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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事主现身

    江宁县牢不大的院子里站着一位白白净净,眉清目秀的年轻人,若不是看他一身官差的装束,杨凌压根也想不到这里的牢头居然会是他。

    “你是来探视三郎的?报上姓名来。”在杨凌用惊奇的目光打量着他的同时,牢头也在打量着他,温和地向他问道。

    杨凌点点头,答道:“正是,在下名叫杨凌,和三郎素以姐弟相称。”

    “你随我来吧。”年轻牢头像是听说过杨凌这个人,听他报出姓名,转身带着他向西边的厢房走去。

    杨凌四下张望,见这座从外面看着与江南寻常富户所居庭院没什么差别的院子里居中是一排五间的正房,连同东西两侧的厢房统共不过十几间房屋,且此时已然是日暮时分,而院子里近一半的房屋并没有点燃灯烛,不像是关押着上百名人犯的样子,心里不由得犯起了嘀咕。

    西厢房阶下站着两名手持械棍的牢役,那年轻牢头带着杨凌来到厢房前,指示两名牢役将紧靠外的一间厢房打开,回头对杨凌说道:“你先在这间房中稍候一时,我这就安排人带三郎来见你。”

    杨凌没想到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当下也没多想,拱手向年轻牢头道了声谢,便跟着两名牢役走进了那间厢房。

    两名牢役引着杨凌进入房中,其中一名划着火摺,点亮房中的灯烛,借着灯光,杨凌审视着房中的陈设,见房中床榻、几案,箱柜,一应陈设俱全,分明是间供人歇息的客房,哪里有半点儿牢中会见人犯所在的样子,回头正要向两名牢役询问为何要把自己带到这么一间客房来,却不料两名牢役已趁此功夫退到了房外,还顺手从外面将房门反锁了。

    这一来变起突然,杨凌心头立马涌上一种不祥的预感,几步冲到房门处,用力晃动着房门冲外叫道:“为什么要把房门锁上?不是就要带三郎来此见我吗?”

    然而,无论他如何叫嚷,房外始终再无任何人理睬他了。

    难道是我走错了地方,或者是着了别人的道了?杨凌心陡地一沉,随即想到。

    他拚命扒开一条门缝,用一只眼睛透过门缝向院里观望,院子里空荡荡的,年轻牢头和两名牢役早已不知了去向。

    扯着嗓子叫嚷了多时未得任何回应,杨凌颓然坐到了房内的床榻之上,脑子里开始紧张地思索起了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若说派人带信给自己,告知三郎现被关押在江宁县牢的广州刺史刘方伙同他人暗算自己,诳哄他来到此处,杨凌认真想了想,认为这种可能性并不大:不说别的,单凭刘方广州刺史的身份,他有什么必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诱捕自己呢?

    可若不是刘方,又会是什么人给自己摆下了这一圈套,引诱自己来此探视三郎,尔后莫名其妙地把自己关在了房中,不理不问呢?

    杨凌左思右想,百思不得其解,且在心底里还怀着一丝希望,盼望着随时会有人带三郎来见他,因此巴巴地睁着眼睛在床边枯坐了一夜,一直等到听到房外远处传来雄鸡报晓的啼鸣之声,也没敢合过一会儿眼。

    大约就在鸡叫三遍,房内的灯烛燃尽熄灭之时,房外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响。

    杨凌听到这阵脚步声响,精神登时为之一振,困意全消,连忙起身奔至房门处,扯起喉咙冲房外大叫道:“快放我出去,我要见三郎!”

    “喀嚓”一声轻响,门锁被人从外面打开了,杨凌只见那年轻牢头在前,带引着一位身穿江南驿差出外传送驿报时惯穿的驿服,头戴一顶风帽,遮住了整个面部的陌生人走进了客房。

    “你快告诉我,三郎是不是被你们从广州押解回了此处关押?”杨凌再顾不得讲究任何礼节了,劈头冲年轻牢头质问道。

    “高昌,你且退到门外去守着,我要单独和他说几句话。”那位身披蓑衣,头戴风帽的陌生人似乎是牢头的上司,向站在他身前的年轻牢头淡淡吩咐道。

    被他唤做高昌的年轻牢头恭敬地答了声是,也不理睬杨凌的质问,转身径直退到房外,顺手将房门关上了。

    “你是谁?为何要唆使人把我关在这里?”杨凌警惕地注视着陌生人,退后两步,冲他问道。

    “哟,房内的灯烛熄灭了啊。你在这里呆坐了一夜?”陌生人抬手将头上的风帽摘下,笑着向杨凌问道。

    因此时天色尚早,陌生人又站在房中暗影里,他虽把风帽摘了下来,杨凌却仍看不清他的长相,只隐隐觉得他说话的声音有几分耳熟,便带着气答了声是,又向陌生人质问道:“三郎是不是被关押在此处,我立刻就要见她?”

    “兄弟,先别急嘛。你只要答应了我提出的条件,我向你保证,今天一定会叫你和三郎见上面的。”陌生人不急不忙地走到床边坐下,悠悠答道。

    “你,你就是曾在石龙郡城东校场外拉我上树稍观看冯盎与商略比武的那人?!”杨凌虽然仍瞧不清陌生人的长相,可却对他的声音记忆深刻,倏地从说话的声音辨认出了这位陌生人就是近一个月前在石龙郡城强拉自己上树稍观战的那位神秘人物,不禁失声叫道。

    “我果然没看错人,你的确是块做细作的材料。”陌生人见杨凌认出了自己,呵呵笑道。

    “你究竟是谁?”

    “先别急着问我是谁,难道你就不想问问三郎中因何会落得个人财两空,如今被关押在大牢之中的吗?”陌生人语调从容地反问杨凌道。

    “那,你说说,这是为什么呀?”杨凌说着,想趁机走近陌生人身边,以便看清他的相貌,却被陌生人摆手制止了。

    “今已查明,三郎原系突厥国人,未经朝廷允许,擅自从突厥潜入我大隋境内,欲图不轨,此为将她缉拿归案的第一项根据,你可承认?”

    “尊上容禀,三郎实为关内中原人氏,后因父母早丧,孤身流落至突厥境内,在突厥境内长大成人,因此才会被尊上及手下误认做是突厥人的,请尊上详查。”杨凌有意略过三郎曾为突厥可贺敦宇文般若收养这一节不提,向陌生人分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