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棉河港内就简单地停泊着两艘蒸汽捕鱼船——两艘都是马万鹏的,这厮昨天刚刚清空完了手头的最后几百名科摩罗农奴,今天便惬意地躺在港口内自己刚兴建的木屋别墅内度假,一边享受着凉爽的树荫,一边就着轻快的海风喝着甘美的葡萄酒,生活好不惬意。
海面上渐渐开来了三艘船只,其中两艘是他所熟悉的东岸船型,另外一艘的船身则非常修长漂亮,航速也很快,看起来就是那种为了航速而忽略了寿命和载货量的飞剪船。看到这里他突然起了兴致,他很想知道是哪个二逼搞出来了这么一艘华而不实的船只,于是他很自然地让下属拿来了自己的望远镜。
只不过不看还好,一看却是吓一跳。这尼玛哪里是东岸的船啊,明明是英国船来着,这让他的额头上一下子冒出了许多冷汗。棉河港可是一个新开辟的小港口,既没有海防炮台,也没有几个守备队士兵,若是敌人来攻的话,他们可够呛能守住。
留守在近岸边船上的水手大声呼喊了起来,马万鹏这时候也意识到了问题也许有些严重,因此他连衣服也来不及换,立刻唤人拉来自己的坐骑,也不怕胯下被马鞍磨破,穿着大裤衩就翻身骑了上去,然后直朝海边冲去。他得尽快回到自己的船上!
……
“看起来我们吓着这里的人了。”吉文船长放下了手中的单筒望远镜,朝自己的副官埃斯波西托开玩笑道:“他们也许认为我们是海盗,哈哈。呀!那些家伙反应很快嘛,嗯,那些船看起来也很不小,啧啧,排水量三百吨的渔船呢,蒸汽风帆混合动力,还真是奢侈。”
“也许是捕金枪鱼的船,本土就兴这玩意儿,但老实说,我不认为那种鱼有多好吃,但却卖这么贵,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埃斯波西托上士咧着嘴,露出自己的满口烂牙,牙齿缝里还有早上刚吃的咸鱼残渣。
“那是因为你压根就没吃过那种鱼,你也舍不得买。”吉文船长瞥了一眼埃斯波西托,然后将头转向了另外一侧,他可不想被这家伙满嘴的腥臭味给熏着了:“好了,别站在这儿了,去组织进港。拥有这种渔船的不可能是普通人,也许这个港口内居住着一位尊贵的先生(穿越众)呢,我们最好保持足够的礼貌。”
“遵命,船长。”埃斯波西托上士行了个礼,然后顿了一下,又补充问道:“要不要打信号给英国佬,让他们跟在我们后面入港?”
“最好这么做!”吉文船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船舷,一边朝自己得船长室走去一边说道。他得回去换套干净点的衣服,身上这套粘满了灰尘、油渍和盐粒的船长服,可不是很穿得出去的样子。
三艘大船很快就靠近了港口,而此时马万鹏的两艘蒸汽渔船也已经启动完毕,处于可随时开走的状态。不过他们此刻也意识到也许这仅仅只是一场虚惊,在派了一艘小交通艇过来交涉确认了一下后,他们又降下了风帆,重新回到了港内。
“我们的船只需要修理,先生。”一上岸吉文船长就脱帽向马万鹏致敬,然后直截了当地说道:“‘探索’号漏水很严重,我们拿备用帆布堵塞了那些损坏的船板缝隙,蒸汽抽水机也在一刻不停地工作,但这只能延缓船只漏水的速度。因此,我想知道棉河港现在是否具备简单的船只修理能力。我们的备用船板和工具在暴风雨中不幸损毁了,我们现在靠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说到这里,吉文船长转头看了看长满杂草的所谓“码头”,然后用不确定的疑问语气说道:“也许我们的运气很糟糕,这里完全无法修理船只是么?”
“正如你所见,这里只是个开辟不过大半年的偏僻小港口,居民少得可怜,气候干旱得要死。若要修理船只的话,这里显然不行,北面的龙虾港勉强可以做简单的维修和养护。你的船只不过是漏水而已,问题不算太严重,我想你可以去龙虾港那里碰碰运气。”已经在自己的大裤衩外面罩了一条裤子的马万鹏皱着眉头说道,他的大腿内侧刚才有些磨破了,此时微微有些生疼。
“那真是不幸。”吉文船长叹了口气,“不过也没关系,我们正要北上呢。也许我们还可以再坚持一下,直接到新华港进行大修,甚至还可以再船坞内刮一刮船底,不然接下来根本没法去阿拉伯海航行。”
“去阿拉伯海?呵呵,那你们可来得不巧,至少在49年四月下旬之前,你们是没法去那边了。”马万鹏用遗憾的语气说道,“四月以后那里的风向和洋流才会转变,变得适宜人们自西向东、自南向北航行,但此刻显然不行。呃,恕我冒昧,你们难不成是要去印度吗?国家什么时候有远航去印度的计划了?这真是太惊人了!”
