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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内鬼

    画儿看到吴泽,便退出了房间,并关上门。

    喝的太急了,咳嗽了几下,擦干了嘴说道:“殿下没死,邸报里的消息是假的,当日在长白山上,殿下受人追杀,不得已跳下山崖保命,虽说那山崖足有十几丈高,但下面雪也有几丈厚,不会摔死人的,我相信以殿下的机敏,从山谷中逃出来应不是难事。

    殿下摔下山崖之后,索额图就下令追击刺客的将士全部斩首,李百户要求下山寻找殿下,索额图不准,两人争执起来,李百户便被以不遵上令的理由被砍了脑袋。

    通过死的这些人我发现一个事情,索额图根本没打算寻找殿下,他派出去搜寻殿下的人都是他自己的心腹,我觉得他们去杀人比救人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我们在殿下坠崖之地盘桓了十余日,索额图宣布殿下已经摔死在谷底,但是并没有让我们看到尸体,所以我猜测他的人下到山谷的时候,殿下已经离开了那里。

    奇怪的是,我们一路都行军缓慢,甚至在三山屯城修整了十余天,然后又突然快速行军,我觉得索额图是在准备什么东西,准备的当了就马不停蹄的赶往京城。”

    云婉儿也是极聪慧的女子,顿时想到了一个可能:“尸体!他在准备尸体?你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三山屯?”

    “二月十四日。”

    “二月十日……龙六是二月十日不见的……”云婉儿的嘴唇有些发抖,“尸体是龙六的,索额图用龙六的尸体装成殿下,瞒过了礼部和宗人府……”

    吴泽苦涩的点点头:“不错,我也是这么猜想的,龙六二月十日消失,快马运到三山屯正好四天,三月初殿下薨逝的消息便传了出来。时间刚好吻合。”

    “不对!龙六长得虽像殿下,但毕竟有些不同,且皇家总应有些验明正身的法子,不可能被如此简单的蒙蔽了。”云婉儿皱着眉头说。

    “别忘了,索额图也是皇亲国戚,他对宗人府那一套非常熟悉,邸报上虽然写的是病逝,但只是为了皇家颜面考虑,索额图对宗人府的说法是定是跌落山崖而死。

    既然是摔死的,尸身就不可能完整,龙六身上像殿下的部分留下,不像殿下的部分除掉,怎么做还不是任索额图炮制;此外现在朝廷上,索额图一家独大,权势熏天,索额图说尸体就是殿下,宗人府和礼部又怎么敢说不是?”

    “那圣上呢?殿下毕竟是他的皇子,总会看出端倪的吧?”

    “二月末冰雪消融,正是朝廷对葛尔丹用兵之机,圣上此次御驾亲征,当龙六尸体运至京城的时候,圣上的大军已经离京十余日了,自然不会有亲眼见到龙六尸体的机会。

    索额图这次时机把握的非常巧妙,一击便陷殿下于死地,殿下的基业也在被索额图全面瓦解,李百户死了,那群绿营军群龙无首被解散,银行和百事行就是下一个目标。

    我也是买通了往军营运菜的民夫,才逃了出来,要不然估计也是个幽禁致死的下场。”

    吴泽说完,陷入了沉默,许久之后,云婉儿说:“你逃回齐齐哈尔的选择是对的,我们是商人,手中无兵无权,无法帮殿下逃离险境,我们能做的就是替殿下守好两行,等他平安归来的那一天。”

    吴泽眼中一亮,看了云婉儿一眼,赞道:“本来我还在想怎么劝云掌柜不要做傻事,没想到你自己想通了,殿下选你做银行大掌柜果然慧眼如炬!”

    云婉儿浅浅一笑,说:“百事行在棉纺、冶铁、建造、酿酒、车马等几个民生领域均达成了垄断地位,想要撼动简直难于登天;但银行现在只在直隶和齐齐哈尔占据优势,储银不过六百万两,论及资本实力,远远不是晋商、徽商的对手,银行才是两行命脉所在。”

    “不错!我路上听说银行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

    云婉儿转身从书桌上拿出一份文案,递给吴泽。

    “这是这几月银行发生的事情,储银减少、银两被劫、伙计告辞等等,我原以为索额图会挑京城银行总部下手,没想到总部安安稳稳,倒是齐齐哈尔状况不断。”

    “京城总行是在常家和聂家票号的基础上建立的,根基牢固,又有聂志远掌柜坐镇,许多达官贵人都用银行的银票,索额图只能徐徐图之,操之过急对他没有好处。

    齐齐哈尔这里就不一样了,银行在此地立足未稳,又天高皇帝远,要不是有纳兰大人坐镇,索额图的手段恐怕要比现在还激烈三分。”

    云婉儿有些不满,毕竟齐齐哈尔分行是她一手创办的。

    “怎么就立足未稳了?齐齐哈尔储银虽没有京城多,但这是市面银两流通量决定的,京城的银行只吸纳了市面上五成的闲散银子,但齐齐哈尔这里已吸纳了将近九成;

    从银票的流通性来说,京城还在使用传统的银票和银子结合的交易方式,而齐齐哈尔已经基本见不到散碎银子了,甚至整个关外乃至李朝都有银票流通,银行已经深深植根在了百姓的心中,这也能叫立足未稳?”

    吴泽笑了笑道:“云掌柜果然厉害,短短一年间就将齐齐哈尔分行发展的如此壮大,在下十分佩服。

    不过我说得立足未稳却不是指的发展规模,而是银行发展的根基,这个根基既不是银行讲求的信用,也不是云姑娘说的人心,而是银行里的伙计。”

    说着把那张文案铺在桌上,取了只毛笔,沾着朱砂说道。

    “常家和聂家都是几十年的老票号,里面的伙计很多都是子承父业,或者弟承兄业,对票号的认同感很高。

    有道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样的伙计难给人以可乘之机。

    而齐齐哈尔分行发展的太快了,一天就要开五六家支行,招募十几个伙计,这些人良莠不齐,又没有足够的时间甄别,很容易混进来一些用心不良或者心智不坚的人。”

    “你的意思是?”云婉儿恍然大悟,“有内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