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出身的优势

    被围困的凉州铁骑全部投降，正面战场终于落下了帷幕。韩遂的四万大军，阵亡两万余，被俘一万余，最终只带着不到五千骑兵仓皇逃走。这次战场的结束，也预示着韩遂势力将彻底退出陇西郡和汉阳郡，刘璋几乎是以最小的代价击败了韩遂。这一切的成果，都要归功于韩遂的智囊，法正法孝直。没有法正设计全歼刘璋的数万大军，就不会被刘璋将计就计，给韩遂来一手四面埋伏。此时的法正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意气风发，他呆愣的坐在战马之上。自韩遂开始撤退开始，法正再没有移动过半步。法正遵循了他对韩遂的承诺，亲自殿后为韩遂赢得逃离的时间。只是结果让刘璋都感到惊愕，这个殿后，竟然是一人殿后！韩遂愣是没有给法正留下一兵一卒！“孝直，辅佐韩遂这样的残暴之人，岂不是空耗了你的一身才华？”不知什么时候，刘璋已经策马走到了法正面前。“才华。。。在卫将军面前，法正岂敢提及才华二字。。。”这次不仅仅是凉州军的战败，更是法正彻彻底底的失败。他所得意的一切计谋，完全被刘璋看穿。不仅如此，刘璋所有的将计就计，法正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可以说在智谋上，法正被完完全全的碾压了！“呵呵。。。”刘璋轻声一声，法正失败的这个结果完全是必然的。以荀攸，庞统，刘晔三人的智谋对上初出茅庐的法正，这场对决几乎在开始的时候就分出了胜负。尤其是刘璋听到孟达二字的时候，内心深处已经有了预警。“孝直，这次你虽然败了，不过败的绝对不怨，因为你不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人。”“我身边的三位谋士，荀攸，刘晔，庞统都是当世顶级智者！抛开一切不谈，他们三人在学识方面，就要胜过你不少。”刘璋并不是为了打击法正，相反他只是在向法正诉说一个事实。荀攸就不用说了，颍川荀氏之人，即便是旁系，得到的资源仍旧不是等闲可比。刘晔身为汉室宗亲，光武帝刘秀的直系后代，虽然家道中落，藏书，学识，眼界和自幼受到的教育完全是最高级别。庞统的优势更明显了，有荆州庞氏作为依托，庞德公和司马徽的双重爱戴。可以说庞统的成长优势比起荀攸和刘晔还要优越许多。法正天赋异禀，自身才学不凡，可是扶风法家对比荀攸三人的家世，明显要落后很大一截。就算荀攸，刘晔，庞统，法正四人的智商相同，但是在他们的长成环境以及出仕后的经历上，法正无疑会拉下许多。四个人的差距不会很大，不然法正的计策也不至于在最后关头才被刘晔看穿。不过对于顶级智者来说，往往细小的差距足以影响胜负的关键。法正神色黯淡，眼底深处仍有一丝不甘之色。作为失败者，他没有脸去和刘璋争辩，但是对于刘璋所说的自己不如荀攸等人，法正完全不能认同。“卫将军，如果换个身份，我是你的谋主，而荀攸三人是韩遂的谋主，你觉得我还会输给他们吗？”刘璋无奈的摇了摇头，法正终究还是太年轻了。“孝直，这样比较有意义吗？”“如果！卫将军，我说的是如果，如果。。。”“没有如果！成王败寇，连史书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法正心急如焚的质问，并没有得到答案，反而迎来了刘璋的呵斥。“这世间哪有这么多如果？你就不能坦然面对自己的失败吗？”“你有没有想过，自从你投效韩遂开始，你就不如他们三人了！”“荀攸跟随我于微末，刘晔从扬州举家而来，庞统更是只身入川！”“你是扶风人，扶风距离成都很远吗？比起扬州，荆州的距离，是不是犹如近在咫尺？为何你选择的投效对象是韩遂？”“你想问如果是吧？好！我现在告诉你！如果荀攸，刘晔，庞统三人投效的对象只有韩遂，那么他们三人宁可在家种地，也绝对不会出仕！”“因为他们三人知道自己心中的才学，知道自己的理想，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他们知道韩遂不是明主，不值得他们的效忠！”刘璋一席铿锵有力的话语，立刻将法正怼的哑口无言。恰恰是刘璋的一句‘投效韩遂开始’，更加犹如当头一棒，将法正彻底砸醒。法正太急了，他急于证明自己，急于扬名天下，急于打败成名已久的刘璋和他麾下的军师。一切都是虚荣心在作怪。轻浮，急躁直接成了法正前进道路上的最大阻碍。“卫将军，我输了。。。”说出这三个字后，法正如释重负，仿佛之前的一切都释怀了。他终于能抬起头看向刘璋，坦然接受自己的失败。也许法正会面临着极为惨重的代价，不过此时此刻，他至少能面对自己的内心。“孝直，我也不瞒你，你的天赋与才华在我眼中绝对属于世之翘楚，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太过急切。”“我知道你心高气傲，迫切的想要证明自己。可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滴水石穿非一日之功！想要扬名立万最忌讳的就是好高骛远。”“我再送你一句话，急则乱,乱则慌,慌则无思绪,无绪则事不成,故万事要定！”“等你真正领会了这句话的含义，相信你就足以和荀攸等人比肩了。”法正完全没想到刘璋会对着他这个失败者如此大费口舌，更没想到刘璋会如此看重于他。刘璋为何会苦口婆心的劝说，为何会语重心长的提点他？无疑只有一个目的，刘璋是真心欣赏法正的才华。法正惊叹的同时，心中涌出莫名的感动。可以说除了父亲法衍以外，刘璋是第一个如此对待他的人。从刘璋的只言片语中，法正不仅获益良多，更得到了一个被重视的感觉。短短几句话的交流，已经让法正深切感受到了韩遂与刘璋之间的差距，有多么的不可逾越。韩遂，只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刘璋，才是当世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