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3章 山穷水尽

    关于榆中城的争夺没有片刻停息，转眼间大战又持续了三个日夜。前前后后仅仅十天，双方对榆中城的态度从执着演变成了疯狂！韩遂联军士气低落，减员严重，二十五万大军已经损失过半。刘璋麾下的益州军依靠坚城之利，频频占得上风，但也无法逃避兵员数量上的巨大劣势。在韩遂联军疯狂的进攻下，益州军人员的伤亡也在与日递增。刘璋为了尽量减少损失，只能命令士兵无需顾虑，可以肆意使用守城器械。海量的守城器械被源源不断的搬上城墙，的确频频重创了攻城的韩遂军。可以说每日韩遂听到让人惊愕的伤亡数字，这些守城物资至少占了一半的功劳。不过由于毫无节制的使用，即便物资堆积如山的榆中城，都难以招架！随着最后一批物资运往城墙，府库宣布告罄！要知道这可是刘璋为榆中攻防战准备激战三个月的物资！放在平时，恐怕足够支应半年之久。榆中县衙，刘璋临时的住所内，荀攸，庞统已经焦急的站在大厅内。刘璋惺忪着睡眼，衣冠不整的就走了出来。昨夜一直坚持到丑时才从城下返回，现在还不到辰时，刘璋满打满算也就睡了两个时辰左右。“公达，士元，何事如此焦急？”荀攸连忙走到刘璋面前，一脸自责的神色。“主公，府库刚刚来报，最后一批物资刚刚运往城墙之上。”“什么！”刘璋困意全无，瞬间就精神了起来。“怎么不早说？”听着刘璋的质问，荀攸更加愧疚万分。“主公，都怪在下疏忽，没有时时刻刻询问看管府库的人员。”“公达，起来吧。”刘璋只是心中焦急，并没有怪罪谁的意思。若是深究到底，实际上还真怪不得荀攸。毕竟府库管理人员应该时时刻刻汇报储备的情况。而且全城的事务大部分几乎都由荀攸负责，一个人的精力有限，不可能面面俱到。“城墙上还能支应多久？”“主公，在下已经向赵将军说了，务必坚持到今晚。”刘璋眉头紧皱，脑中不断传来一阵阵的晕眩感。忽然间，他有些理解荀攸，理解玩忽职守的府库人员了。刘璋准备物资时，是按照榆中城四面围墙轮番血战三个月的用度。如今仅仅西面城墙受敌，算上荀攸所说的支撑到今晚，也不过十一天的时间。“各营剩余多少可战之兵，人数报上来了吗？”没了物资，只能依靠士兵肉搏！刘璋心中十分清楚，到了今夜，形势将会发生巨变！“主公，虎威营四千七百余人，武卫营四千五百余人，蛮兵剩余七千七百余，凉州精骑还剩下不到万人。”“如今只有武锋营没有参战，一直在休养待命！”荀攸的意思很明显，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只能让武锋营也下马加入守城战了。“还有不到三万人，看来真到了危机的时刻了！”三万人，显然是没有将武锋营算在其中了。“主公，韩遂麾下可战之兵至少是我们的三倍，此时还是以守住榆中为要！”击溃韩遂固然是最终目标，可也要结合当下的实际。如果连榆中都丢了，那消灭韩遂只能是无稽之谈。榆中失守带来的后果绝对不是单纯的威胁到汉阳郡，连深入武威郡的张辽部，甘宁部也会面临危机。“公达，现在开始计划可以吗？”荀攸摇了摇头，十分坚决的拒绝了刘璋的提议。“主公，现在还不是时候，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难不成在胜利在望时，即将功亏于溃？”若是放在之前，以三万兵马对抗十万敌军，对于刘璋来说并不会如此悲观。尤其是依靠坚城进行防御！当初面对三十万联军时，刘璋都信心十足。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十天前不论是虎威营，武卫营，亦或者蛮军，都可以称得上精锐。尤其是虎威营和武卫营，几乎是精锐中的精锐！今日的益州精锐早已与精锐二字无缘，用疲惫之师来形容他们更为贴切。“主公，我们不是还有一颗暗棋吗？不妨让他发挥一下价值。”“如今我们最需要的就是时间，时间拖得越久，胜利的天平就会更加向我们倾斜。”不论是刘璋，还是荀攸，他们都十分确信，论单兵作战能力，虎威营和武卫营完全碾压羌兵。如果能给他们一些喘息的机会，未必不能逆转战局。“这样做，韩遂不会怀疑吗？”荀攸还没有回答，庞统主动站了出来，一脸自信的看向刘璋。“主公多虑了！”“如今我们处境艰难，实则韩遂的处境比我们更难！”“据在下估计，韩遂最多也就再坚持几天而已。羌兵也是人，岂能让韩遂当牲口使用？”十天损失一半的兵力！若是放在平时军心，士气早就崩塌了，而且存在溃散的风险！现在这些羌人还能拼命的进攻，肯定是这些羌族族长的功劳。“公达，你去安排吧，看看韩遂可以给我们留下多少时间！”刘璋最终决定发动暗棋，不去将未来放到赌博之上。与其赌韩遂坚持不住，主动撤军，还不如给他加把猛料，成功率更大一些！“遵命！”“士元，你怎么了？有话尽管直说。”刘璋在不经意间，看到了庞统古怪的神色，似乎欲言又止。“主公，也没什么！只是心中颇有些好奇。不过这件事一点都不重要。”庞统智计超群，他的思维也不同于他人。往往别人看不出来的破绽，也许就会被庞统发现蛛丝马迹。“说吧，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有什么不能说的。”如果是旁人也就算了，刘璋肯定不会再浪费时间，只不过对象是庞统，必须给予一定的重视。“主公，你可能没有注意，羌人在榆中城下死伤了十多万，可是城下根本没有这些尸体。”刘璋颇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庞统，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和尸体较劲。“士元，韩遂肯定要打扫战场啊！不然十多万人的尸体堆在城下，他们怎么进攻？”还好这个时候没有僵尸一说，不然庞统还得说这些死尸复活了！“主公，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打扫的也太干净了吧？”“韩遂军的士兵每天都冒着城上的箭雨搬运尸体，难不成羌人还有落叶归根的说法？”刘璋轻轻摇了摇头，具体羌人有没有他也不知道，不过就像庞统说的，这些事对于当下的形势完全无关紧要。“算了，韩遂怎么处理羌人的尸体是他的事，咱们还是做好咱们该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