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胤祚又亲自去了大雪岭子,选了块平缓的雪坡,测试了雪橇。
为保证安全,胤祚特意穿上了清军棉甲。
虽然滑的慢些,但雪橇的质量还是非常好的,至少比用脚在雪地上走快多了。
而且铁质的滑雪板比木质的好上太多。
胤祚回府邸后,马上令两行生产冰壶和滑雪板,并且将手上有的冰壶和滑雪板都送了出去。
毕竟这些都是冬运会的项目,比赛开始了没人会玩可就太尴尬了。
随着齐齐哈尔越发寒冷,齐齐哈尔召开冬运会的消息也在整个关外散播了出去。
每个项目冠军就有五百两银子的奖励,这对百姓们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对普通人来说,五百两银子可能意为着,一下子从平民变为地主了,而对蒙古战俘们则意味着能将自己赎出奴籍,不由兴奋异常。
除蒙古人外,朝鲜人、泰西人和其余不少民族都对此次盛会极感兴趣。
茶余饭后间,雪地冰原上,随处可见有人练习滑雪或是滑冰。
为了弥补齐齐哈尔府衙举办此次冬运会的亏空,胤祚令两行将贩卖冰壶、雪橇板、冰刀等用具的收益算在了府衙头上。
尽管没多少银子,但好歹算是堵上了周家麟、张廷玉和众官员的悠悠之口。
场馆的建造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两行经过了浑河府邸的考验,拥有了一大批优秀的木匠、石匠,建造一些体育设施对他们来说,易如反掌。
只是阿依慕玩腻了冰壶和冰刀,对胤祚抱怨,这些游戏都太平淡了。
胤祚想了想,又将曲棍球发明了出来,两行有做冰壶的经验,造曲棍球的用具简直毫无难度,至于护具,八旗棉甲就是现成的护具,只需要再另造一个铁丝网编成的面罩,就算齐活。
曲棍球造好后,胤祚也带着府里下人试了试,众人还不熟练,根本玩不好,但起码已经有了曲棍球的意思。
只是这个运动有些危险,胤祚不让阿依慕尝试,搞得她颇为不满。
进入腊月,随着爆米花机在火器厂的一声炸响,无数的爆米花,山泉一般的涌上天空,随着大雪纷纷扬扬的落下,蔚为壮观。
这一声炸响,犹如冬运会的礼炮,拉开了冬运会的序幕。
无数游客或是运动员涌入河湾子屯,尽管两行不断地修建房屋,一时间还是人满为患。
齐齐哈尔的冬季漫长而又无聊,因为天气寒冷,农田休耕,大部分人都无所事事的待在家里,这几年来,百姓的收入不断增多,就有越累越多的人不满足老婆孩子热炕头,这种简单的生活了。
冬运会召开,给了无数游玩的人们,一个放松休闲的机会。
在冬运村中,挂满了各种红底黄字,大小不一的条幅,上书“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或是“更快,更高,更强。”之类的宣传标语。
在标语中,中华儿女这个词反复出现,寻常百姓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有点文化的都品出了别样的意思。
腊月初一,上午,齐齐哈尔阴,天空飘着小雪,冬运会准时开始。
新搭建的看台共分十层,长百余丈,可容纳近一万人,此时已经坐满了观众。
看台是木石结构,位置上都铺着棉垫子,看台下连着曲折的热龙管道,直接连到看台一旁的灶台,上面烧水,煤炭燃烧的热气上升进管道中,温暖整片看台,这样的灶台,每隔五丈,便有一处,随时为观众们提供热水。
在看台中间,还有十数个小房间,用西洋玻璃做成窗户,其余地方都是墙壁,盖着鹿皮,地下通着热龙,地上烧着暖炉,风吹不进,温暖如春。
雅间中摆着桌椅瓜果,每个椅子旁都摆着望远镜,透过玻璃,可以将赛场上的事物看的分毫毕现。
这是齐齐哈尔,甚至可能是整个大清,首次使用玻璃做窗,虽然从俄国商人手中买下来的大块玻璃极端昂贵,但身处其中,还是觉的物有所值。
胤祚甚至已经开始考虑建设一个玻璃厂的可行性。
冬运会的第一个项目便是滑冰,也不分什么短道速滑之类,比赛场地就是从看台这头滑到那头,再返回,如此往返两趟,最快回到出发点的就是冠军。
滑冰在清代称为“冰嬉”,自古有之,白山黑水之间擅滑冰者,不知凡几,因此滑冰项目报名人数极多,不得不分组比赛,最终才能决出胜者。
裁判使用一只空铳,作发令枪,一枪之下,第一组的十数人,便如利箭一般冲出起跑线,这些人不少都是冰嬉好手,三两步便能滑出好远,身如乘奔御风,轻灵至极。
看台上的百姓们初时还有些拘谨,但看到选手们出发之后,很快便大呼小叫的为自己认识的人加油,那气氛很快就将到场的每人感染,很快看台上欢呼声连成一片。
阿依慕站在看台最当中的一个雅间中,拿着望远镜,凑到窗前,边看便道:“快些再快些哎呀,笨蛋,叫人家追上了吧”
胤祚在一旁坐在椅子上,笑吟吟的看着阿依慕大呼小叫,现在弘历跟着玩伴在外面玩,阿依慕可以不顾人母的仪容,尽情撒欢。
彩裳将泡好的冻梨递给胤祚,笑着道:“王爷不去看看吗”
胤祚接过冻梨,这东西外表焦黑,软软塌塌,乍看起来像是腐坏的梨子,但一口下去,梨汁四溢,冰冰凉凉,甜甜蜜蜜,因为受冻,梨子的果肉也变成了琥珀色,有着独特的细腻口感,咬一口便一口梨汤,吃起来冰透心脾。
在暖意洋洋的雅间中,吃起冻梨,就更有种别样的感受,再看着屋外百姓们冷风呛气的样子,胤祚心中就更有种罪恶的快感。
“无非是几个人你追我赶罢了,没什么意思。”胤祚懒洋洋的道。
丫丫化好了个冻柿子拿给阿依慕,却被她推开。
胤祚几口将冻梨吃掉,从丫丫手里接过冻柿子,咬开个小口,吸吮起来。
过了片刻后,胤祚将皱巴巴的柿子皮一扔,对丫丫道:“出去,买些爆米花回来。”
“婢子知道了。”丫丫点点头,披上鹿皮斗篷,出了雅间。
走出雅间,寒风和观众们热情的呐喊顿时扑面而来。
丫丫顺着台阶走下看台,一路上路过几个雅间,里面多是些府衙的官员,要么就是火器厂的匠人,还有些两行的商人,被胤祚称之为“赞助商”的。
当不小心看到一个雅间中,一个“赞助商”和一个赤子汗流浃背的纠缠在一起时,丫丫便不敢再看了,低着头,红着脸,一路小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