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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九 直把杭州作汴州

    然而心里骂娘,嘴上还不能表现出来。

    “哦?不知这位兄台要看些什么?公孙小娘子这般舞技,在下必然不会。”

    “公孙娘子技艺,等闲人自然学不得,即便十年,你也未必学得皮毛。”

    这是故意找茬?梁范纳闷,自己放个梯子,他也要搬走?

    “少兄之意是?”

    “既然临波兄有王谢之才,不知对公孙娘子剑舞,可有诗兴?”

    这是什么跟什么,动不动作诗,也难怪唐宋时能有海量诗词,原来大家比拼时,不是酒量多寡,而是诗作怎样。

    想想王勃当初被人挤兑出滕王阁序,眼下他的处境,也不怎么样啊。

    不过,梁范绝非傻子,谁提议谁先上呗。

    “少兄可有兴致?”

    这句话,似乎正中下怀,“那在下便抛砖引玉,请听……”

    好么,这是早有准备,故意刁难人来表现自己。

    皇宋有佳伶

    缥缈孤鸿影

    剑舞同福楼

    艺巧四座惊

    “好诗,好诗,赵生果然吟得一手好诗!”

    不知是谁啪啪拍着巴掌喊道,倒有几人应和,但看陆游他们表情,就知此所谓的诗,实在不怎样。

    眼见几个大佬没有变化,那些稀稀落落的掌声也渐渐落下。

    但是,看热闹之人可不打算善罢甘休,人家赵生虽然不咋样,但好歹有作品,你梁范不是才高八斗么,那赶紧拿出来溜溜。

    “梁兄,不知你的佳作可曾想好?”

    “是啊,赵生虽不算上乘,但也是拿得出手。”

    “莫不是这剑舞不合梁兄胃口?那倒无妨,毕竟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梁范不用看,就知道几个开口之人跟姓赵的一路货色。

    陆游也是表情有些纠结,刚才话是他夸出去,更多是因梁范格致和算学能力。谁知几个小子,竟然咬着不放,让他做起诗来。

    没见过梁范现场作诗,陆游心中没底,今日来此的目的,是要给他造些声势,以后有了名气,必然用的上,谁知这些年轻人,怎生那般不上道?

    “临波有才,绝不仅仅是在诗文,更多在算学和格致之学,可比的上苏司空,沈梦溪!”

    “苏司空自然大才,只是沈梦溪,只怕更闻名的是惧内吧,不知梁少兄,也是惧内么?”

    话一出口,便引来一阵哄笑,倒不是因为这些读书人不懂礼数,只怪他们年轻气盛,又过分想要表现自己,才如此这般。

    “住口!梦溪丈人一代人杰,岂是尔等黄口小儿在此嚼舌根的?”

    周必大看不下去他们轻浮,厉声喝斥。

    “如此轻浮,如何做的了学问,国朝读书人都如此,何来忠君报国?”

    他是国子监教授,和陆游他们担任本地差遣还不一样。

    毕竟陆游的几个同伴,更多是刑罚或者其他方面,确实管不到读书人头上,宋朝读书人地位超然,奈何他们不得。

    但周必大不同,国子监教授,文坛领袖,任何一个身份,都不是读书人愿意得罪。

    一顿训斥,聒噪的场面马上变得鸦雀无声。

    但这不是梁范想要的结果,如果因此打压下去他气焰,只怕以后见面都是嘲笑目光,陆游好不容易给他打开的机会也会失去。

    再者说,当着美女的面子,怎能够认怂?

    “在下见倒是有诗一首,只是,自觉并不应景,是以还是不说罢。”

    几人一见如此,闭上的嘴再度开始。

    “既然有就拿出来罢,比不上赵生也无所谓。”

    “别是借口,实际心中无物。”

    “临波,你且吟来,让诸位评判下。”

    “好!”

    梁范晃晃衣袖,站定身姿。

    山外青山楼外楼

    西湖歌舞几时休

    暖风熏得游人醉

    直把杭州作汴州

    “这和眼前场景半分不合嘛!”

    “还不如方才那首……”

    两人紧跟着就评判起来,却见几位官人包括周必大,都是呆呆的看着梁范,随后更是齐齐转向北方。

    场中片刻静谧至极,鸦雀无声。

    “直把杭州作汴州……作……汴州……”陆游轻声的重复着。

    周必大也是痴痴的吟诵一遍,眼中竟然流下泪水。

    “好一个直把杭州作汴州,好诗!”公孙璃茉大声称赞。

    “还望公孙娘子万勿介意,在下非是说你舞不好,只是……”

    “小郎君无需如此,奴家能体会你的心情,好男儿志在四方,我大宋金瓯不整,自然是要剑击北奴!”

    难得,公孙璃茉即便一届女流,也能感受到诗中意境,可怜刚才开口的两个家伙,眼下窘迫的可怜。

    人家这明明是不能再好的诗,在他们眼里却什么都不是。

    只能说明梁范水平太高,高到超出他们理解。

    周必大自然极为喜欢,“好诗,朝中诸公都和怕死鸟儿一般,缩着头便以为身在国朝盛世,岂不知,祖宗陵寝还在金人手中,他们看见这诗,不晓得会不会羞得无地自容!”

    陆游眼神有些复杂,如果是前些年,自然和周必大一样,百无禁忌,但经过宦海浮沉,更能看清背后真实,只怕这首诗,不会得到主政相公和官家喜欢,无形中给梁范的前程埋个陷阱。但他又被才情折服。

    如果有机会,他肯定会劝梁范不要公布,毕竟,诗文只能逞口舌之利,而他的愿望,不仅仅是嘴上便宜。

    然而,即便如此,依旧有不和谐声音传来。

    “既然梁少兄觉得公孙娘子剑舞是温柔乡英雄冢,不知梁少兄可有其他妙法,叫醒我们这些把杭州作汴州之人?”

    胡搅蛮缠!

    公孙璃茉都不曾介意,几个官人和周必大又极为满意。

    仍然有人剑走偏锋,从古怪角度做文章。

    不得不说,论起做学问,他们似乎更加擅长互相倾轧。

    “在下可不认为公孙娘子剑舞是温柔乡,这剑舞,无论如何,也要比其他舞更能激起男儿热血。”

    梁范脑子不慢,当然不会背锅,何况是美女的锅。

    “就算不是,梁少兄不会只是嘴上说说吧,实际上和一般人无二!”

    这是吹毛求疵,不过,既然有人给台阶让他展现,自然是不会放弃。

    “剑来!”

    一声轻喝,铁剑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