岸的幽州军应该也明白这些道理,否则就不会一再拖延,没有发动攻击了。

    而心中大定之后,眼见着军备完全,张济竟然率先鸣鼓出军,西凉军战兵五六千人几乎倾巢而出。

    其中,步兵两千在营寨两侧列阵,他们以曲为单位,每曲两百人列一方阵,足足十阵步卒一字排开,沿河而立。这还不算,足足五六千辅兵、陪隶被分发了弓弩随步卒列阵在后。

    而一千骑兵也是如此,一曲两百骑兵为一阵,五曲骑兵分别列阵在步兵身后准备随时支援。

    除此之外,张济还在营中藏了一千最精锐的骑兵,一千最精锐的步兵,随时可以投入战斗,确保在第一时间击溃登岸敌军。

    时间一点点向前,韩当、娄圭、田丰这三个做主的人在夯土将台上正进行最后一次争辩。

    “要不要再等等”韩当第一个开口表态。“君侯对其人还是比较看重的。”

    “不必等了。”田丰黑着脸答道。“按照君侯所言,他回报后咱们才能出兵,而其信使昨日既然到了,那我们就没有不要再理会其他,就即刻出兵吧”

    韩当复又看向了娄圭。

    娄子伯摇摇头“义公不必多想,事到如今,有没有他我们都得渡河此时,对岸敌军最少,我方兵力最盛,如何还能拖延拖延到敌方援军赶到吗”

    韩当恍然大悟,便即刻拱手告辞,亲自下了将台,往渡口前传令去了。

    战鼓隆隆作响,两岸士卒全都精神紧张起来,而随着幽州军第一波渡船匆匆,河西军营中的夯土将台上,稳坐中军的张济却不由眯起了眼睛他看的清楚,这一波先登士卒大多负盾,却不免让人联想起那支已经闻名天下为高顺所统的部队,也是让人心惊肉跳

    当然,为防箭矢,也为了率先立足于滩头,大盾反而是先头部队理所当然的装备,张济很快便自嘲了起来,看来,自己是有些神经过敏了。

    而眼看着这波渡船如预料之中的那般,避开列阵完备的地方,瞅准了下游远离西凉军大营的某个地方作为落脚地点,恢复镇定的张济也来不及多想什么,只是即刻下令,让营外列阵部队不准擅动,然后复又喊来传令军官,却是咬牙第一时间派出预备队,以求压下对岸这一波当面之敌,来壮一壮全军气势。

    然而,传令军官刚走不久,就在这时,数骑从上游北面处疾驰而来,为首者手持令牌,直接越过营门,临到将台前方才在侍卫的逼迫下滚落马下,却又面色仓惶难制。

    张济见到来人后心中先是一紧,却又忽然再度放松下来。

    原来,此人乃是张济派驻到上游六十里外郃阳县的一名军官,是协助守城的。而此人既然赶到,那说明幽州军必然是兵分两路,试图上下齐开花不过,这在张济看来未免可笑,甚至是个败笔。

    首先,郃阳那边有城,而且城中也有千余守军,如果对方从那里过河的话,便是能勉强立足,也攻不下城,徒劳无益;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渡船是有数量的,如果有这个船只,为什么不从上游放下来用在蒲津这里,使得这里一次性投入兵力更多而且也正是因为渡船是有数量的,那意味着本就缺乏良渡的郃阳那里渡河兵力不可能太多。

    而如果上游不能夺城的话,说句不好听的,完全可以放着他渡,渡个两三天堆个三四千人,甚至五六千人都行,然后等华阴大军到来后再分出所有骑兵,将那支没有城垣支持,却又缺乏后勤的的孤军给转化为战功。

    一念至此,张济不由显得有些不耐起来“可是对面贼军分兵在郃阳,试图从彼处潜渡,所以想来求援军你自己看看,眼前这个阵势,我如何能与你援军回去固守城池,两日后华阴左将军的大军赶到,我再派骑兵助你成功”

    “不是”军官气喘吁吁,汗水糊面,跪在地上都不能撑住身体。“不是颌阳附近有人偷渡,而是更上游七十里夏阳失守”

    张济惊愕起身,茫然失措“夏阳也有城池,若有潜渡也不过是区区骚扰分队而已,如何轻易失守”

    “回禀将军,据逃回来的夏阳守军而言,敌军也不是从彼处渡河的,而是从更上游的采桑津而来,采桑津距离夏阳足足百余里,咱们并无防备。”军官无奈解释道。“而且据夏阳逃回来的残兵说,幽州军足足有五六千之众,夏阳猝不及防”

