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羔?
辛操看向了那两只叫来叫去的小羊羔,无奈的说:“你先把羊羔放在竹篾中,我有事与你相谈。”
李月娘半知半懂的把羊羔罩在了竹篾中,然后随着辛操到了屋里。
谁知一到屋里,李月娘就看到辛操从床下面忽然拔出了一把尖刀!
这一下子吓得李月娘脑袋发愣,一股被抛弃的痛苦感瞬间袭击了她所有的理智。
啪。
李月娘摔倒在了地上。
“嗯?你怎么摔倒了?”辛操一只手拿着刀,一只手把浑身稀软的李月娘扶了起来。
在李月娘惊恐的眼神之中,这把刀靠近了自己。
尤其是
刀柄?
“你把这把尖刀藏在身上。日后遇到歹人,千万要小心。”辛操很是关心的说。
???
李月娘这个时候才知道她误会了
左右看了看,辛操跑到墙角推开了一个柜子,然后掀起地上的木板,招手让李月娘和他一起跳到了这个半地下室之中。
这里面也没有什么,就是一个厕所大的地方,有一张简陋的竹床,一个破木桌子。还有几个通行墙角的通风口。因为有通风口,屋子里面还是有不少的烟尘。
“我明日便要去衍庆宫观为贵人做事。尔在巷口桥畔卖烧烤,我真得很不放心。”辛操忧虑的说。
见到了密室,李月娘一边怀着被信任的感激和误会的懊恼,一边听辛操的话。她不由疑惑的说:“不是有泼水儿孟欢在吗?有那十几个人,总归没人敢招惹主家吧?”
我怀疑的就是这个孙子!
辛操的眉头皱了皱,但还是把话吞了下去。
李月娘不像是个智计过人的女人,被她知道了自己的怀疑,那等于暴露了。
况且辛操只是怀疑,还没有确凿的证据。
“泼水儿也不能每天都在。更何况他的那些手下,想偷我铜钱的不知几人,这些都不能信任!”辛操直起身,走了几步,回头又说:“不过目前便只能仰赖泼水儿这个腌臜货了。算了,你和这附近的妇人熟悉吗?”
说到这里,李月娘再蠢也该知道李恒是什么意思了。她点头答应,反正那些青皮她也不是很喜欢。而李恒突然说的妇人让她有些疑惑。
“是熟络了不少人。”李月娘说。因为烧烤的关系,附近的妇人倒经常到她的摊子上打探消息。
只可惜她从来都说,这秘制酱料都是主家独自一人制作的,秘方也只有辛操一个人知道。
“你待会儿去买几张旧布,然后撕成五百条布带。什么颜色倒也无所谓。”李恒点头说。
“啊?这也要好多钱!”李月娘迷糊了。买旧布做衣服也就算了了,怎么还要撕成五百个布条?这也太浪费了吧。
“多少贯也要花出去!顺带,你就说你是为军中做事,无干者不得打听!哼,给我找了这么多麻烦,我总得找一下他们的事。花的钱都记下来,回头我去萧家讨要!”李恒很凶狠的说“记得给我把旧布写成新布!最好要染色的,要让这厮给我好好出血!”
第二天一早,辛操站在树下,又一次看着泼水儿孟欢跟点卯似的,扛着烧烤箱去往汴河桥头了。几个小弟跟在身后,高高举着辛家烧烤的幌子,跟游街似的走在甜水巷的大路正中。
而偏偏围观的人不但没有认为他们粗鄙,一个个还跟在后面叫好的跟着。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算是一种另类的夸功游街,衣锦还乡的感觉吧。
等泼水儿孟欢非常殷勤的把东西都放下之后,辛操就走了。
在汴河口上这人潮拥挤的地方上搞事,那纯属是厕所里点灯了。
说起来,辛操的一边走,一边看着汴河。
从汴河往北看,越过千万低矮的房屋楼舍,你就可以看到那人人皆知的地上河——黄河了。
河坝高出两岸近十米,河上行船,河边铸坝,河下盖楼,可谓是奇观了。
一边走,辛操一边思索着这兵可怎么练。
在升龙军那种听起来好听,实际上就是个流民团的厢军队伍里,只要钱粮发足,就算是个傻子也能照着兵书练个一二三四五。
当然咱能不能打仗就另说。
但是上四军,甚至亲军里的这些兵油子怎么管教辛操是一点经验都没有。
如果不是郭菓下了死命令,准备祭几个人头来压阵,辛操是打死都不来的。
倒不是说上四军和亲军不行。
实际上上四军和亲军的身体素质比边军要好得多。都不说基因了,光营养上就比边军吃的好。而且这些家伙都是祖传的武艺,年年殿前射御,禁军出来的神射手不在西北、河北之下。
但偏偏这些都只是花架子!
三十年西北大战早就证明了,花架子是打不了仗的!
可花架子要是十分地自我膨胀,自以为牛逼的话,那就更麻烦了
不然洛川之败怎么来的?
还不是指挥使李督自以为牛逼,实际上极端傻逼的,出城和党项人赌斗被人直接拿铁弩射死的?
练兵的地点不变,依然是在衍庆宫观旁边。
这里绿树参天,林荫沈谧,而且是朝廷禁地,一般人都不来,反倒比去找城外早就租成民房的校场好多了。
捅穿了诸禁军的兜裆布,可是要挨罚的。
“你准备如何做?”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身短打的连英走到了辛操的身后。
辛操倒提着铁棍,说:“不怎么做,既然是愚事愚办,那我就姑且为之,练一群摆设让官家乐一乐吧。”
连英眉头一皱,她说:“大士想要的可不是”
“哼,大士就不怕这群军汉造反了?兵是打出来的,不是养出来的!想要兵马,去西北挑选便是,何苦在这边和一群苦哈哈争长短。”辛操无奈的给这位帝姬指了指到底哪里的兵好用,“汴京城里的兵马,还是别指望了。一来犯忌讳,二来,全都是些不顶用的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