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阴暗的门廊之中,辛操心中一阵阵的寒气不断的往上涌。
传说汴京的京城建筑在一块儿风水极差的土地上,现在看来居然还真得有几分歪理。
这时正是官员们下班的时间。加班一般是不存在的,所以门廊里除了巡逻的士兵之外什么都没有。
“上楼!”连英左右看了看,灵巧的身子微微一晃就顺着柱子上了楼顶。瓦片微微响动。
辛操抬起头,却被两个丢下来的东西砸在了肩膀上。定睛一看,是一双黑色的官靴。
俯下腰把这双官靴捡起来塞到了怀里,抬起头看到的果然是连英白生生的脚趾。或许是单身时间太长,或许是太久没有做活塞运动,辛操居然觉得看个女人的脚都有些冲动了。活动了下脚趾,连英有些脸红的说:”你怎么还不上来?“
辛操觉得自己或许该去看看大夫。怎么有种向足控方向发展的趋势
西角楼进去就是尚书省。从内城的正门宣德楼进去,左边是左掖门,往里是尚书省;右边是右掖门,再往里是两府八位秘书省。
而尚书省往北过了北廊,就是枢密院、中书省和门下省。从左到右依次排开。枢密院和中书省在向北的大路左侧,门下省在右侧。
辛操和连英不同。辛操一脚踩在柱子上,腾空而起。连英伸手拉住了辛操,于是辛操稳稳的站在了瓦片上。
顺带的,辛操也把鞋子脱了。
在瓦片楼上行走很考验人的耐力。一不下心就要打碎瓦片,所以两个人像是猫似的在城头上活动。
“我说我们有必要这样吗?这里的守卫不都调开了吗?”辛操无语的问连英。
两个人在楼头上弯着腰走了二十多分钟,枢密院那守卫森严的大院才算看到。而正是这样,辛操才发现原先从尚书省过来的时候守卫实在是太少了。
“嘘”连英伸出葱白的手指打了个手势让辛操闭嘴,然后卷起手,发出了咕咕咕的声音。
大约半柱香的功夫,遥远的对街尽头突然燃起了一丛火焰。
“走水啦!”
远处,殿前军诸班直纷纷鼓噪起来,守卫枢密院的兵士也纷纷掏出了援助之手,一群人跑得七七八八没剩几个。
辛操啧啧的砸吧嘴,为了一份情报,就敢烧一座宫殿,要说这背后没有那个人的痕迹辛操是完全不信的。
辛操和连英鹊起兔落,飞奔过街道窜入了枢密院墙角的阴影之中。
枢密院作为整个国家的军事核心,规模非常庞大,常规的枢密院五房之外,还有诸地十二房、各曹、各司等等。
牌匾挂在各处,落款无不都是数十年前的名人文士。
“啧啧,枢密院啊。”辛操摇了摇头。
从五代十国以来,院这个划分就逐步的开始取代传统的正规组织。枢密院、宣徽南北院、铨曹院、青白盐检院等等。这些临时工就是在这一个个的院之中把曾经高高在上的正统官职逼死在了悬崖上。
在阴影之中穿行,连英轻车熟路的把辛操带到了一个封闭的院子中。
门上挂着有三个钥匙孔的大锁。只可惜在江湖人士的眼中,高大的墙是想进就进的。
翻墙进去,连英透开了兵籍房的钥匙。
进了屋,整个房间窗户都用大布裹着,密不透风的非常呛人。
“快!从天庆二年,到今年天庆七年的档案都在左厢房里!”
进了屋子,连英掏出了火折子,辛操则在她的指挥下开始到处查探。
花名册造假的手段无非就是无中生有、剪切粘贴、前后不一等几个方法。连英看不懂,但是辛操还真看得懂,这些账目上的事情,他在公司的人事那边也见过。
“记!天庆二年,伏牛军五百余人新充卒被截留,名册出现在了龙骧右军,一个人顶三个人头,有猫腻。”辛操一边查看一边说。连英赶紧快手记录。
“记!天庆二年冬,五千麻布革衣调入秦州,转而出现在了环庆路的册子上!有猫腻!”
“记!天庆三年春,广南东路请调五万冬衣入岭南!这不扯淡吗?广南东路那地方还需要冬衣?猫腻非常大!”
“记!天庆七年春建龙军花名册有六千余人系从他处调入十七个营指挥使分别来自虎捷左军诸处!六千余人中四千余人名单出自虎捷左军,另两千余人系虚假之名,更有黄忠之名前后出现六十余次!!建龙军天庆六年才调入汴京,这么快就烂掉了?这背后绝对有人在使坏!”
长达两个时辰的查验之后,连英和辛操都一身冷汗的坐在了地上!
可怕!前后六百余条账目错误,涉及汴京左右十几个军!尤其是这些军背后的人,简直让人不敢想象。
“这件事情,我们已经管不到了,走吧!”辛操咬了咬牙,看连英还在脚软手软,干脆懒腰把人抱起来走了。
“你干什么”连英惊呼着,红着脸。
没出去多久,枢密院就吵闹起来了。
“遭贼了!有贼人秘入!”
“快快查验诸房!”
“不好!户房钱库的锁被撬开了一半!”
躲在尚书省的马厩里,辛操不由擦了擦头上的汗。户房是枢密院里管银钱的核心机构,是守卫的核心重地。辛操偷偷撬了一半的锁,然后离开了。
连英突然捶了辛操一下。
“干什么?”
“把我的靴子还给我!”连英凶巴巴的说。
这个时候,辛操才发现,自己居然一直抓着的不是连英的大腿,而是连英的光洁小脚。
鬼使神差的,辛操还很舒服的捏了几下。
“啊!?”连英的视线开始向疯狂转化。
一边想着果然三寸金莲风行不是没有道理的,辛操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逃开连英的拳头。
因为写了很长时间的字,连英的手打在身上和按摩差不多。不过连英并没有发觉,看辛操在抵抗,居然还越打越欢。
第二天清晨,躺在一起睡了半晚的连英和辛操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