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古屋战场第七日,水野胜成、伊达忠宗率领的幕府精锐军队向名古屋城堡发动了最后一次进攻。
名古屋城堡因为中弹而倒塌,只剩下一片残垣。也许放在后世这是难得的古迹,但是在这个时代不过修筑了二十年的普通城堡而已,无论是攻击方还是防守方都不会在意名古屋城堡在火炮中倒塌,只在意自己有没有达到战略目的。
哒哒哒!一挺加特林手摇机枪被安置在城头,对着下方漫山遍野而来的幕府武士进行扫射!金属弹壳落在石砖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机枪手已经杀红了眼睛,手柄越转越快。
“冷静一些,手柄转动太过容易造成卡壳!”指挥官提醒机枪手。
随着十日期限的逼近,被包围的幕府大军快要陷入弹尽粮绝的不利局面,水野胜成和以伊达忠宗心急如焚,发动了对名古屋的最后一次冲锋。
名古屋城堡被他们的火炮轰塌了几个缺口,但是直隶舰队的海军小队很快占据了缺口。他们推倒房屋在缺口处堆积土木,将缺口处变成了阵地战,分出海军小队进行防守。尽管伊达忠宗他们屡次试图突破防线,但是面对精良火器的打击,他们的士气都无法坚持到彻底占领缺口。
直隶舰队的海军士兵在名古屋经历了陆战的洗礼,每一个海军士兵都有一个陆战梦。本来这样的事情应该交给专门上岸进行作战的海军陆战旅,但是海军陆战旅此刻在南洋诸岛和中南半岛讨伐还有可能叛乱的贵族以及土著部落,所以直隶舰队不得不操着火枪和舰炮上岸防守。
“该死的机枪!他们的弹药就那么多吗?!”伊达忠宗带着武士进行最后一次攻城,他的脸上尽是灰尘,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好好洗脸。
但是他视死如归的勇气并不能让他率领幕府的武士攻入名古屋城堡。加特林手摇机枪在转动,从战舰上搬运下来的舰炮有几十门在轰鸣。原本沉重的舰炮却是最为适合守城,不断有火炮在轰鸣。
城墙上和缺口阵地上的火枪手不顾弹药在瞄准射击,让冲锋的武士损失惨重。
与直隶舰队的士兵毫无顾忌地使用火药和炮弹相比,水野胜成、伊达忠宗他们的火炮声和枪响声逐渐变得稀疏。
因为名古屋城堡这个前线基地沦陷,他们的火药和弹丸储备几乎消耗一空,这次进攻水野胜成调用了他们最后的火药和弹丸。
“想要攻下名古屋无望,鸣金收兵吧。幕府的武运就到此为止。”水野胜成在观察着进攻名古屋的战斗,伊达忠宗率领的敢死队不缺乏勇气,只是在绝对的火力面前伤亡惨重。
“嘶!”伊达忠宗的脸颊左侧被机枪的金属子弹擦过,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要是刚才子弹的位置稍微偏一点,那么他伊达忠宗就不是一个大名,而是一具倒在战场上的普通尸体。
他也应该庆幸加特林手摇机枪使用了金属子弹而不是传统的铅弹,否则哪怕是擦破脸皮也会导致感染,在战争过后后患无穷。
正在冲锋的伊达忠宗听到了鸣金收兵的声音,不甘心地再次带领武士撤退。
原本密集的队形在撤退的时候变得稀疏,不少冒死的武士没有意义地倒在了地上。
“水野前辈,请让我们再次发动对名古屋的进攻,这一次我们一定能够拿下名古屋城堡!”包括伊达忠宗在内的武士在撤退回来得到休整之后,仍然不甘心地向指挥他们的水野胜成请求出战。
“如果我猜测的不错,他们的火药是从停泊在大海边的战船上搬运下来的。他们的弹药充足,怕是再给我们七日的时间也无法将他们的弹药消耗一空。而且为了消耗他们的弹药,我们这边死伤惨重,超过3000名勇士倒在了名古屋城堡下。以如此惨重的伤亡,怕是名古屋城堡还没有攻克,我们自己人就要溃散了。”水野胜成无奈地宣布他们的进攻失败。
他的猜测并没有出错,直隶舰队的弹药充足程度令人发指,不是他们这支被围困的部队能够媲美的。直隶舰队十多艘战船,平均每艘战船有三四十门火炮,合计约五百门火炮左右。海战的预算是要能够以舰队为单位在大海上与敌人进行数月的艰苦战争,所以将这些战船上的物资搬运到名古屋城堡以后,根本就无须担心在幕府军队用完弹药之前便消耗完自己的弹药。
“可是水野前辈,我们放弃了名古屋,这不就是意味着我们要投降了吗?”伊达忠宗为代表的大名和旗本们不甘心地说道。
“这是天意,我们之间的实力相差太大,仿佛两军之间拥有一道天堑,不可逾越,非战之罪。大将军肯定也意识到了,只是还想要做最后的努力罢了。”水野胜成叹息道。
“可恶,真是令人不甘心!我们战国打了上百年,好不容易在大坂之役后安定下来,然后又是几年的内战,整个国家混乱不堪,结果被外来人趁机而入,叫人如何甘心?”伊达忠宗将武士刀扔到一旁,愤怒地说道。
织田家、丰臣家、德川家等大名明争暗斗那么多年,结果被华夏人统一了东瀛,这实在是让他们不忿。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距离文禄·庆长之役不过四十年的时间,他们的国力突然翻了几倍,又解决了内部的忧患,无怪西国的大名都选择和他们合作。”水野胜成说道。
“我们撤军返回奈良,准备与大将军汇合,看大将军有没有别的命令了。”大名和旗本们都说道。
他们也知道德川家光接下来只能够选择投降了,这就是所谓别的命令。
德川家光率领幕府大军被包围在纪伊半岛十日,随着军粮耗尽,德川家光的大军中出现了大量的逃兵,即使军法严厉也无法遏制这种趋势。
德川家光也意识到了成立不久的德川幕府很快就要走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