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操练纨绔
小范围把调子定下来，皇帝举行了朝会，怒斥地方上一些大族的无耻行径，下诏令地方官对这等阻挠国策无耻之徒，处之以极刑！</br> 同时下旨兵部，令地方卫所，出动兵力纠察红薯推广适宜，但有作乱者，就地诛杀！</br> 气氛十分肃杀！</br> 散朝之后，皇帝找来锦衣卫指挥使牟斌。</br> “朕素来不喜对臣下用一些手段，是以厂卫近年来都懈怠了……”</br> “臣万死！”</br> “也不是你的责任，主要是朕心慈手软，不过现在不行了！红薯推广这种事牵涉甚广，地方上损害大族之利尤甚，在巨利面前，难保地方官与大族沆瀣一气欺瞒朕！</br> 内官地方上都有，不过真不太信任了……现特许你招兵买马，暗中查察地方……</br> 不要怕花钱，朕的内帑现在很充足，要多少都拨付与你，希望卿不负朕！”</br> “臣定不辱使命！”</br> “先给你三十万两，拿去花，记着一个字，忠！”</br> 牟斌磕头，拿人头做了担保，愉快地领了密旨和银子，花去了！</br> 站在远处的王岳公公，听得心里发寒！按说他是听不见的，可王公公的秘技就是耳力超群，这个秘密作为在宫里混大杀器，一直以来都是王公公保命和升官无往不利的东西，谁也不知！</br> 万岁几个意思啊？</br> 难道万岁真的不相信东厂了？难道这锦衣卫会就此翻天，开始压着东厂？</br> 王岳一时间如芒在背，这就要好好表现一下实力了！也怪外面的这些干孙子，一个个捞钱捞疯了，忘了安身立命之本！下来要好好的杀一批吓一批换一批，把万岁爷的差办好了！毕竟，他们阉人的唯一靠山就是皇帝！</br> 于是乎，王岳暗中也开始行动了……</br> 张镇现在当然不急着离开京城去大同，毕竟那边现在毛都没有，去了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现在要做的就是大量召集木匠、泥瓦匠、铁匠等等各种匠工，朱厚照被张镇扶在前台，拿着便宜行事的旨意，加上太子的身份，四处威胁内坊、工部、户部和南北直隶地方官，毕竟高级匠工都在这三个部门和南北二京的云集！</br> 短时间内成效斐然，能工巧匠弄来一大堆，许以高薪，现行打发到大同，按照设计图建厂房！</br> 当然西山挖煤挖出经验的工人也匀出了一大部分，带着大量各地招揽的流民，先去那边安家、挖煤、烧石头……</br> 太子殿下手下的第二狗腿子谷大用也被安排去了河西之地，按照张镇地图上标注的山脉，去找矿！</br> 还有，京城各方的纨绔，也已经召集起来了，三百余人，包括张镇的兄弟张钦、张铭等人，现在朱厚照和王守仁带到了西山，那边的工人走了一大批，暂且占据了从张鹤龄手里换（骗）来的那个大宅子里，睡在工人的宿舍，开始了疯狂的操练！</br> 谢绝一切探望、回家探亲，全封闭管理起来！</br> 这群纨绔来到臭烘烘的工人宿舍，吃着大锅饭，本就叫苦连天，没想到还被操练起来了……卯时就要起床，穿着短打衣衫，排队跑步，然后操演军姿……</br> 一开始这群懒散惯的人，后悔不迭，人人都吃不下苦，准备逃跑，结果被太子卫抓回来，朱厚照赐给太子卫马鞭，一顿猛抽，人人脊背烂掉了，咬着牙排队在太阳下暴晒、寒风中吹……</br> 跟着奇怪的“一二一”节奏，整整齐齐练走步！十分诡异！</br> 哭爹喊娘的，生生被抽到把眼泪和哭喊逼回去了……</br> 晚上睡觉，脊背烂糟糟的只能趴着睡……不过，真的太困了，睡得很死……</br> 翌日，继续操演，爬不起来的，都被在旧伤上继续抽鞭子，酸爽到哭干了眼泪……还被罚一动不动站了一个时辰！</br> 唯一感觉好的就是，猪食一样的大肉炒米饭，干起来真香啊！每人吃了几大碗……</br> 原以为打他们，是杀威棒……打完了就要像个上书院的读书人，穿着干净的衣衫，拿着个扇子摇头晃脑装x呢，结果打完了，继续操练……</br> 后来，就多了骑马、射箭、上单杠、扛木头等项目，十天、半月、一个月都过去了，他们的伤，好了，又被打出来，打出来，又好了……反复多次，人人原本慑于太子淫威，不敢多言，后来就慢慢习惯了……</br> 这大概是想把他们训练成战卒？难道要送到沙场去送死？</br> 他们有点害怕，可惜连夜偷跑的人被抓获，揍了个半死，关了禁闭……</br> 他们都是有头有脸人家的子弟，可惜连半句话也递不出去，人人先是绝望，而后麻木，而后习惯了……</br> 他们慢慢甚至热爱上了这种生活，身体练到后来，能吃能睡，有劲儿身轻体健的，完全一改他们之前的病态……</br> 想着以后就是这种无休止的操练了……可他们想错了！</br> 他们被带到了煤场！</br> 每人发了巨大的铁锹，在趾高气扬的太子卫的监督下，给运煤车装煤炭！</br> 张铭、张钦一天下来，站在黑暗处，就容易找不见，一咧嘴才能循着牙齿找人！</br> “忠义伯！兄弟啊，出来啊！救命啊！腰要折了……”喊救命的倒不是张钦和张铭，是张镇最小的弟弟张铉……他觉得自己的腰都要断了！</br> “张铉是吧？”同样黑的找不见一个人出现在了张铉身边。</br> “是！你是哪位？”</br> “我是镇北侯王守仁！”</br> “啊？你一个侯爵也来挖煤？”</br> “是啊！”</br> “为何要我们做这些？我们都是有头有脸的……”</br> “哦！谁还没长个头，没长一张脸啊！你在家里围着大火炉子坐着，吃喝有人伺候的时候，你可知道，这种暖了你身子的煤炭是怎么来的吗？”</br> “不知……”</br> “现在知道吗？”</br> “知道了！”</br> “其实，你不知道！井下面还有人干的活，比你这个吃力好几倍，腰直不起的狭小隧道中，一挖就是一整天，而且随时都有可能塌方，被埋在里面……”</br> “他们都是贱民……死了就死了……”</br> “好啊！那你可以下井去挖煤了！”</br> “不！我不想死……”</br> “那谁想死呢？你一天吃香的、喝辣的，可知道吃的喝的，是百姓直不起腰一点点种出来的粮食？你在温暖的屋子里，坐着被人伺候着，可知道炉子里的燃煤，是这种人你所谓的贱民直不起腰挖出来的？</br> 你现在叫唤着腰要折了？你的腰是腰，别人的腰就不是腰？你怕死，不敢下去，别人的命，难道不是命？</br> 你吃着别人种出来的粮食，用着别人挖出来的煤取暖，却叫这些人是贱民？</br> 来啊，抽一顿鞭子，抬回去扔床上，让他好好把这个道理给本侯想明白！”</br> ……</br> 当然，这种人为数不少，都被抽了，抬到床上，想这个问题去了……</br> 翌日，这种辛苦劳作继续……</br> 而朝堂上，张镇被数十名御史联名弹劾了……罪名是明目张胆索贿！</br>