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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一家的葬礼(完)

    针穿进皮肉的声音听得人牙酸,好在结束得很快。小白用绷带把伤者的腹部包了一圈又一圈,直到看不见血迹才打上一个丑陋的结。夏其妙看到中年男人的视线都黏在木头上,抬手抛了抛:“你要?”“不不不。”他的脑袋摇得比拨浪鼓还快,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可是俊杰中的俊杰。他感慨道:“我找到它的时候以为只是块破木头,没想到这么有用,现在想想,我能从棺材里安然无恙地回来,估计是它在保护我。”也不能这么说,夏其妙反而觉得是他们没有害人的心思,只是想找到罪魁祸首而已。小杨肯定是被查的时候触犯了什么禁忌,才会死掉。“您介意我在这个房间里查查线索吗?”中年男人搓着手,其实他很想直接问,但这人看起来就不像喜欢多费口舌的样子,于是曲线救国。“随意,我去那边看看。”见她出了门,中年男人很是高兴,因为留下的小白看起来就很好套话的样子,可以从这边挖出情报来。夏其妙刚走到102前,里面的人似乎心有所感,将门打开了。“进来吧。”张家婆婆的背又佝偻几分,感觉比初见的时候更老。“哪一位愿意租房?”夏其妙开门见山,不绕弯子。只见那小棺材前浮现出一张契约。她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因震惊而变得杂乱的心跳,不是,这也行?它刚出生,能懂什么是租房、什么是合同吗?最重要的是,它交得起房租吗?“孩子没有父母照顾可不行。”她劝道,但大棺材里没有反应。张家婆婆抚摸着棺材边:“没用的,他们已经死了。”夏其妙:那有什么关系,你看看我的楼里面,哪个不是已经死了?“我是神柏仙的代灵体,可以借祂的力量替人祈福消灾,用你们通俗一点的话来说,就是神婆。”怎么开始自我介绍了,是不是触发剧情了?夏其妙心神一凛,认真起来。“光宗他是个好孩子,虽然不相信,但是会支持我的工作,替我办一些杂事。”难怪他会写牌位。“直到我算出来,他的孩子也会是神柏仙的代灵体。”张家婆婆的眼神变得深邃,那天的情形还历历在目——明明原先只有萝卜点大的孩子,不知何时已经长成挺拔翠竹一样的少年,长得比她还高。“妈,您不知道我遭受过多少白眼,被多少同学指指点点。我不信那个什么柏神柏仙,但没关系,您是我妈,我认,我不会反对您。但如果我有孩子,我不会让我它过上这种生活的,它不会是什么代灵体,只会是我的孩子。”“我之前一直没敢跟您说,现在正好一起说出来,我打算考外省的大学,您……照顾好自己。”“如果您想通了,不再弄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了,那我们还可以在一起生活。”唉,张家婆婆从记忆里回神,叹了一声气:“他就这样走了,偶尔寄信回来,工作后会寄钱,但一次都没回来过。”“他结婚也只是打电话说一声,问我要不要去,被我拒绝了。我们很久没有见面了,直到这次。”夏其妙回忆起文件夹的拜庙资料,觉得这未尝不是一种报复,他可以去拜所有神佛,就是不会拜那一个。但他最终还是拜了神柏仙。他在为死去的女儿写牌位的时候,写一个字,对着柏木磕一个头。在磕头的时候,他有没有希望过母亲说的是真的就好了,有没有希望过他的孩子真的是代灵体,能够受到神柏仙的保佑?应该是有的。令人唏嘘。“这一次我到的时候,光宗已经死了,被吸干了血死的。我儿媳半死不活了,只是因为胎儿还没长成,所以她这个母体还能苟延残喘。”“她也是个可怜的姑娘,我算了她的生辰八字,是个阴命,容易被脏东西上身。”“照我推断,是有东西在她快生产的时候进了她的肚子,想要夺舍胎儿,但失败了,孩子才流掉了。它只能借着孩子残存的‘灵’和母体的‘命’,捏一个鬼胎,差点成功。”“我驱邪的时候它吸干母体逃跑了,但我知道它肯定会回来的,因为它快没命了,要我的孙女给它续命。”“一旦我举行葬礼,那它再没有机会了,所以它肯定会趁着这个时候回来。我就在这里等着它,抓住它。”这就是事情的真相了。“他们俩全凭没抓到凶手、放心不下孩子的执念撑着,”张家婆婆抚摸棺材的动作极其温柔,“如今凶手已灭,孩子也有了去处,他们没了执念也就要散了。”夏其妙的耳朵捕捉到关键词,伸手拿走了飘在棺材前的契约:“不,孩子没有去处。”她在张家婆婆惊讶的目光中,微笑地接着说道:“我忘记说了,我的诡楼不收弃婴。要么,他们一起进去;要么,一个都别想去,我可不是在开玩笑。”假的,如果这俩真的不行,那她也会把这个小东西带进去的。她不过是在赌。她不满意张家婆婆给的结局,或者说副本的结局,那她就要去改写。张家婆婆沉默许久才出声:“他们真的快散了,我是用柏木棺才能保住的他们的一点残灵。”“哦,棺材一起进去。”她的楼大得很,总不至于几个棺材都放不下。“我要问问。”“请。”夏其妙好整以暇,见她双手合十跪地,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往上抛了柏枝。结果,掉落下来的柏枝枝头对准了夏其妙。连抛三次,三次都是一样。张家婆婆得到指引,也不再拒绝了,她起身道谢:“那就麻烦你了,有劳。”“先别急着谢,监护人代为签字。大人每人每月一千,小孩五百,押一付三,先交一万。”夏其妙将契约递给她,笑意盈盈。小白见到姐姐回来,赶紧上前问道:“葬礼要开始了吗?”夏其妙心情不错,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睛里带着笑意:“不,结束了。”“这么快?”当然,因为她把所有要举行葬礼的人都薅进了她的楼里,没有人要办葬礼,可不就快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