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计策的好坏,其实很容易判明。
并不是说复杂的,就是好的。
根据对手的不同,选择计策的实施方案,才是王道。
同样,根据自身的特点,来制定计策也是此理。
在陈宇刻意的演技下,此刻呈现的状态是如何?
一个看起来愣头愣脑的牛头人,似乎对那猫女很感兴趣。
同时他单纯,在价格压到对方后,毫不掩饰的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虽然这导致了对方的持续加价。
同时,他更易怒,在知晓自己方无法在价格上压倒对方的时候,满脸怒色,一言不合就冲击了上去。
同时,他更显得有些傻。
在攻击的时候,居然小声的嘀咕着自己方的计划。
然而,那嘀咕的声音,从那粗粗的嗓门里冒出,其效果和低音炮都没多大区别,全场皆惊了。
然后,熊天的目标直指青焰狼王,他同样没往陈宇身上去多想。
在历史上,哪怕是最睿智,最机敏的牛头人,也都显得豪迈无比。
这是一个崇尚力量的种族,从未有过耍心机,飚演技的存在。
熊天厉声大喝,矛头直指青焰狼王:“狼傲,这是你的意思么!”
问话,只是一种形式罢了。
他的目光之中透露的森寒,显然已经是锁定了目标,他确信这的确是狼傲的想法无疑。
怪不得,先前居然一直和自己竞价。
平常的时候,对方哪有这个胆子。
熊天却是不清楚,青焰狼王之所以与之抬价,实际上乃是为了拉拢陈宇罢了。
陈宇,本就是昨日,才算默认了投诚,并非和青焰狼王原本就有多么密切的关系。
青焰狼王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他也很绝望。
怎么,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但没办法反驳啊。
自己,的确是对陈宇透露了要和这几个酋长交战的意思,但没说明现在啊。
青焰狼王,直至如今,都还未反应过来,这乃是陈宇的谋划罢了。
阴谋,阳谋不缺一分。
阴,自然是指自己的装模作样,故办憨实。
阳,则是你自己的确说过这般话语,无法否认。
陈宇一拳捣了过去,被熊天接下后,飞快的往后撤回原处,此刻看着双方的神色,心头一乐。
他要的,便是这般效果。
但,还远远不够。
陈宇一副回神的模样,凑到青焰狼王跟前,似是低语的询问道:“青焰大哥,怎么办!”
青焰狼王面容苦涩,但事已至此,他有选择么?
否认和陈宇的关系?
对方怎么可能相信,没关系,你先前花费那般大代价,帮他竞拍这猫女?
在场的没有傻子,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轻易解决的。
若是非要证明,除开与陈宇刀剑相向,别无他法。
但可能么?
若是真的做出这般选择,除开这魔牛贤弟会疏远自己不说,真正的战斗起来,也是徒让他人占尽便宜。
对方的三名酋长,可是巴不得自己内耗。
青焰狼王狠狠的一咬牙,不说话了。但他的目光却是投向了狐宁等剩余两位酋长。
这两位酋长足智多谋,青焰狼王此刻只能期盼对方出面阻止,不要在这里搞的太难看。
而事实上,在短暂的沉闷之后,狐人族酋长便是率先扮演起了和事老。
眼下这个关头,的确不是一个好的时机。
他呵呵一笑道:“两位,何必为了这区区一个猫女而搞得如此不愉快呢?”
“依老夫所言,这时候,正该是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谈才是。”
双方神色稍缓,陈宇却是趁着这个时间段,悄无声息的看向了后方。
那里,在诸多人将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的时刻,一个不怎么起眼的身影,正在场内蹿动着。
……
哀木涕从陈宇一发难起,便是出动了。
他深深的记得昨日晚上,陈宇与他的对话——
陈宇:你知道什么是搞事么?
哀木涕:知道!(兴奋的语气)
陈宇:那好,明天我开始搞事情的时候,你需要做几件事情。第一,明天是场拍卖会,里面说不定有好东西,到时候我会小声的记录下来,等我搞事情的时候,你就去把那些玩意给弄回来。第二,把东西藏好后,回来,看我眼色行事!
哀木涕:好的!(连连点头)
然后,哀木涕便是一直这般做的。
所有人都看向诸位酋长的位置,这等石破天惊的大事件,足以吸引他们所有的注意力。
哀木涕悄悄的窜到一名蛇人强者跟前,扯了扯他的衣角,双眼闪亮如星星一般。
蛇人低头,看见这牛头人先是一愣,而后心头便是不由的感叹一声,好可爱的牛头人,若是炖来吃了,该死何等美味。
正寻思着,这牛头人跑过来干嘛,这时候,憨憨的声音响起。
“大佬,能让我看看你的胸甲么?”
永远不要怀疑一个大的等阶差异下,所形成的战力碾压。
当那蛇人对哀木涕毫无防备的时候起,他已经注定了悲剧。
血气侵入的同时,哀木涕看似轻飘飘的一拳砸下,这名蛇人便是吐着白沫,倚靠在椅子上昏厥了。
哀木涕拿着新搜刮来的胸甲,喜笑颜开,飞快的穿上,而后又飞快的离去。
兴许有蛇人注意到了场内的异动,但那也只是一瞬罢了,绝不会过多的将注意力放到这小家伙身上,正面的冲突,远比这小牛犊子来的有吸引力。
一连的搞了好几件东西,哀木涕的心思活络起来。
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盯着拍卖场中心。
“大佬,似乎挺想要那个猫咪的。”
哀木涕这般想到。
作为大佬最最忠诚的狗腿子,他动了。
以一种极为迅捷,极为夸张的速度,疯狂的窜射到了场地的中心位置,而后娇小的身躯,就这么花了兴许不到毫秒的时间,扛起这铁笼便是朝着场外跑去。
“藏在安全的地方,藏在安全的地方!”哀木涕心头嘀咕着,头也不回,直至拍卖场中,一声尖叫响彻。
这已经不是乘乱小偷小摸了,而是搁在明面上的打劫。
哪怕注意力大都集中在冲突方本身,但场内的位置,毕竟是隔在中间,如此硕大的铁笼消失,怎么可能不被发现。
陈宇的眼角抽搐着。
他万万没想到,哀木涕居然会把那玩意给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