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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毫不犹豫的砍了一个御前左右亲军的人头,辛操现在的心情还挺不错的。
当然这不是辛操有砍人头的癖好。
毕竟从出身上来说,辛操本人也是禁军系出身。当年他家在洛阳的房子,和赵匡胤的老家夹马营离得还真不远。
五代那个时候,杀一个文人就跟杀一只鸡似的,几乎所有人都要练武强身,随时准备着白天种地,晚上杀人的生活。而在军营里倒也没差多远。白天抢敌人,晚上抢百姓。
不过读书人还是有的。比如辛操的爷爷,那就是文武双修的那种。只不过脑子太直,脾气太愣。
可是现在辛操高兴,原因则是终于能在禁军里稍微带起一点铁血的风气了。
戚爷爷说过,练兵不要城市人,不要不良子,不要小商贾。最好就是耕地种田的良家人。这样的兵练起来才有战斗力。
而汴京城里的这些大爷
真的是应了‘勇于私斗,怯于公战’这句评语。不但如此,他们还十分喜欢侵吞公共财产,上下欺瞒,喝兵血,玩博卢。整日最习惯的就是在私窠子里玩乃用阴,在街头巷尾传八卦,和死对头当街殴打的事情更是家常便饭。
当然,士兵过成这样,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国家大政方针出了问题。
既想让士兵拱卫京城,又不想让士兵有副业,天天出门,只想把他们关在军营里也不现实。
但是高高在上的文官老爷怎么可能去在乎这些呢。
如果真得能让禁军们实现轮换,交替放人,五年六年送走一批老兵,事情也不会这么难过。
可惜古代就是喜欢世袭兵制,你没办法,辛操也没办法。
说起来,靖康之耻,当年守汴京城最凶猛的是市民,镇压市民最嗨的,是禁军。
“中午不必回去了,公主留你用餐。”连英在辛操的耳边说。
“这几位”辛操迟疑了一下。
“我等还要去彻查此杨氏子,便不多留了。”一群人马上拖着尸体和那个脑袋,消失在了林子的那头。
“这是军中规矩。像这种在训练、召募、迁转中屡屡犯禁,被上官斩杀的军汉,都要彻查到家中三代,看他到底是不是忠良之后。不过想来应该是没什么好查的。我听有人唤他杨家六哥,这汴京里能连生六个儿子的杨氏不多,但是禁军里面肯定就那一个人。”连英陪着辛操一边走一边说。
“哪一个?”
辛操不由有些仰望。连生养六个男孩,看小六活下来,前面八成不会差。能力这么强的母亲,可以发两个英雄母亲勋章了。
“掏粪杨家。”连英捂着嘴笑着说。
“掏粪”辛操表示无法接受。
英雄母亲怎么能去掏粪呢?
况且,掏粪掏出个世家来?
连英看辛操一脸的迷茫,就说:“其实早就不去掏粪了。掏粪杨是杨家以前的家主。是这汴京城掏粪行会的会长。整个汴京城的大小掏粪工都和他们有关系。杨家已经娶了好几个县主了,倒也算是‘皇亲国戚’。”
“那看来我还真得罪不起了?”辛操疑惑的问。
“不,你砍了他的头,他家里人会感谢你的。”连英无所谓的说。
“谢我?”辛操的世界观果然又被古代人打碎了一次。
“这个你应该比我更懂吧。那天萧氏兄弟争吵的荫萌,就是因为这个。掏粪杨家已经是贱籍,算不得良人了。他家子弟想继续在禁军里当差,就只能析出来自立门户。这个人他家里有六个小子,只有两个小时死在瘟疫上了。现在四个兄弟,一个独自出家在掏粪行会里做事,一个在城里贩运猪肉,还有一个一直无事可做。现在小的死了,正好他那五哥可以顶替这个军额。”连英解释的说。
这还真是
让辛操大开眼界。
“太阳底下没新事。”辛操晃着脑袋,仿佛想起了前世大学城附近的那些拆二代们,为了争夺爹妈留下的房产,打的头破血流,甚至撞死自己亲哥哥的事都干得出来的那些人,比对一下古代版,似乎还真差不离。
“太阳?”连英一愣。辛操不自觉的用的是后世的口音,她没听懂。
辛操神秘一笑,指了指头顶。
披挂一身数十斤的辛操浑身甲叶乒乒作响,提着铁棍直接走入衍庆宫观的大门之中,惊的一群白衣尼姑四散的遁逃入屋舍楼宇、花丛绿树之后,小心的看着这位顶盔带甲的武士带着飒飒的威风大踏步的迈入门中。
顾盼生威的辛操随着连英迈入庭院之内。
古老的楼阁建筑上是不能穿鞋上的,所以辛操脱下鞋子,光脚踩了上去。
犹记得上次来的时候,郭菓送了一套短打加鞋袜来着。
辛操停在了一间偏房里。
到了这里,就不是连英和辛操私下里可以怎么样的时候了。
八个侍女,当然也是尼姑端着铜盆、毛巾等东西进来了。
辛操跨坐在椅子上,让侍女解开自己身上的披挂绳索,取下批膊、笠盔、垫布等东西。
最后,一个年纪三四十的,长相甜美的尼姑走过来,轻轻拉开了辛操身上的衣服。
健壮的躯体上,是深深被绳子、甲片勒出来的红印,尤其是肩膀部分。
早上为了装逼,辛操可是强撑着站了好久的。
“嘶!”
一包草药敷在了辛操的肩膀上。这尼姑趴在辛操的身上,细细的,密密的,用干净的布带捆扎住。
这草药可真够劲儿,弄的辛操都有些头晕目眩的,不过只是晕了一小会儿,辛操就恢复了意识。
不过鼻间只留下了一抹清香,那个甜美的尼姑已经带着一群女人飘然而去。
辛操站起来,发现自己的脚也被洗过了,套上了新的鞋袜。
“愿来生无复生帝王家啊!唉,这可真是围城啊。城外的人想进来,城里的人想出去。”辛操不由为钱钟书的奇才击节赞叹。
说的太他妈好了。
但是我现在想生在帝王家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