吉文船长闻言略微迟疑了一下,不过考虑到他们出航的消息也不是什么秘密,再加上马万鹏又是个年轻有为的“贵族”,因此也不准备隐瞒他,直接说道:“不,先生,我们不是去印度,我们是去波斯。事实上我们完全是奔着波斯的生丝去的,当然如果再能藉此与波斯人建立一定的友谊,趁机打开波斯的市场,那么也将是一件美事。而在这后面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们还将抽空去一趟印度西北部,看看能不能与当地居民建立联系,他们那里的一大传统出口商品就是旁遮普与克什米尔的野生蚕丝。这种蚕丝非常结实坚韧,对于我国的纺织事业也非常重要。”
“原来是为了这个。”马万鹏点了点头,然后又招呼他们说道:“我明白了。这样吧,你们先派人上岸,我帮你们搞一些补给品,然后再出发前往新华港,我正好也要去,就一起出发吧。让那些英国人也上岸,我们这里没什么可瞒他们的,没关系的。”
“非常乐意,先生,您真是个慷慨的人。我们正需要您的协助呢,本土民政部托我们带来了两千五百多名流放犯人,多数都是克兰迪人,少数是瓜拉尼人和西班牙人。按照出发前上级给我们的指示,这些人似乎应该被全体安置在棉河港。”吉文船长立刻欣喜地说道,然后便吩咐副官去安排人手了。
“又是印第安人?一群可怜的家伙。”听闻又来了新移民,马万鹏立刻用怜悯的语气说道:“这些人缺乏对旧大陆疾病的抵抗能力,对环境的适应能力也较差,营养状况也普遍不佳,再加上这里可是热带——旧大陆的险恶之地,他们这两千五百人在接下来两三年内能活下来十分之一就算不错了。呃,好吧,这里是干旱的热带草原地区,也许有助于他们中的更多人活下来并成功适应这里。总之,祝他们好运吧。”
毫无疑问,如今的东岸人正在制造即便在整个世界范围内也称得上规模庞大的“民族大迁徙”运动。比如南美的印第安人被流放到南非、新华夏和澳洲,东欧的斯拉夫人大批量来到东岸,远东的明人漂洋过海来到南美,迄今为止几乎已经超过了二十万人次,几乎和中世纪的蒙古人和后世的斯大林有的一拼。
这种种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消灭原住民——不管是强制迁移还是肉体消灭,总之原住民不能留在他们祖传的土地上,这就是东岸人行事的根本原则。而这些拉普拉塔的克兰迪人被大规模迁移到新华夏岛,就是这种思路下的产物。说起来其实他们还算是幸运的,至少比那些被东岸人寻个由头抓去修路或者屠杀掉的同族们下场要好得多,虽然他们中的大部分注定也将因为适应不了环境而死在这些异国他乡的土地上,但毕竟有了个活下去的机会了,难道不是么?
两千五百多精神萎靡的克兰迪人被陆续接引到了岸上。接下来他们将用自己的双手,开始在棉河北岸搭建自己的居所,当然最初的日子里他们势必要露宿野外了,但这里是气温干燥炎热、蚊虫不多的热带草原地区,问题不是很大。
与他们一同下来的还有许多从南非河中港装运而来的高粱,这将是他们接下来一段时间内的口粮。而在初步安顿下来后,他们也将被组织起来开垦土地(不超过三十亩),种植一些耐旱、耐贫瘠的高粱,先解决自己的生存问题,毕竟一味从外界输入粮食来养活他们总是不现实的。
忙完这些琐事,“探索”号等三艘船只又往船上补给了一些新鲜淡水和食品,然后便再度拔锚起航,顺着猛烈的东南风,逆着海峡内的莫桑比克暖流,朝新华夏岛的首府城市——新华港而去。在他们走后,马万鹏的两艘机帆捕鱼船也在太阳落山时分离开了港口,朝北方驶去,他们将先去龙虾港补给,然后视天气状况再决定是否继续北上桑给巴尔岛附近,以捕钓当地资源丰富的大眼金枪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