    “放屁”张济勃然大怒。“焉敢谎报军情五六千人在采桑津渡河,一旦从渡口离开奔袭,最多只有三日干粮在日,三日奔袭百余里,还能一战而下一座守备严密的城池”

    军官无可奈何,不敢再言,但面上焦急之色却绝无作伪之意。

    而张济冷静下来,也晓得眼前军官是可信之人,便复又紧张询问“夏阳确实有失”

    “败兵是这么说的。”军官无奈言道。“听说有五六千人,我也是担心彼辈会继续顺流而下,往郃阳而去,所以才匆匆亲自过来请求援兵却也没想到这里已经开战”

    “也罢,且不说此事,可知道领兵之人是谁”张济瞥了眼下游越来越近的幽州军渡船,复又面露疑惑。“能领五千兵三日奔袭百里而下一城的人,应该就是那几个人才对但此时高顺、徐荣、张辽、魏越、成廉,还有白马义从中的田畴、田豫、赵云,甚至还有那个太史慈,应该都在潼关随白马义与卫将军在一起,至于韩当与那两个军师中郎将正在对面,哪来的什么人物能独领一军”

    “敌将乃是河东徐晃,乃是白波贼降将,其部也多是河东降卒。”军官正色答道。“夏阳与河东一河之隔,不少人认得他,也认得他部属中人。”

    张济终于怒极反笑“照你这么说,当面幽州军主力,乃至于潼关的卫将军,合计四万多兵马,竟然是联手为一个降将做诱饵吗”

    军官终于无所言了。

    不过就在这时,一阵巨大的声响忽然从大营南面,也就是下游地区远远传来,张济也好,那名军官也罢,还有两岸无数士卒、军官纷纷不由自主的起身观战果然,幽州军那支千人规模的先头部队已经渡河成功,然后在一处坚实的浅滩上下船举盾呼喊冲锋,与河岸上早已经相候的凉州军迎面相撞,并激起阵阵喊杀声。

    张济见到对方自水中前扑依然从容,只能无奈摇头这便是蒲板津之所以要重要防备的缘故了,此地两岸河口天然牢固稳定,实在是方便渡河,不然也不会是几百年来兵家必争之地了。

    回到战场之上,这支被选为先锋的幽州军果然格外精锐,前面数百人举盾冲锋,竟然直接在滩头形成了一个盾阵,迎着数倍之敌毫无胆怯之意,甚至隐隐有些平分秋色的感觉。而身后最后一批下河士卒竟然懂得回身举盾护住船上民夫,让民夫和辅兵下水推动船只折返,这才转头参战。

    如此训练有素,着实让张济心惊,而更让他失语的是,就在此时,这支第一批下船的部队中竟然有人在水中举起了一面高字大旗

    莫非公孙珣知道渡河需要步卒精锐,所以偷偷让高顺部和他的步卒潜行回来河东有茅津在手,又有几十日的时间,想来也不是不行一念至此,张济不由有些口干舌燥。

    “滚回去守城”自从死了侄子便脾气暴躁的张中郎将回过神来,正准备派出督战队往下游而去,回头瞥见那名军官却是气不打一处来。“管他徐晃还是徐荣,四千还是八千,守住三日便可,话音左将军那里有两万大军,随时能到”

    军官感觉颔首,然后马上动身狼狈而走。

    然而,其人刚一动身,将台上的张济忽然一个激灵,以至于浑身冰冷起来“你且回来”

    军官茫然不解,只能回身在将台的台阶上叩首。

    “咱们刚才说,那徐晃应该是引五千兵,从采桑渡三日奔袭百里到夏阳而一战下一城,对不对”张济慌忙来到对方跟前,面色苍白着质询起来。

    “是”

    “败兵可说,距离你郃阳七十里夏阳城是几日前失去的”张济的面色愈发捉摸不定起来。“从今日算起。”

    “四、四三日半前”这军官似乎也有些醒悟了。

    “你花了多长时间来此处报信的”张济的脸色终于阴冷起来了。

    “昨夜得到讯息,只是中间睡了两个时辰而已”军官终于明白自家将军的意思了。

    “你怎么好意思睡觉”张济勃然大怒,直接拔出刀来,就在将台的台阶上将此人一刀砍翻在地,却又拎着满是血渍的刀子在对方哀嚎声中厉声传令。“砍了他的脑袋,挂在辕门上再派出信使,往华阴去,告诉左将军和郭中郎将,夏阳、郃阳俱失,不想让关中大局有失,就星夜兼程来救我,先连夜发骑兵,再连夜发步兵还有,督战队往下游去,管他是不是高顺,是不是陷阵营,都要给我速速撵下河去”

    周围人不敢怠慢,补刀的补刀,割首的割首,求援的求援,引督战队而去也赶紧仓惶而走,西凉军大营中一时乱做一团。

    然而,好不容易等一切平息,张济也强做镇定坐下身来,却又再度愕然当场。

    原来,随着渡船回转,对岸又一波千余人的部队开始登船,这倒没什么,关键是船上竟然升起了一个让张济双目充血的赵字大旗而与此同时,幽州军河畔枕戈待渡之处,似乎也不想做什么遮掩了,竟然不约而同同时升旗,细细望去,韩、魏、成、田、赵、太史居然无一不在

    如期情形,逼得张济喘着粗气重新坐下身来,神智也渐渐清明起来

    幽州军诸将都在此处幽州军所有精锐都在此处

    可若如此,潼关公孙珣那里是怎么回事,竟然只是个诱饵吗精锐部队若是全都从茅津潜渡回来了,那那位卫将军怎么就这么大胆,笃定潼关无人试探而且怎么就这么放心,把所有战兵交给下属

    不对,仔细想想这么做似乎是对的,集中优势兵力突破一处,本就是兵法精髓如今对岸集中了幽州军所有战兵,还有一路偏师提前渡河取得奇效,自己这里却因为公孙珣早潼关外虚张声势,以至于郭汜的五千人迟迟不能回来,此消彼长,此时不战,更在何时甚至,单以难度来说,自己这里本就比潼关更容易突破好不好

    而且,再仔细想想,其实自家董太师也同样是将所有战兵分给了下属分别带领但是,董太师是居于郿坞那个大后方安乐窝里,而公孙珣是把自己放在了敌军兵锋之下,而与同时,他身边应该只有两拨刚刚整编完成不久的降军而已。

    又或者,公孙珣也来到这里了潼关只是徐荣和张辽引着一群降兵装模作样

    想到这里,张济终于发自内心的生出了一丝恐惧之意因为不管是哪种情况,自己此时都已经陷入了险地。

    潼关之外,布满旗帜的幽州军大营里,说来好笑,除了公孙珣和些许幕僚以外,此地竟然没几个幽州人在而此时,大营的主人似乎丝毫不清楚北面已经开始了血战,他竟然在大营北面的黄河畔钓鱼。

    “君侯”在旁侍立许久之后,徐荣终于忍耐不住,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其实依我看来,只是像现在这般遍插旗帜,以辅兵装作战兵,虚张生事为蒲津做诱饵的话,我也能做,你之前不妨亲自过去督战的。”

    “你不懂。”握着钓竿的公孙珣不以为然。“我这三路兵马,并无一处是真正虚兵此地但有我在,则未必不能起奇效,而采桑渡有徐公明在,则也未必没有大局上的建树”

    徐荣不由嗤笑“若说君侯在何处都有奇效,我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想来必然是对的。唯独那个什么徐晃,区区一个降将,领着五六千投降的白波匪,如何能有什么大局建树君侯把胜负大事托付给他,未免被人笑话。”

    公孙珣不慌不忙,只是瞥了眼对方,却是笑而不语。

    徐荣怔了片刻,然后忽然间在河畔惊惶跪地请罪。

    我是虚实不兼备的分割线

    “徐晃字公明,河东杨县人也,少为郡吏,与同郡关羽相交厚。及白波匪起,河东皆反,以家族计,从豪帅杨奉为骑督,后白波匪降,归于太祖。太祖以其勇武敦厚,颇爱之,许以降兵五千,自成一部。左右皆不平。及与董卓战,太祖将往弘农,诸河东军事皆付娄圭、田丰、韩当三者,唯徐晃,自指分兵向北。左右皆曰晃降将也,无名无力,必无能也。太祖曰君等谬矣,公明固无名也,然非无力,此去不能长驱,亦当破竹,北路方面之任,当复与谁左右复不平也。及渡河往弘农,太祖破陕县,取茅津,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故策,以辅兵做势招摇于潼关,暗发精锐于茅津,复信与娄、田诸将,曰兵自解向蒲,汝等在彼,有独断之任,可擅处之,独以公明回报,而发总攻,方能大胜。左右益不平也。”旧燕书卷七十一列传第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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